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这几日你就安心的好好与幻白瑶叙旧、相处,我已经想通了。”
来到青鱼等人面前,秦钩笑意温文尔雅道:“那妮子与你有旧,又性情纯良,若我们还借着她的好感,对其暗中下手,实属有些不太应该!”
“多谢主人!”
“谢我干嘛?”秦钩哑然失笑道:“小鱼儿该不会错以为,本天师真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吧?不会吧? 算了,那就当本座这次是好容易良心发现了一回,总行吧?”
说只说到一半,老秦发现这小鱼儿竟是极其不给面子的掩嘴坏笑起来,这才当场改口。
“可是,阿秦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那幻白瑶目前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呢?”这时,李源贞随口一-说。
一听这话,秦钩不免有些好奇的望向小赌狗,“怎么说?若真是这样,那丫头有何理由要这么做?”
“贫道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能就是-种直觉吧!
奉时崖,盘蛇殿。
“族长大人,那东西,您已经暗中交出去了?”-名幻空蛇族老妪,语气深沉的发问。
“是。”
幻白瑶浅浅叹息一声道:“听了这个答复,大长老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吧?
“老朽明白,此事非常为难族长,但我族却唯有如此,才可在夹缝中求生不是?”老妪苦涩-笑道。
“相信我,如果换个对象,我幻白瑶绝对连眼都不会眨!可面对这不仅对我有恩,还始终将白瑶牵挂的青鱼
幻白瑶双眼挣扎的一咬银牙道:“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开诚布公,直接将实情告知青鱼大人么?说不定,她也会愿意施以援手。”
“族长,此前的您,可绝不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老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仔细想想,您觉得,哪怕是这位龙圣前辈,她会愿意平白无故的与那西秦山火鸦毕方一族为敌的几率,又能有多大? !”
幻白瑶顿时冷哼一一声,语气中有些赌气的意味,“只要我等正大光明的将那‘域界祖阵献给青鱼大人,又何来什么平白无故?”
“您说笑了,域界祖阵乃是我幻空主脉最为珍贵的”
底蕴,且至今无法再造,万万不得予以他人!老妪眼神凝重道:“否则的话,直接服从命令,拱手让给火鸦毕方不就得了,又何必麻烦龙圣前辈?族应该没有真的那么干吧?”
“我,稍微改变了一下原计划,已将域界祖阵暂时-分为二,极尽隐藏伪装,一部分藏在昨日与青鱼大人交换的玉镯灵器之中。
幻白瑶眼眸复杂道:“而另外一半,被藏匿在-块通行令符之内,早些时候交给了秦兄。
“秦兄?”
“便是那位无面隐士。,
“很好!”老妪眼中一喜道:“还是族长您想得周全,如此即便火鸦毕方之人真来亲自索要,咱们也能根本无惧测谎灵术的直说祖阵已然提前被龙圣前辈取”
走!而往后,想要取回这两样物件,却也不难。
“是啊,这样他们肯定不会前去正面讨要,却也必然会在无形之中,让火鸦毕方从此记恨上青鱼大人!幻白瑶紧握双拳,双眸赤红道:“我幻白瑶,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恩人!”
族长大人,您要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宗族的未来!”老妪立即宽慰起来。
“不用你说,我其实也一-直非常擅长说服自己。但是,和秦兄那等真正高洁的情义一比,便宛若浮世清风与肮脏的虫豸一般,我果然就是个人渣罢了。”
“族长大人?”
“你去吧,容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咚咚咚!”
遽然间,阵阵威风八面的擂鼓之声在奉时崖响彻,其中蕴含的无形之力,竟令听者下意识心头剧震,仿佛自身神魂都在轻颤。
“此乃火鸦毕方一族的净空鼓鸣?该不会净空鼓鸣之音响起,除火鸦毕方-族灵舟之外,任何非巅峰灵兽部族必须暂时落下长空,万不得在前路阻碍,也算是毕方-族在兽土横行的一-大标志。
转瞬间,-名族人来报:“启禀族长大人,乃是火鸦毕方一族来使!”
“什么?”老妪顿时面色仓惶:“火鸦毕方之人,怎会来得如此之快?如今龙圣前辈都仍未携带‘域界祖阵’离去,这可如何是好!”
“大长老何必惊慌?”
然而,此时此刻,幻白瑶的双眸却是宛若一片死寂般的平静,怅惘若失道:“既然白瑶已经选择了作恶,也自然会一 恶到底,之前交给秦兄的通行令符之内,还藏有一道迷神秘术,或许便能借此直接挑起火鸦毕方与青鱼大人的矛盾
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霸道鼓鸣,自然也吸引到了秦钩等人的注意。
而就在那艘巨大灵舟落于奉时崖,数名面色冷峻,背负猩红色羽翼之人现身的一瞬间,秦钩便也第一时间,明悟了他们的真实来历,目光骤然一寒。
“怎么?看来幻族长似乎并不是太过欢迎吾辈的突然到来?”为首一名红袍男修朗声笑道。
“哪里哪里。”话虽如此,可幻白瑶神色却也的确显得颇为冷淡。
“不,本座的意思幻族长难道不正是应该,表现得不太待见我等,才最正常、合理不过?众人面露不解。
红袍男修却顿时流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侃侃而谈道:“毕竟,分明早就在知晓了我等前来的目的之后,幻族长若还能做到笑脸相迎的话,尔等幻空一族,便确是一条条名副其实的软骨头了!”
