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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结婚了?"顾青青震惊得差点把手中那杯冰块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你没在开玩笑?"
回应她的是一束坚定的目光。
"那你嫁给谁了?"
"唐季琛。"
"啪嗒"这次手中的塑料杯真的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顾青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瞪口呆:"就是杂志上那个唐家少爷唐季琛?"
秦桑颔首。
怪不得那次看到唐季琛和安妮的绯闻,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青青一下觉得秦桑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内心浮动的好奇已然泛滥成滔天巨浪。
秦桑从跟随父亲入住唐家开始说起,详略有序地娓娓道来:"……青青,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
"我明白的,我怎么会怪你呢?"顾青青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向来认为真正的朋友其实并不需要事事坦诚布公,人总会有有口难言之际,最重要的还是彼此相互信赖。
"那唐季琛有说什么时候公开你们的关系吗?"顾青青问道。
想起那些八卦杂志常常把唐季琛列为女人最想嫁的黄金单身汉之首,她这心里就愈发心疼眼前这个恬静的女人。一个男人不愿公开自己的妻子,原因有很多种,但应该没有一种是会不伤害女方的。
她甚至不敢去计量,这些年她活泼开朗的背后到底默默忍受了多少委屈。
对于隐婚,秦桑也曾介怀过。但是现在……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虽然我还不确定他现在是否爱上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边。"秦桑浅笑,请眸中却盈着谁都无法撼动的坚定。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一如既往地坚信着。
"对了,刚刚那个女人好像对你不太友善。"顾青青想起唐思琪横眉冷对的那张脸,就恨不得手撕了她。
说起此事,秦桑也摸不清唐思琪对她的想法:"唐老爷一直对我不错,也许她是觉得我跟她抢父爱吧。"
"这女人脑子有坑吧,怎么老觉得别人要抢她东西,不过我要是她爸,我也肯定喜欢你,谁喜欢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儿。"顾青青一通怒怼,转而又问,"她和周盛真的谈过?"
清眸微微一滞,秦桑还是摇了摇头:"当年我也刚进入唐家不久,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和周盛之间还是别搞暧昧,最后伤得肯定是你自己。现在唐思琪又介入,指不定她之后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你说的我都懂,我说过的,我和他之间要么是恋人,要么是陌生人。至于那个疯女人,我干嘛要怕她!不就是个初恋吗,不是都说初恋都走不到最后吗?"顾青青一顿,连忙嬉皮地笑笑,"当然不包括你哈。"
秦桑笑着嘁了一声,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见,也不再多说什么。
吃过午饭,顾青青被论文老师叫回学校,秦桑便直接去了工作室。
"桑桑学妹,现在有空吗?"秦桑刚在位子上坐下,周盛就端着一杯咖啡殷勤地黏了上来,"我晚上有约,有份照片顾客催着明天要,但我现在还有几个拍摄任务,所以你能不能……"
"把片子发给我吧。"秦桑不想再听他用这种甜腻腻的声音说话,接过咖啡直接给了他一个称心如意的答案。
周盛大喜:"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见他要下楼,秦桑虽然知道他和顾青青之间的纠葛轮不到她来插手,但想起上午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学长,你和青青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她告诉我,你和他之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恋人要么是陌生人。如果你想选择前者,那就好好对她,别再和以前一样处处留情。但你要是选择后者,那就请你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别再给她任何念想。"
周盛一改先前的雅痞,严肃地皱起眉头:"这两种可能她跟我说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单纯做朋友?"
"你觉得你们发生了那种事还能做单纯的朋友吗?你应该知道她对你的感情,难道你要让她站在朋友的立场,继续旁观你的风花雪月吗?学长,做人不能太自私!"秦桑不满地反驳,为什么今天青青所受的那一巴掌不是甩在他的脸上!
"那你对陆朝呢,就不自私吗?"周盛气急。
秦桑语塞,一时整个二楼安静的可怕。
"学妹,我知道你是为了青青好。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以后怎样,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她。"
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不由让秦桑撼然。
周盛转身离开,正巧撞见躲在楼梯口的陆朝,脚步停滞须臾后便下楼去了。
"学长。"见陆朝走进来,秦桑有些抱歉,"你都听到了吧。"
陆朝放下手中的相机,步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你不用因为刚刚阿盛的那些话而对我感到抱歉,否则就是为难我了。就像你说的,感情的事毫无道理可言,我承认我现在心里还放不下你,但我绝不会打扰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就保持现状,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秦桑抿了抿唇,哽在喉头的千言万语终是化成了两个字"谢谢"。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时,秦桑正好把周盛交给她的片子修完,手机也在此时收到一条短信,是唐思琪发来的,约她在工作室对面的咖啡厅见面,说是要告诉她一些关于唐季琛的事情。
虽然很有可能是场鸿门宴,但涉及唐季琛,秦桑还是选择了赴约。
*
"没想到这家小破店的蛋糕还不错,要不要来一块,我请你啊。"唐思琪傲慢地勾了勾唇,扬手就要把服务员叫过来。
"不必了。"秦桑眉眼清冷,"我来这里不是陪你吃蛋糕的,别拐弯抹角的,有话就直说。"
"我看你是一听到我要跟你讲关于我哥的事,迫不及待吧。"唐思琪讥诮,不紧不慢地舀了一勺蛋糕送进口中。
"你不说就算了,我也并没有打算能从你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秦桑腾地起身离开,背后却传来她意味深长的询问。
"你知道二哥为什么要选择和你隐婚吗?"
