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它是否还会回来,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告诉你们,现在它并不在里面。我们走吧,那里面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说完,白月随即迈开脚步,朝着小木屋走去,李尘音迟疑了一下,随后也跟了上去,陈默和李言也是一样。
事情到了这里,很多的发展已经不再由他们自己掌控。
白月的前方,一条狭小的土路蜿蜒在坟土堆中,连接着那座阴森的小木屋,越是接近那个地方,陈默越是感觉到身体里鬼的躁动,人皮鬼脸对于小木屋有着一种强烈的抗拒。
他极力控制着身体里厉鬼复苏的欲望,慢慢地朝前走去,一直来到那做木屋的门前。
这时陈默突然发现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那座木屋的房门,似乎要比普通的房门更低矮一些,以一个成年人的身高,需要略微弯腰才能进入。
不仅如此,整个小木屋也是一样,从远处看还不觉得,此刻接近之后,怪异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或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木屋的房门已经腐朽脱落,横亘在小路上,房间里流淌着浓郁的黑暗,透过空空荡荡的大门,白月手中白纸灯笼的光亮隐约照亮了其中一小块区域,陈默随即看到……房屋里面,地上铺着一层残破的草席,似乎已经腐烂,前方还有一个低矮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些东西,因为距离和晦暗的关系看不太清楚。
虽然李言的身体里并没有鬼,但即使只是在门口看着,也依然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活人的身体对于鬼气自然的反应。
“不用太紧张,那东西并不在里面,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白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白纸灯笼提得更高一些,同时略微弯腰,钻进了小屋之中,李言咬了咬牙,也跟着他迈步跨过了那道腐朽的门槛,李尘音也是一样。
眼前的光亮,顿时一黯,进入木屋之中,他们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居然诡异地变大了……
外面看,木屋里的面积不过只有四五个平方,但是真正进入其中,给人的感觉,却变成了至少达到一间普通厅堂的大小。
不变的是,白纸灯笼的光亮,依然只能照亮周围一两米之内的范围,因为木屋变大的关系,更远的地方,依然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李言和李尘音转动目光大量四周,发现木屋之中并没有窗户,也没有其他家什。
这里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李言马上为自己这个想法哑然失笑,这个地方,实际上仍旧是在鬼域之中,怎么可能有人居住呢。
“住”在这里的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心知肚明。
“啊!”
就在这时,身侧的李尘音,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伸手指向房屋的一角:“那是什么。”李言马上转过头,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房屋晦暗的一角,露出了一些灰白色的东西,就在李尘音指向它的一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其中一个掉落下来,滴溜溜地朝着李尘音所在的地方滚来,一直滚到她的脚边。
就算是她经历过多次恐怖任务,看清楚这个滚落到她脚边的东西,也不禁头皮一炸。这赫然是一颗腐烂得只剩下白骨的头颅。
难怪,木屋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而那堆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腐烂的骨头……
“不要碰这里的东西。”白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碰了这里的东西,就会留下活人的气息,这里面的东西,就可以找到你,抓住你。”
李尘音心中一凛,退后一步,让自己距离那颗头颅更近一些,就在这时,心神仿佛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仿佛看见了,地上那颗森然的骷髅,突然间长出灰白色的发丝,变成了一个面容扭曲,充满恐惧的女人的头颅。
是被杀死的女人……所残留的恶灵吗……
能够将死者的恶灵困这里,杀死它的东西,和困住它的木屋,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东西啊。
等等。
就在这时,李言突然转过身,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只有自己和李尘音进入到了木屋之类,陈默却依然站在门口。
他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陈默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诧异,但是后者却朝着他摇摇头。
他……不能进入其中。
身体里的鬼,躁动得非常厉害,如果他强行进入这诡秘的木屋,人皮鬼脸将直接失去限制,触发鬼的复苏,甚至是失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不能进来吗?因为身体里的鬼?”
陈默点点头。
“我知道了。”李言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确实,他们也需要一个人守在外面,一旦木屋之中发生什么事,只有陈默可以用鬼域马上覆盖这里,也许还可能将他们救出。
“你们的那位同伴,他不进来吗。”
这时,白月显然也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陈默,轻轻地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吧。”
他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白纸等到放到了一侧,走到草席边跪下,然后从案几上拿起一个白色的东西,然后用另一只手,从架子上取出一只笔。
这时李言才注意到,白月左手拿着的东西,赫然是一副面具。
说是面具,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类似土坯的东西。白月右手提起笔,在土坯上一笔一画地描绘起来,笔尖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被它画过地方,则是出现了一道道暗红色仿佛朱砂笔又仿佛血痕一样的花纹。
一张诡异的面具逐渐成形……
随着面具逐渐画好,两个人都感觉到,诡异的气息,正在周围凝聚,就好像房屋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一样。
那张面具,也从死物变成了活物。
过了一会儿,白月终于画好了那张面具,放下朱笔,拿着面具走出小屋,之前捏好的泥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站在木屋外,一动不动。
“好好看着……这就是鬼戏的来历……”说着,白月拿起那张“面具”,将它覆盖到泥偶的“脸”上,就在面具覆盖上去的一瞬间,泥偶身上的坟土扑簌簌地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幽白细腻的肌肤,一个身穿着戏服,戴着古怪面具的戏伶活灵活现地站在白月的面前,朝着他福了一福。
三个人瞬间明白过来,难怪清月班没有其他人,那些鬼戏中的戏伶,原来都是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
那面具大概也是用坟土制作,只要用画笔将木屋中的鬼气凝聚成魂魄附在上面,就能够将泥偶由“死”变“活”,在戏台上翩翩起舞。
这样的事情,白月独自一个人,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不知道重复了多次次,才会这样娴熟。
一个不死不活的人,和一群鬼,朝夕共存……
“原来戏台上表演的,都是这样的东西。”陈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依附着鬼魂的面具可以暂时让泥偶活过来,但是,毕竟这不是真正的生命,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当面具的效果逐渐消退之后,这些原本通过面具附身在泥偶上的魂魄,恐怕还是会回到木屋之中,而那些“戏伶”最后还是要变回没有生命的泥偶。
这是何等的一种孤独啊。
不过,陈默还有一点疑问,白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制作出鬼戏,仅仅是打发漫长时间的孤独和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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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有些事,摸了一下鱼没更,今天就多写一点,早点更新,毕竟我还是那个勤奋的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