被说出去的惊喜可不算是惊喜。
顾小渊要面子的。
所以万妖皇满是困惑，而沐灵曦一脸的委屈样，总有种他们两个人在联合起来欺负自己的感觉。
“怎么？”万妖皇的美眸眼波流转，将眸子挪到了顾渊的脸上。
“没事。”顾渊摇摇头，“我先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万妖皇抬起头，哦了一声以后，看着他离开这片花园，而这时候她才认真的看着手上的手链。
她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宝石，沐灵曦凑过来，口气稍微有些酸溜溜的，“这家伙对你可真好。”
“一个随便打磨的小手链而已。”万妖皇好像漫不经心的说着。
“？”沐灵曦一愣，难道说万妖皇实际上真的对顾渊没什么心思？这手链看上去倒是简单，可那些画，风景，还有里面藏着的乐曲，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对。
礼轻情意重。
“那你要是不喜欢，给我玩玩呗？”
“你又和他不对付，要他的东西做什么？”万妖皇眉梢轻挑，“不就是个普通的小手链吗？你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我拿淬剑石和你换？”沐灵曦歪了歪脑袋。
“不换。”万妖皇摇脑袋。
这可是这家伙送她的礼物，要是被他看到戴在沐灵曦的手上，指不定那家伙会怎么想呢。
可那家伙总是若即若离的，偏偏又总是不肯把话说清楚，有时候像是在你身边蹭着你的猫，有时候却又像天边忽明忽暗的云。
难道还要怪她矜持吗？
万妖皇幽幽的想着，想着想着她忽然灵光一闪。
倒不如，看看这家伙心底到底想的什么。
“可以借你戴两天。”万妖皇的唇角缓缓勾起，将这手链摘下，递到沐灵曦的面前来。
这下换沐灵曦摸不着头脑了，她原本以为万妖皇和他的孽徒之间肯定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为何现在看来，好像却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借？”沐灵曦再度确认了一遍。
“是啊，你不是蛮喜欢的吗？”万妖皇替沐灵曦戴上了那串手链，“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要是顾渊问你这手链为什么在你的手上，你既不准说是我借你的，也不准说是我给你的，让他自己猜去。”
万妖皇心底的小恶魔已经在狂笑了起来。
让你平时若即若离，让你平时吊我胃口，到时候让你自己着急去吧，孽徒。
万妖皇已经想到顾渊气急败坏跑到她面前来时候的模样了，所以她的唇角不自居的上扬了几分，沐灵曦看着万妖皇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摸不清头脑也懒得再追问。
“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许反悔。”
“有什么好反悔的。”
“不行，你说反悔是小狗。”
万妖皇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小狗骗你。”
于是沐灵曦开开心心的将手链抬起，看着阳光将手链照的璀璨透亮，接着便匆匆的回到了房间里面，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万妖皇愣了一下。
因为沐灵曦回房间是去换了一身衣裙。
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礼服裙，这身裙子穿起来可真清凉，她刚才在镜子前拎着裙摆看了好久，还忍不住转了个圈。
那串手链里的十八颗宝石里，有一颗储物晶石里起码装了得有几十条裙子，鞋子，并且都是万妖皇的尺码，但穿在沐灵曦的身上倒也勉强合身，而那双银色的高跟鞋将她的小腿曲线绷紧，显得更加笔直修长。
万妖皇粉嫩的嘴唇微张，刚想问她这身衣裙是从哪做的，这双鞋子又可她的话还没问出口，沐灵曦已经朝着院子门口走去了。
“你去哪？”万妖皇呆呆的问。
“我去外面逛逛。”沐灵曦的语调活泼而欢快。
万妖皇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沐灵曦已经消失在了她的院子里。
顾渊刚做好晚饭。
他觉得做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一桌子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很温馨，能够填补他心底很多渴望的东西，让他不再发呆，不再空想。
做好的饭菜散发着热气，院子里的流萤石亮着，有几只蛾子朝着流萤石的灯罩扑着，院子里的姑娘们都坐在了桌边，苏子栀还搬出了之前酿造的桃花酒，坐在顾渊的身边给顾渊倒上。
许凝凝晃荡着腿，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吃晚饭了，今晚顾渊做了她很喜欢吃的糖醋鱼！
沐灵曦是忽然出现在院子门口的，顾渊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礼服裙，微微怔了几秒钟，接着看着她迈着小碎步走过来，高跟鞋踩在青石铺成的地上，她的发丝随着晚风起舞。