身形一滞,秦桑转瞬便明白过来,原来今天她约她出来是为了挑拨离间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都不在国内,更何况你不是你二哥,你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见她的骄傲皴裂,秦桑丢下一声冷嗤便迈开了脚步。
"那爸爸呢?他那么疼爱你,以死相逼二哥娶你,他为什么容忍得了隐婚,难道你没想过其中缘由吗?"见秦桑驻足,唐思琪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起身把她拉回座位上,"虽然你嫁进了唐家,但你毕竟不姓唐,唐家隐瞒你的一些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黛眉之间皱起一丝不耐。
唐思琪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咖啡,道:"其实道理很简单,选择隐婚的结果不外乎一个,就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你这位唐太太的存在,到时候二哥有了新的婚姻,大家只会认得新的唐太太,而你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心底里不承认我是你二嫂,虽然阿琛素来爱护你,但是他的婚姻,还由不得你来做主。"秦桑凉声反击。
"的确由不得我,因为我二哥的结婚对象早就在他出生的时候就确定好了。你知道陈家吧,唐陈两家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婚约,说的就是二哥和陈家千金陈甜。爸爸虽然逼二哥娶了你,但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你们的婚姻只是暂时的,所以才不对外公布,免得坏了唐陈两家的关系。你只要稍微想想,唐家是名门望族,怎么容得了一个司机的女儿做唐家儿媳妇?要是被外人知道,是会被笑掉大牙的。下周陈甜就要回国了,自然预示着你们的婚姻即将画上句号。"
庞大的信息量如当头棒喝,秦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消化,木讷地盯着桌面上某个虚无的点出了神。
唐思琪见状,唇畔的嘲讽更甚:"据我所知,结婚之初,二哥对你一向冷冰冰的,为什么最近对你的态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呢?你别天真的告诉我,是因为二哥爱上你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的理想型一直都是能够与他势均力敌的,而你,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虽然二哥面上冷,但心里暖,毕竟你们夫妻三年,念在你暖了三年床的份上,分开之际对你好也是理所应当,你说对吧。"
秦桑已然回神,许是和唐季琛待久了的缘故,即便此刻心中百转千回,但面上依然波澜不惊:"你今天要和我说的就这些?"
如此镇定自若让唐思琪措手不及,眦裂发指:"秦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识相地早点离开唐家离开二哥,不要最后正宫娘娘回来了,把自己搞的太难看。"
"那还真是要多谢你的提醒了。"秦桑一脸恬静,莞尔,"不过以你我现在的关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就算你二哥要和我离婚,也轮不到你来和我说,更何况你不是你二哥,你怎么确定他没在这三年内爱上我呢?"
"事实摆在那!我还真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到现在还想赖在我二哥身边。"唐思琪趾高气昂地嗤之以鼻。
秦桑充耳未闻,兀自掏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拍在桌上:"别说二嫂欺负你,这顿就当我请你的,剩下的零钱应该还够你打包几个蛋糕。"
走出咖啡厅,秦桑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要是再不出来,她肯定会被憋死。
路过旁边的饰品店,想起来家里的发圈都不知塞哪去了,便走进去挑了几个,再出来时刚好碰到唐思琪气呼呼地从咖啡厅出来,一见到迎面而来的男人立刻笑逐颜开地投入他的怀里。
没错,这个男人正是周盛。
原来周盛所谓的晚上有约是约了唐思琪。
望着两人坐周盛的车离开,秦桑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塑料袋,恨不得上去给那渣男两拳,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插手。
回去的路上,脑海中塞满了唐思琪的那些冷嘲热讽,虽然她尽力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是诛心,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猜想,至少她所说的唐陈婚约是明摆着的事实,如泰山压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幸而刚到家中,论文老师何新打来电话终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同她讨论了许久的论文大纲,最终提出明天见面细聊的要求。
何新是系主任更是院里有名的老教授,而且自递交了论文题目起他就一直很看好秦桑,甚至明确提出要把秦桑这篇论文培养成最终的毕业优秀论文,这对秦桑为大学四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无疑是有利的,遂而便答应下来,只是具体时间地点待明天另行通知。
刚挂下电话,唐季琛就回来了,秦桑才想起来还有晚饭这一回事。
"对不起,我忘记买菜了。"秦桑吐了吐舌头,望见他一脸的倦色更是分外歉疚。
"小迷糊。"唐季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肉鼻,"没事,我带你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他目光如炬,暖流将她包裹,秦桑伸手环上他的腰身,侧脸贴上他的胸膛,嗓音软糯:"我想吃你煮的鸡蛋面。"
就在这间小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剑眉不经意地蹙了蹙,唐季琛抬手捧起她的小脸,恬静得竟令他心上一顿:"你怎么了?"
秦桑装傻,甚至还有点任性:"没怎么啊,我就是想吃你做的鸡蛋面,上次吃到之后怀念好久了。"
"家里还有面吗?"唐季琛走向厨房,用实际行动答应了此事。
"我帮你拿。"秦桑跟在一边打下手。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到半小时,两碗鸡蛋面新鲜出锅,香气扑鼻,馋得秦桑差点把口水流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手艺教给我?"秦桑笑问。
唐季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看你表现。"
下一秒,"啵"的一声,帅气的脸上就留下了一个油滋滋的唇印。
"就这样?我的学费很高的。"唐季琛说完还嫌弃地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兴许是吃了一碗爱心面条连胆子都跟着壮大了,秦桑迈开长腿跨坐到他腿上,空间太挤后背还轻轻把餐桌撞得摇了摇,柔软的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眼角眉梢挑着万种风情,莹莹巧笑:"我一介穷学生,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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