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能在那明暗交界处的房顶上显现。
同样跟她一样有点跟热锅上蚂蚁的,当然就是崔虔了。
她看见崔虔总是不自觉看他自己的手。
叶青鸾明白,崔虔特别担心自己的手上会在这个夜晚再飞出影鸽来。
倒是五娘一派迷湖,扯着叶青鸾手臂问:“陈留王究竟是何意?“
白天好歹还有李幽的结界,没叫五娘听见崔虔说要和离的事儿;可是这夜晚了,看见老夫人和崔虔都出来,五娘怎么可能不跟出来。
叶青鸾想了好几个说辞,都没能把五娘给骗回去。
而且不光五娘,这大晚上的一惊动,连小王氏两口子和崔敬都跟着出来了。
叶青鸾算是没办法了,心说:李幽,你自己铺开的摊子,我静待你自己如何收场吧!
《独步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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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忠,还没来么?“
等了大半夜了,李幽竟然还没见动静。崔老夫人都忍不住问大管家了。
大管家是亲自在门口迎着,听动静的,一旦看见李幽的车驾到来,就得赶紧往里通禀,好让老夫人他们有时间整束出迎。
迎接个王爷,真是繁文缛节一大堆。
“禀老夫人,这个时辰早已经禁夜……依奴看,王爷今晚兴许就不驾临了?“
叶青鸾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说话,就真的有点不仗义了。
她只好叹口气:“诸位,不用管大门了。管着点房顶、墙头就行。“
崔老夫人、五娘等人都一副看着怪物的神色看着叶青鸾。
叶青鸾咳嗽一声,正想着要跟他们怎么解释呢,就在这时候崔旰和钱越两个年轻人果然就先大喊起来:“……上面有人!”
众人,除了叶青鸾之外,都齐齐抬头向房顶上看去。
李幽今晚上竟然穿一身绯色袍子凌空而降。
崔老夫人惊呼道:“王爷,你这是……?”
李幽倒是不慌不忙,视线从叶青鸾面上划过,“……吊威亚。”
叶青鸾好悬没当场吐血。
这话也是他现在能说得出口的么?
这是当初看见他开始用琴弦当傀线练习傀儡术的时候,她忍不住笑着说过的话。当时他当然听不懂啊,不过他倒还真学会这个说法了。
叶青鸾只好替他给崔老夫人翻译:“就是说,他是用绳吊着下来的。您看他故意穿宽袍大衫,就是为了掩饰那绳子的痕迹的。”
“还有,他故意穿一件绯色的袍子,也是为了吸引人注意力。道理同上,一样是障眼之法。”
崔老夫人一脸的不解:“王爷,你这又是何故啊?”
李幽妖邪一笑:“月老牵红线,原理便也与小王所吊的威亚如出一辙。”
大鱼
叶青鸾听得都直打呵欠。
“王爷你说的是没错,的确你身上也是牵着线,月老牵的线……可是王爷你的线,跟人家月老的能相提并论么?”
她说到这里就不细说了,因为不能让旁人听懂。
可是她知道,他自然听得懂。
——月老牵的线是世间男女的姻缘,这管的是活人的生意。
可是他那傀线牵着的都是傀,大多是死魂灵,便是当中星崩儿有几个活的,也都是要用他自己的心头血去养着,就跟养蛊类似,更是他的一种作死。
所以总而言之,他那一根傀线两面所结的,迟早有一端是个死的。
所以人家月老的牵着的线是红的,他那个却只是森然若透明一般的白。
啧,跟她骨鞭的颜色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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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幽静静凝视她,缓缓勾唇。
“你说的都对。”
他这么说,她反倒闭嘴了,将嘴唇抿紧。
崔虔掩不住眼底怒意涌动:“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爷还不动手么?”
李幽倏然眯眼,随即勾唇轻笑。
一弯薄唇在夜色间,活生生被绯色的袍子映出的妖冶的血色来。
“崔少卿别急。对你动手,我从来都不想迟疑。只不过是……”
他目光又掠过叶青鸾去。
叶青鸾唯有皱眉,还是再张嘴催:“王爷,赶紧着给我们看月老红线行吗?我困了。”
她说着对着月亮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完全顾不上什么淑女仪态。
李幽澹澹一笑,继而倏然出手,快若闪电!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包括崔虔。
他只觉一股凌厉的气势破空而来,穿入他袖口。
那感觉就像是一股柔韧的蚕丝,而不是棉线。
因为蚕丝乃是蚕虫的生命所化,棉花则只是草木,根本是两种感觉。
却又彷佛那丝线本身便是一条蚕虫了,冲入他袖口的刹那,便张开小嘴咬啮住他的手腕。
就在手腕血管处,破皮入血。
虽不甚疼,可是那想象的画面却令人惊骇,甚至毛骨悚然!
是什么钻入他皮肉,乃至血脉之中?
旋即,他体内便有什么被牵引住,向他体外的方向勐然一扽——崔虔顿时感觉有什么要从他的身体里被抽离出去!
可是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