“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裙子？”
“不告诉你。”沐灵曦仿佛不经意的将手腕藏到身后，可顾渊刚才已经看到了，她就戴着那条手链，那条他晚上偷偷做了好久的小手链。
毕竟他晚上很忙的，总要先把苏子栀或者阴骨蝶哄睡了才有自己的时间。
“要不要一起吃饭？”顾渊倒是顺着问她。
“好呀。”
于是许凝凝很有眼色的又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好在桌子很大，也能挤下，沐灵曦坐在了沐薇怡的身边，沐薇怡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师尊，今天的师尊打扮的好漂亮。
以前她和师尊在灵曦仙宫的时候，师尊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道袍的。
不过她最近也收获了好多新裙子，都是苏子栀给她定制的。
苏子栀搞不懂沐灵曦的路数，顾渊倒是和她说过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但是这话从夫君嘴里说出来，苏子栀觉得他可以相信夫君，但是不能相信这个陌生的女人。
或许在她看来，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喜欢她的夫君，毕竟她的夫君那么好。
于是她为沐灵曦也倒上了一杯桃花酿，沐灵曦平日里不喝酒，修仙之人随随便便便能将酒劲化除，可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喝酒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以她封印了修为，轻抿了一口苏子栀倒给她的桃花酿，接着眸子便多了几分迷蒙。
这顿晚餐吃的温馨顺利，许凝凝和苏子玫收拾了碗筷去厨房，而顾渊在苏子栀的哄骗下喝了好几杯酒。
确实是哄骗，顾渊知道这家伙在哄骗自己，苏子栀也知道夫君知道她在哄骗夫君。
酒过三旬，苏子栀转过头看向顾渊，“这几天怎么没见这位姐姐来院子里吃饭？”
这还是苏子栀第二次见沐灵曦变成大人的样子，之前都是小孩子的模样，她总是提不起什么警惕心，可这回她把她这大人模样看的清晰了，这可也是个绝美仙子，五官看上去清清冷冷的。
可当她问出这问题以后，反倒是沐灵曦的嘴唇微微撅起来。
这下她可以定论就是顾渊这个小气鬼不肯让她到院子里吃饭了，她才不想去听顾渊的那些大道理，就是顾渊这家伙小气！
沐灵曦刚想说些什么，顾渊淡淡的斜视了她一眼，她原本准备的那些话却又一下子缩回了肚子里，幽幽的回答，“这几日胃口不好。”
“原来如此。”苏子栀轻笑着回答，“那今日姐姐胃口好些了，当多喝两杯才对。”
苏子栀又给沐灵曦倒了一杯酒，沐灵曦倒是来者不拒，又喝下了一杯酒，阴骨蝶觉得这饭桌已然无趣，就先行离开了。
外面的狐狸精自有苏子栀这只大狐狸精收拾，都用不着她阴骨蝶插手，所以阴骨蝶也懒得想这些复杂的东西。
反正她是被顾渊给拐回来的，她可以抱着顾渊的约定，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
于是苏子栀和沐灵曦坐的更近了些，沐薇怡乖乖的坐在那低头吃菜，她吃饭一向很慢，所以还没有吃饱，刚才还喝了一小杯苏子栀倒的酒，小脸现在红扑扑的。
两个女人就这么聊起天来。
看来不管是年岁差距多大，女人总归是能有聊到一起的话题，从脂粉到衣裙，从音律到舞蹈，再从各种奇怪的话题，最后从苏子栀之口转到顾渊的身上。
两个女人聊到顾渊在南域的事情，其实在南域本身沐灵曦就和顾渊没太多交集，有的交集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苏子栀的直觉告诉她，沐灵曦有所隐瞒。
但有些问题点到即止，苏子栀不再追问，而是先行离开了饭桌，沐薇怡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起离开，现在饭桌上就只剩下了顾渊和沐灵曦。
“这手链是万妖皇给你的？”顾渊没打算和沐灵曦再玩两句机锋，而是直白了当的问。
沐灵曦刚刚还在想怎么回答顾渊的话，可一对上顾渊的眼神，刚想的那些话却又都忘记了，她的眼眸变得躲躲闪闪，而顾渊则朝着她身边再凑了凑，“说话。”
沐灵曦才喝了不少酒呢，脑袋还有些晕晕的，见顾渊提高了语调，一下子就有些委屈起来，“你那么凶做什么？”
“没有很凶，是你觉得我凶，所以看上去才显得凶。”顾渊的语调又缓和下来几分，接着不知道从哪掏出个冰淇淋来塞到她的手里，“请你吃好吃的，乖乖告诉我，这个手链为什么在你手上？”
沐灵曦低头，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了一口顾渊给她的香草冰淇淋，接着又舔了一小口，于是她的少女心就融化了，慢慢悠悠的把这个冰淇淋吃完，顾渊也不催促，而是在一边继续喝酒。
沐灵曦吃完了冰淇淋，小心翼翼的朝着他伸出手指。
“可不可以再要一个？”
顾渊再给了她一个草莓和奶油口味的双球冰淇淋，沐灵曦接过冰淇淋，眸子一下子亮晶晶，“是万妖皇借我戴的，还说不准让我告诉你到底是她借我的还是她给我的。”
顾渊哦了一声，过了几秒，他忽然乐了。
这个笨蛋。
————————————
ps：准备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