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沐安那份我会给她,其余两份您自己留着,我和向停不需要。”孟清让说,“T&F创立之初的艰难我没有经历过,没资格拿更多,这些是您应得的。”
海齐韵诧异,很快笑了,“让让,妈妈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孟清让,“什么问题?”
海齐韵,“有这么一对父母,从小深陷其中,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恨人?”
孟清让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看了海齐韵很久才说:“现在没必要了。”祁晞已经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恨海齐韵不过是自寻烦恼,再者,这种恨也不值得,没对她好过的人,她不会有爱,没有爱,恨还有什么意义?
海齐韵看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转而说:“趁着妈妈还有jīng神,你和向停尽快把婚礼办了吧,那孩子人不错,你们夫妻同心,一定能让T&F发展得越来越好。”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问题了,孟清让短暂沉默几秒,如实告诉海齐韵,“我和向停不会结婚。”
“你说什么?”海齐韵惊愕不已,情绪一波动,平静的眼底立刻显出几分混乱,“一个月前,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让……”
海齐韵的话猛地停住,混乱眼神开始动dàng,浑身发抖地指着孟清让说:“你们一直在骗我?!还是,还是那个贱女人回来了,你的心就不安分了?!”
孟清让皱眉,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刺激海齐韵,但她对祁晞的称呼太刺耳了,“我的心一直在她身上。”
“有病!”海齐韵怒不可遏,身形踉跄地站起来,言辞混乱,“就为了一个女人!孟清让!你和孟齐光一样都有病!我才是你妈,你为什么要遗传他身上的那些烂东西?!啊?!你说!你和向停为什么要骗我!我那么信任他,我连T&F都可以给他!你们一个一个都有病!全都有病!”
周迈办好手续过来,听见海齐韵声嘶力竭的叫喊,急忙推开门走进来,挡在孟清让跟前,问她,“孟总,您没事吧?”
孟清让声音很淡,“没事。”
孟清让轻轻拍了拍周迈的胳膊,让她不要过度担心,等她站到一边了,风平làng静地对海齐韵说:“您安心养病,我会给您找最好的医生,尽义务赡养您终老,因为您生了我,这是我要还您的,除此之外,您没有权利再要求我做任何事情,更没有资格动我身边的任何人。”
“你做梦!我被你们孟家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被人指着脊梁骨笑了31年,凭什么你们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跟我谈将来!”海齐韵眼神疯狂,冲上前就要打孟清让,在周迈挡过来之前,被孟清让轻而易举地接住,“以前,我对您言听计从,是因为我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不知道自己要保护什么,可以为此做些什么,现在,只有她能打我。”
“周迈,去叫医生。”孟清让说。
周迈不放心地看了眼海齐韵,大步跑出去喊医生。
前后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海齐韵才终于镇定下来。
孟清让从病房里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低声说:“护工请最好的,务必把人看仔细了。”
周迈,“是!”
孟清让没再说话,步子沉稳地朝前走着,腰背笔直,眼神淡却有棱有角,那是成功者居于高处俯瞰万物的资本,接到祁晞电话的那一刹那,孟清让忽然笑了出来,声音软得像阳chūn三月的杨柳,“晞晞。”
祁晞靠在车边,声音不太高,“忙完了?”
孟清让听出来不对,敛了笑问她,“怎么了?”
祁晞回得含混,“没事。”
没请让低了声,“在哪儿?”
祁晞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路,犹豫着说:“医院停车场,刚到,哪儿都没去。”
后两句很明显是在解释,孟清让一下子就能从祁晞的话里分辨出有效信息,她和周迈打了个‘先走’的手势,继续对电话那头的祁晞说:“我马上过去。”
祁晞,“好。”说完,马上又补了一句,“我在东边的地面停车场,离入口很近,你一进来就能看到我。”
孟清让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按照祁晞说的快步往过走。
果然一进去就发现了靠在车尾的祁晞,她看起来有点烦,正两手插兜躬着肩膀,一下一下踢着用来铺地面的沥青渣滓,孟清让都走到跟前了,也不抬头,还是她笑着叫了一声,“晞晞。”祁晞才立刻直起身体朝她走过来。
话也不说,先是绕着她转了一圈,再抬起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确定一切OK,往前走了一步,两臂从腰侧快速穿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吓死我了。”祁晞心有余悸地说。
过来医院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生怕海齐韵发现些什么,情绪稳不住,和打家里的阿姨一样打伤孟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