“哈哈哈,”-
众火鸦毕方笑得气焰嚣张,似乎全然没有一-丝顾及幻白瑶等人感受的意思,而这一幕在兽土之中,却是从不少见。
“所以,幻族长便不必再耽误吾辈的时间了吧?”说罢,红袍男修便直截了当的冲幻白瑶,探出了-只手来,其含义也是十分明显,只因他火鸦毕方开了尊口,对方就必须献上。”
“族长大人。
立身于幻白瑶身畔的老妪忽然出声提醒。
原本是要直接以暗藏于通行令符中的迷神秘术,迷惑秦钩,祸水东引的幻白瑶,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也迟迟没有真正动手。
也就在此时,某个一袭青衫的身影,突然分开人群,步伐从容的走到一众火鸦毕方的面前,令得所有幻空主脉族人的视线,皆在这一-瞬,被那道泰然自若的修长背影彻底占满。
“火鸦毕方?”秦钩淡淡开口。话音刚落,听得这熟悉的声线,幻白瑶猛然抬起头来,那双自始至终黯然失神,充满了自怨自嘲的眼眸,竟也在这一刻,猛然爆发出强烈的难以置信神采。
红袍男修登时眉头一皱,双眼幽寒道:“你是何人?”
秦钩却答非所问,笑意如常道:“诸位此番前来,可有受到过幻空主脉的相邀?若是没有,鄙人倒是很有兴趣,亲自教会诸位,前来他人府邸拜会之时,所需用到的礼节。”
“就比如,似诸位这等实在恼人的不速之客,倘若-炷香内再不连滚带爬的消失,从此便也再不用走。”
此话一出,幻白瑶瞠目结舌的注视着秦钩的背影,她十分确定,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催动对于秦钩的迷神之术,可他又究竟为何要在此刻,主动挑衅火鸦毕方?
他分明是知晓对方的可怕来历。
而这群火鸦毕方,也自始至终没有关注过他,而是完完全全将敌意针对在自己这位幻空主脉族长的身上,秦兄,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如此作为呢?
紧接着,又见那红袍男修嘴角扬起一抹冰冷彻骨的笑意,直视秦钩问道:“小子,你说这话,可是能代表整个幻空主脉,代表幻白瑶,对于吾辈的真实想法?”
闻言,秦钩不禁眉头微皱。
转念-想,自己因为情绪太过恼怒,这才行事孟浪了一些,没有考虑到火鸦毕方对于幻空主脉的强大威胁,说不定会因此祸及池鱼。
“少误会。”
秦钩顿时回首瞧了一眼幻白瑶,淡然-笑道:“此
事自然与幻族长无关,单纯只因秦某人本就极度讨厌尔等火鸦毕方一族罢了!”
言罢,青鱼、李源贞、阿缘、小椅子等人亦是毫不犹豫的脱离人群,出现在了秦钩身后。
她们都知道,秦钩说得自然是大实话。
只是在这一-情境之下,在幻白瑶一人听来,却只觉得秦钩这话,分明应该完全反着来听才对!
若真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这无缘无故的,秦兄他一个跟火鸦毕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深渊子民’,又凭何要在此刻站出来舍身犯险?
况且,既然事态已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顺利的,直接发展到了青鱼等人稳稳站在了火鸦毕方的对立面,她自身显然也不会再继续沉默下去。
“诸位使者,方才对白瑶刻薄也就算了,此刻若是想对我最为尊贵的客人们,也要那般无礼,我幻空主脉绝不答应!”
顷刻间,幻白瑶双眸凌厉,-步踏出同样稳稳的站在了秦钩身畔。
‘白瑶,秦钩一头雾水的望向幻白瑶,自己都在赶紧帮着这丫头撇清关系,她又突然上头了可还行?
“秦兄,不用说了。”
幻白瑶展颜一笑道:“白瑶心甘情愿出手的理由,自然与秦兄- -样。
“你也是因为这些家伙,过于不讲礼貌?”秦钩失笑一声。
幻白瑶小鸡啄米般点头:“一 一点没错。”
“说谎。
“秦不也一样?”-
时间,并肩而立,又是一次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四目相对-
个单纯因为私人仇怨。
另一个则-边心怀感动,同时又希望借此与青鱼、秦钩等人从今往后共同进退,再不让自家族人遭受火鸦毕方的欺压。
二者竟同时错误的从对方的身上,深切感受到了, 之于自己的一抹万万不得辜负的强烈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