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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话不可信, 女鬼的话更不可信。
要真的只是听她弹曲,那一堆堆白骨又是从哪里来的?
“你老先请?”江思伸手,示意颜冥先去试毒。
“一起。”颜冥架着她一起走到琴桌对面, 用力将她按在了蒲团上, 然后自己走到另一个蒲团前盘腿坐下。
江思瞪了颜冥一眼, 这混蛋仗着自己力气大, 为所欲为。
颜冥回之以微笑。
“两位客人, 请不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 常言道,秀思爱死得快。”两人眉来眼去,琴桌后的少女看不下去了。
她把轻纱后面的白骨都亮出来了,这两人一点也不害怕就算了,居然不理她自己先干起来, 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处?
“姑娘, 你眼神有问题。”江思小声说。
“奴家眼神很好。”少女反驳。
“姑娘,后面的骨头都是你吃的吗?”江思指着那堆白骨问,她发现这少女似乎挺喜欢聊天的,跟她聊几句, 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哦, 原来她看到那堆骨头了啊……
少女想着, 腼腆一笑:“是啊,奴家除了弹琴就喜欢吃人。”
她说吃人时的语气就跟江思说自己喜欢吃垃圾食品时一样。
“我的肉不好吃,很柴的,他的不错。”江思一手戳在颜冥的脸上, 将他的脸戳了一个小小的肉窝,“你看他,白白嫩嫩,又Q又弹,乃人中佳品,不管是吃刺身,还是蒸煮煎炒都相当不错。”
“我要被吃了,你也得挂。”颜冥提醒她。
江思表情一僵,忘了这茬。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比人好吃的东西,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做,我厨艺还不错,一样东西吃久了会腻,应该换点新鲜的。”
“我就喜欢吃人。”少女舔舔腥红的嘴唇说。
“偏食容易营养不食,你看你那只手没肉,就是偏食造成的。”江思一本正经地胡诌。
颜冥嘴角抽了抽,感觉一直在憋笑,而且憋得很辛苦。
他不停地摩搓着手杖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哈哈笑出声来。
“好久不遇到你这样有趣的人了,只要你们听完我这一曲并将它弹奏出来,我就放你们离开。”
江思扯了扯颜冥的手杖,小声问他:“你会弹古琴吗?”
颜冥摇头,见江思一脸嫌弃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弹钢琴。“
会弹钢琴有什么好得意的,她还会对牛弹琴呢。
“可以拒绝吗?”江思问少女。
少女莞尔一笑:“不能。”
“弹错了有什么惩罚?”江思又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少女骷髅手一挥,房门关闭,门窗全部消失。
看样子不弹这一曲,他们没办法离开此处。
“你能弄死她吗?”江思悄声问颜冥。
“弄死我,你们也出不去。”江思的声音很小,还是被少女听到。
这话听在江思耳朵里根本就是:别挣扎了,认命吧。
江思认命地盘腿坐好,把手放进袖子里,取了一枚符纸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她朝颜冥看了一眼,也不知颜冥会意到了什么,朝她点点头。
江思集中精力朝古琴看去,薛璐小公举有古琴,也跟江思粗浅的讲过一下琴谱,教过她一次基本指法,听是听不会的,她只能用笨办法——强记。
强行记住少女的指法,然后复制出来。
这需要高度集中力和强大的记忆力。
由于紧张,她的身体也处于紧绷状态。
少女似乎猜到她想做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手轻放在琴上开始了她的演奏。
勾、挑、抹、剔、打、摘……少女十指如飞,留下一道道残影,江思满头大汗。
少女弹得太快了,感觉比《野蜂飞舞》还要快,江思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即使没有其它因素干扰,她感觉自己眼睛和脑子快抽筋了。
她双眼充血,眼中布满血丝,流下来的汗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像刚淋了一场大雨一样。
少女一曲弹完,她狠狠的地闭上眼睛,疲惫地往下倒,幸好颜冥伸出手臂从后面扶了她一把,才没有倒在地上。
江思喘着粗气,听一曲比跑马拉松还累。
“看会了吗?”少女调皮地问道。
她用的是“看”而不是“听”,显然知道江思在做什么。
路了好一会儿江思才缓过劲儿来,喉咙干涩地说:“这曲太难了,能给个曲谱吗?”
