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随着灯笼黯灭,这一幕场景宣告结束,当灯笼再次亮起的时候,场景已经变成了另一处厅堂,堂中正是王生和陈氏两人,只见那陈氏哆哆嗦嗦拉住王生的衣袖,满脸惊恐的样子,显然是要将自己所见说与对方。
但是显而易见,王生却根本不相信这无稽之谈:“你说那女子乃厉鬼所化,可有证据?”
陈氏一急:“我是亲眼所见,要什么证据。”
“你既拿不出证据,又何必编出鬼怪画皮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依我看,不过是担心我被那女子迷住,想要将她送走而已,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也不知道你如何狠得下这心。”
陈氏气急,“那鬼怪将人皮铺在床上,用画笔涂画之后披在身上,这才变成了你眼中的美貌女子,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却偏偏不信,这不是鬼迷心窍又是什么。”
王生摇头:“你口口声声,都说你亲眼所见。要让我相信,不如你也带我去亲眼瞧一瞧。”
陈氏立刻脸色大变:“不可,若是被那厉鬼发觉,你我二人性命不保。”
王生似乎更加不信:“你既说你看见厉鬼画皮,却又拦着不让我去亲眼瞧上一瞧,如何让我相信这无稽之谈。”
陈氏顿时语塞:“你这是……”
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旁一个声音柔柔弱弱地响起:“大人,请听奴家一言。”
陈氏一惊,两个人转过头去,却见不知何时,这披着一张人皮的鬼怪离开书斋,此刻竟站在门口,陈氏脸色顿时大变,想着刚才一番争吵,已经被这东西听了去,自己却全然没有觉察。
她心中害怕,口中顿时语无伦次:“你、你……”
那女子却是突然屈膝跪地,“大人,夫人,是奴家错了!”
只见陈氏惊恐地退后两步,王生却心生怜意,急忙伸手将女子拉住,口中说着:“说的什么话,你何错之有。”
“说到底,奴家原是来历不明,本不该借住大人家中,给大人添了这许多麻烦,又惹来……”她测过身,似是瞥了一眼陈氏,“又惹来大人家中不和,这都是奴家的错。”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生拉着女子的手,将她慢慢扶起,“陈氏对你有些误会,那些无稽之谈,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天你独自一人住在书斋之中,料想有些闷了,并非是我有意冷落你,只是近来确实俗事缠身,你若害怕,不妨多出来走走散心。”
那女子点点头,“奴家独自一人在书斋中,确实有些气闷,但那张家见我久不归家,必然出来寻找,如果发现了奴家,定会又与大人惹来麻烦,奴家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只是……”
王生果然关切问道:“只是什么。”
那女子垂了头,语声低弱:“只是每到夜晚,四周空无一人,有些害怕。”
“原来如此。”王生点点头,再也不看陈氏,“既然如此,我若得空,晚上便来看看你罢。”
“可是……”女子说着,却偷偷转过头去看陈氏。
王生了然于胸:“你无需顾虑太多,我既然将你收留,断不可能再赶你出去,这个家,到底还是我说了算。”
女子嗯了一声,垂头站在一边,露出几分娇羞之态,陈氏又惊又怒,在这厉鬼面前,却不敢多说,跺跺脚,哀叹一声,转身离开。
女子看见陈氏离开,伸手掩了掩口,像是在笑,抬头看着王生:“大人,那今晚……”
“今晚我便来陪你吧。”
“如此多谢大人了。”女子立刻朝着他福了一福,她身形纤弱,惹人无限怜爱,王生不觉心神又是一荡。
“糟糕,这厉鬼看来想要吃了那王生。”张洁贤急忙低头说道。
“吃了才好呢,嘿嘿嘿……”
就在这时,一阵说话声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张洁贤猛地一惊,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小脚老太太,撑着一把青色的油伞,站在自己的身后,此时星月漫天,并没有一滴雨落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打伞,而在油纸伞下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疯婆子?!
他的心中一惊,他们昨天在钱家看到的那个疯婆子,竟然又跑了出来,而且竟然跑来了百机楼,他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只看到四面八方黑压压的都是人群,不知道钱家的人都到哪儿去了,竟然让这个疯婆子胡乱活动。
他刚想要去叫前面的陈默和李言,但是却看到疯婆子朝他摆了摆手。
他想起陈默之前说的话,语气顿时有些紧张,“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婆婆是来救你们呀。”那疯婆子却好像一点都不疯了,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住张洁贤,“婆婆没有骗你们吧,看出来了吧。”
张洁贤有些莫名其妙:“看出来了什么?”
“嗐,还逗婆婆呢。”那疯婆子有些不悦,转而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看出来了吧……戏台上……有鬼哦……”
“鬼?”张洁贤心中一惊,他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