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再确定一下我们要做的事。”李言也说道，“我们会带着这个木盒离开，使用白纸灯笼，逃出它的鬼域范围。”
“对。”陈默点点头，“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通过观察木盒中的变化来判断，当木盒之中黑影消失的时候，应该就代表着离开了它的鬼域范围。”
“然后，你们一定要时刻关注着它的变化，我会想办法将那两只鬼带回空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将它进行关押……”
“那么你呢？”
李尘音看着他，“想要重新关押那两只鬼就必须去接触它们，你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吗。”
“按照白月的说法，它们应该仍然徘徊在红鸾镇，只要再回到那个地方，活人的气息就一定会吸引那两只鬼。”
“接触那两只鬼，绝对非常非常危险，陈默，你要小心。”李言随即说道。
“而且，一旦离开百机楼，不通过鬼戏就无法再返回这里，到时候，你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我会谨慎行事的。”
“好吧。”李言感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么，就先送我回到百机楼吧，我想，那里也是通往红鸾镇的入口。”
李言于是不再说话，走出空屋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坟堆之中，掩映在荒草从中的空屋，再度沉入了一片黑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荒宅，竟然可以将两只灵异层级极高的鬼关押在其中，究竟是怎样是力量将它创造出来呢，包括木盒中的盆景，创造出这样东西的，到底是什么人呢？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那已经不仅仅是使用诅咒之物，而是限制鬼，驾驭鬼的力量了。
如果故事的世界不仅仅是虚构，而是某个时空中真实发生过的事件，那么，这样的人……到底算是人，是鬼，还是神？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此刻对于他们来说，生死仍是未知之数。
……
仿佛是在一瞬之间，陈默睁开眼睛，坟地和空屋都消失了，周边的景象变成了熟悉的房间，一道巨大的屏风就矗立在眼前，而他的周围则是许许多多巨大的衣箱和挂满戏服的木架。
他又再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道具房，这里似乎就是木盒中“碎石路”的出口。
身后的廊道中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人走来，剪影落在了窗户上，陈默转过身，看到纸门撕拉一下朝着两边打开，白月的身形如同幽灵一样站在门口。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想好了吗。”
陈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我要找到那两只鬼，你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么？”
“那两只鬼？”白月皱着眉头，像是有些莫名其妙，又像似笑非笑，“什么两只鬼？”
“钱家的老太太，看守戏楼的瞎老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这一次的鬼戏中，就是这两只鬼的身份——它们的身份在每一次的鬼戏开始前都会随意变幻么？”
白月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凝固，渐渐地显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周围的光亮似乎也变得朦胧起来，就好像被一层什么东西笼罩着。
一阵阴风突然在这间密闭的房间内鼓荡，将他白色的衣衫吹拂得猎猎起舞，他整个人在此刻也显出了几分鬼气。
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漫长的时间中，和源头之物的共存中，其实连他本身，或许也早已经变成了一只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才在阴风中幽幽地响起，“你找它们做什么。”
“结束这一切。”陈默并没有掩饰自身的意图，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隐瞒得过眼前的这个东西。
人皮鬼脸悄然复苏，冰冷的感觉渐渐蔓延，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一旦白月想要阻止，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触发人皮鬼脸中的第四只鬼，用它的鬼域来限制住白月。
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他都绝不会让对方阻挠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廊道上的灯笼一只一只，逐渐熄灭，原本就十分晦暗的房间变得一片黑暗，只有白月的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微光，朦胧得居然有几分诡异的妖媚。
他的面孔也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刚才那种忽然之间几乎要触发人皮鬼脸复苏的危机感，却是一点点消退。
黑暗中，他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看来，我是无法阻止你们了。”
“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接触到那两只鬼就可以了。”陈默再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白月再次陷入了沉默，整个人如同寂灭一般，浑身笼罩着一层死气。
“还有两个人呢？”
“他们不在这里。”陈默回答。
“这么说，你们已经找到了想要寻找的东西了。”白月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好像陷入了思索，“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让我想一想，应该不是在这座楼阁中，我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从来没有见
到过那东西，其实我也很好奇，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你们打开了它吗？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诅咒吗？”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找不到那个东西吗。”陈默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可以对这个东西说出真话，“因为你一直都在它里面。”
“是吗。”白月垂着头想了想，“你要找的那两只鬼，现在就在红鸾镇上，我可以带你回去，但是你要想清楚，今年的鬼节，鬼戏已经结束了，一旦离开百机楼，你就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来。而那两只鬼，它们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强，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它们都是你无法面对的存在。”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森然：“空屋里面的尸骨，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两只鬼，可是会吃人的，只有百机楼是它们无法进入的地方，你真的确定要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到红鸾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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