少女笑嘻嘻地说:“不能。”
“我弹完,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少女摇头:“不能。”
想套路她没那么容易。
“真遗憾。”江思慢慢站起来。
颜冥以为江思又会让他上呢,没想到竟然是亲自上阵。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上前对准备。
“你记全了吗?”江思问他。
颜冥沉默,如果他是梦魇的状态,记这么一首曲子肯定不在话下,可他现在是玩家,能力被大幅度虚弱,少女弹得太快,有几处地方他也不确定。
江思见颜冥没说话,就知道他没记好,古琴和钢琴虽然都是琴,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颜冥未必能弹好。
江思还有一层考量,颜冥战斗力更高,待会儿弹琴的时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留他策应更好。
反正他俩现在是一体的,坑她就是坑自己,这么傻的事,他才不会做。
江思坐在琴桌前,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外合宫、商、角、徵、羽五音,后来周朝的周文王和周武王又加了文弦和武弦变成了七弦。
这把琴是一把伏羲琴,一弦外侧镶嵌有十三个骨质的徽。
江思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琴上。
这是她第二次弹古琴,第一次是在宿舍里,薛璐教她基本指法的时候。
她敢坐到琴前,也是因为这一点。
她弹得没有少女快,指法也很生涩,好在弹了几个音竟也没弹错。
少女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还真被她给记下来了?
她用这样的方法捉弄过许多人,从没有一人能像江思这样。
看她的生涩的指法就知道她并不会弹琴,一个不会弹琴的人,竟能做到如此,实在了不起。
身体紧绷的颜冥,神情放松了不少,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换他上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出色。
江思刚开始很慢指法也很生涩,可是到后来越来越快,她神色放松,感觉她已经将整首曲子记住了。
“你要是能准确无误的将整首曲子弹完,我再赏你一枚徽章。”颜冥说。
他刚说完,江思就垮了。
是的,垮了。
颜冥:“……”
她是多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颜冥误会了,江思垮不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是这一段她没有看清楚。
凭借自己推断弹的,很显然,她的推断错了。
好在,并没有垮多久,这几个音符过去,她又找回来了。
颜冥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发现江思皱着眉,脸色苍白,神色很不好。
他想问怎么了,却又怕打断她。
颜冥握着手杖,紧紧地盯着少女,只要她有什么异动,立刻戳她。
颜冥发现,江思每垮一次,脸色就苍白一分,似乎被琴音反噬了。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居然一口血吐了出来,鲜红的血喷在琴上竟被琴一点一点吸收。
“怎么了?”颜冥赶紧起身来到她身边。
江思想站起来,可是腿却虚浮无力,刚一起身又立刻跪了下去,颜冥扶住她的腰,把她扶了起来。
江思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全出在这首曲子上,她每垮一段就会遭到反噬虚弱10%,她一共垮了六段,虚弱了60%,再加上疲惫的那30%,她现在处于-90%极度虚弱的状态。
-90%有多可怕?
看她连站都站不稳,手脚无力,整个人是飘的,感觉有人对她吹口气,她就能飞上天去。
江思神色复杂看了颜冥一眼:“兄弟,我这如纸般纤薄的命接下来就交由你守护了。记着,咱俩性命相连,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颜冥:“……”
她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他俩不合适呢。
江思虽然没有明说,颜冥还是听懂了,她的现在状态很不好,跟纸一样,轻轻一碰就会挂掉。
“我可不是你兄弟。”颜冥说。
江思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不要纠结称呼了好吗?
颜冥左手揽着江思,右手握着手杖指向少女,可能是虚弱的关系,江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乖巧极了,一时间竟让他有些不适应。
“琴弹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颜冥对少女说。
“我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们答不答应就不知道了。”少女呵呵一笑,那堆堆放在角落里的骨头,忽然动了起来,组合成一个个骷髅,朝着颜冥和江思逼了过来。
那些骷髅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咯咯咯地声音,似乎在笑。
“人,哈哈,新鲜的人,把他们的皮肉脱了穿在身上,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兄弟们,上啊!”一具骷髅挥舞着手臂,带领着其它骷髅朝江思二人冲过来。
虚弱的江思,此时却连抬手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颜冥:我可不你兄弟,我是你老公。
这副本全员助攻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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