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就看见老人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是专门看守戏楼的，不能让你们乱来，出去，都出去。”
说罢，做出了赶人的动作。
王明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肯通融，一时愣住，随即看到李尘音朝自己投来一道杀人的目光。
“这……”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言抬手阻住，“大爷。”他温和的声音开口，“清月班就住在上面吧，我们是白班主的朋友，是凤喜楼王掌柜有事请托我们过来的，不是什么闲杂人士，您就放我过去吧。”
“白班主？王掌柜？”老人仰着头，似在回忆，怔了半晌后，态度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不肯放行。“把你们放进去，要是别人怪罪起来怎么办，瞎老头儿就指着这份活计吃食，要是丢了饭碗，岂不是要了瞎老头的老命。”
李言轻轻一笑，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人，言下之意岂会听不出来，随即将手伸进口袋，掏出几张钱票，塞进瞎老头手中：“一点小意思，老人家买些好烟抽抽，放心吧，既然是王掌柜让我们来的，王掌柜又是白班主的朋友，绝不会给老人家带来麻烦。”
老人皱巴巴的手掌摩挲着钱票，似乎在鉴定真伪，确认之后咧嘴一笑：“行吧，你们去吧，记得，太阳下山之前离开。”
“太阳下山之前？为什么？”李尘音突然顿住，双眼直视着瞎眼的老人。
“嗐，规定呗！百机楼晚上不能随便进。”老人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们到底进不进去。”
“进进进。”王明不敢多说，低着头朝楼梯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咚咚的踏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朝上看去，十分突兀地，看到那位姓白的班主就站在楼梯旁边，带着几分诧色看着他们。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似乎对参与者们留有一点印象，又感到非常意外，随后皱起眉头，“这里不许闲杂人进入，你们赶快回去吧。”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开，陈默急忙快步上前：“等等！”
那白班主勉强停住脚步，转过身，脸色已有些不耐。
“我们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要询问白班主。”陈默一边观察着对方的态度，“这件事或许只有班主知道。”
“我一个唱戏的，能知道什么事，你们快些回去吧。”
说完，他又准备离开，陈默不敢再卖关子，“其实……是我们一名同伴在戏楼附近失踪，就在昨天晚上鬼戏表演的时候，不知道白班主和戏班里的人员是否看见这个人，或者有什么头绪？”
这又是一次冒险的试探，说完，陈默马上凝视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神情变化中，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白班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只是皱了皱眉：“许是看戏中途离开了吧，白某只是个唱戏的，这些事，你们不去找巡捕房，来问我白某又有何用。”
说罢，他长袖一拂，转身就要离开，李言一个箭步，急忙将此人拦住，“等一等。”他沉声道，“昨天听王掌柜说，清月班出了些状况，少了几个跑龙套的人手，不知道白班主是否还需要……”
“不需要。”姓白的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生病的人已经痊愈了，所以，不需要了。”
“哦……”李言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着冒险进入清月班，看看能够找到一些新的线索，但是，对方却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这个清月班，也因为昨晚的鬼戏也显得更加神秘。
“各位，请。”白班主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显然是要赶他们走了。李言转过头，看到陈默和李尘音，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
既然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们也找不到理由再在这里停留，只是李言的心中还有一些奇怪，为什么对方的态度会和昨天天壤之别，变得冰冰冷冷呢，似乎，是为了让他们尽快离开百机楼？
他的脑海中，蓦地腾起一个念头，莫非这百机楼或者说清月班之中，有不能让他们看见的东西，所以白班主才要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将他们尽快驱离。如果说这里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什么东西需要隐藏在里面，不能让他们看到呢。
想到这里，他悄悄地移动目光，想要朝楼道的更深处看去，但是，白班主的身形，宛如一座高墙一样阻挡在前方，让他很难看到更多东西，只是感觉上，这条长长的楼道上，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影。
清月班的其他人呢？
沿着来路，一行人很快走出百机楼，重新回到艳阳之下，高照的太阳，仿佛也将身上的阴冷之气驱退了不少，陈默看到李言一直紧锁眉头，心中微动，走上来开口：“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这个清月班的白班主，为什么这么着急地将我们赶走，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能被我们看见。”李言皱着眉头说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王明，“对了，你之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这个白班主。”
王明想了想：“好像就是，没看清脸，但身形像是他。”
“身形像是他……”陈默喃喃自语。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陈默这个样子，从在百机楼之中李言就很在意，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只是不太确定？
“有一些想法，但是，不太确定……”陈默抬起头，目光突然灼灼地看着他，“你觉不觉得，这个个白班主，和昨天晚上戏台上的某个人有些相似。”
“相似？戏台上？”
李尘音的目光，突然间微微一亮。
“你是说，那个刀斧手？”
昨天夜晚，她就已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这一点，现在被陈默一提，脑海中好像一道闪电，霍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那个砍掉窦娥头颅的刀斧手，就是这个白班主？”
“虽然他一直躲在阴影中，但是，身形很像。”陈默想了想，“不过，也不太确定，毕竟，咱们谁都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昨晚的鬼戏中，戏台上每个人的真面目都隐藏在面具之下，假如砍掉窦娥头颅的就是这个白班主，那么鬼戏中的其他角色，又是由谁来饰演呢，这样的饰演，有什么意义呢。
陈默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缥缈的东西，而这，可能就是鬼戏这个任务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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