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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片刻便回来了,隔着帘子道:“来得是飞骑军天字营的,说是朝阳公主家的家奴私逃,还偷了公主的宝物,公主十分生气,陛下就让谢将军负责此事。”
原来是他那位霸道的姑姑。
朝阳公主是神仪皇帝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还未出嫁便可在宫外单独立府,是大兴朝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能因为家奴私逃的小事,动用保护皇帝的飞骑军,出动的还是为首的天字营,可见皇帝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只怕是比眼珠子还要珍贵。
思及此,宇文凌澈白净稚嫩的脸上竟有几分苦涩,他想到自己父亲虽为皇帝之子,却活得谨慎小心,时刻担心性命不保。
宇文凌澈朗声应道:“知道了,于礼咱们知道了这件事,应帮上一把。”
“奴也说了,对方便给了咱们一张画像。”小七说着便将画像递了进来,里面的人接过他还自言自语说着,“刚才奴瞧了一眼,画像上的娘子倒是挺好看的,谁知却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抓到了肯定没命了。”
宇文凌澈看了一眼画像,大惊失色,到底还是孩子沉不住气,催促小七道:“这个镇子咱们不去了,现在就走。”
小七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小郡王还很热心要帮人家,现下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可是有什么不妥?”吴嬷嬷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侧身进去问。
宇文凌澈将画像交给吴嬷嬷,等吴嬷嬷看过后也是一样的惊讶,这画像上的女子正是他们在山洞中所见的产妇,吴嬷嬷在宫中多年,当下便道:“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少主说要离开也不妥,咱们突然调转方向容易引人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
“那这个孩子。”宇文凌澈不想也不能被人知道自己随行还有一个婴儿,他此番南下越低调越好。
“少主收留她本就是看她可怜,若是因为她让少主身陷险境,倒不如弃了。”吴嬷嬷咬咬牙道。
她不是个狠心的人,可为了少主的安危,她可以比任何人都狠心。
宇文凌澈看了一眼怀中皱巴巴的小家伙,现下睡的正香,模样像是个小老头。这样小的一团,若是丢出去估计不过半日就会冻死。
“我既答应了她母亲,就会将她平安送到苏州,进去吧。”宇文凌澈将帘子放下,穿上外袍把小家伙藏在下面,隔着宽大的外袍倒是看不出来,他感受到贴着自己身体的温热悄声道,“你可一定不要作声啊。”
马车缓缓向镇子门口驶去,小七举着符牌高声道:“路经此处,劳烦放行。”
外面阵阵马蹄声,铁蹄踏在土地上十分有力,飞骑军的战马都是日行千里的神驹,更不用说谢将军那匹玄电,宇文凌澈曾经随父亲在校场上见过一回,真是毛色油亮、威风凛凛。
但是宇文凌澈没有想到,谢将军会亲自过来。
“谢渊拜见小郡王。”外面传来粗狂沉稳的男人声音。
宇文凌澈掀开一角车帘,却见玄电近在眼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而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无形的压力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丝畏惧。谢渊如今刚过而立,身形高大,深邃的眼廓间嵌着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眸子,光是被他看一眼就叫人胆战心惊。
“本王途经此处不想惊动别人,还请谢将军行个方便。”宇文凌澈将小东西藏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和谢渊相谈的模样。
谢渊也在打量着这位让皇帝陛下头疼不已的小郡王,有着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性子,精致白皙的小脸一看便是金贵地养着的,方才和自己说话间谦逊不失气场,是个能担大事的孩子。怪不得皇帝陛下会有所忌惮,他和他那个懦弱的老爹不一样,日后必会有所抱负。
高氏的江山还没有坐稳,按说这个隐患应该被除去,如果不是宇文羿以三千禁军为代价,估计现在这孩子早就是具尸体了。
“小郡王,请。”谢渊牵动缰绳让开了一条路。
放下帘子的瞬间宇文凌澈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是僵住的,一侧小腿都软了,撑着地面才勉强坐起来。他忙去捞身后的小家伙,将襁褓扒开,见她还在呼呼大睡这才松了口气。
而不远处的谢渊却面色阴沉,他方才见到坐在外面的老仆人故意掩盖衣角的血,绝对有问题。只是马车车厢并不大,若要私藏那个女人他肯定会发现的。
远处几个飞骑士兵策马而来,拖着一个麻袋扔在地上。
“将军,在山中找到玉娘的尸体。”
谢渊用长矛剥开麻袋封口,看见玉娘的脸时没有一点表情,继续向下扯开麻袋,在看到她的腹部时剑眉冷蹙,声音低沉:“孩子呢?”
“属下去的时候并未看见孩子,只发现了这个。”说着便递上了白色的丝绸帕子。
谢渊拿着帕子左右翻看,随手丢在地上,目光却瞥向远去的马车。
也罢,算是他谢渊还裴家一个人情。
“砍下她的头颅,回京复命。”声音冷若冰霜,谢渊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谢渊赶到京城时便直奔公主府,他在街口看见裴家的小厮,守在一辆马车外面,对方认出他慌忙牵了马车避让。
难道裴显忠回来了?
他不做停留,匆忙进了公主府大门,被告知公主已经在正厅等着他,到了正厅见一众侍女簇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满头珠翠宝钗,眉间点着牡丹花钿,嫣红的唇瓣轻启:“听说谢将军带回了那个贱奴的头颅,本宫很满意,只是怎么还少了一颗头?”
“公主,并未找到那个孩子。”谢渊垂首跪在地上。
朝阳公主美艳的脸上蒙上一层冰霜,将手中的琉璃茶盏摔得粉碎,碎片擦过谢渊的眉梢,划出一道血口。谢渊却将身子伏得更低。
“给本宫找到那个孩子,直接处死!”
外面忽然一阵喧闹,两个侍女拉扯着一个男子闯了进来。
“我已经答应与你成亲,你为何还要不依不饶,且不说那孩子很可能已经被豺狼虎豹叼去了,就是侥幸活下来你也要将我的血脉赶尽杀绝么?”
来的人怒发冲冠,身上还穿着灰白的粗布衣裳,正是裴显忠。
那两个一起跟进来的侍女连忙跪下求饶:“公主恕罪,裴侍郎非要闯进来,奴也没有办法。”
朝阳公主微微抬手,手腕上一对金手镯泠泠作响,搭在侍女的胳膊上起了身,走到裴显忠面前恨恨道:“那你就当从未有过那个孩子。”
裴显忠不假思索:“好。”
他知道朝阳公主的手段,自己今日若是不答应,只怕是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他私心想着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活下来了呢。
“本宫累了,你们都回去。”朝阳公主的怒火似乎消了,可嘴角依旧下垂。
等到谢渊和裴显忠都出了正厅,朝阳公主瞥向自己随行女官,语气淡漠:“方才拉扯裴侍郎的,处死。”
“不要啊,求公主开恩!”
“公主饶命!”
哭喊声瞬间充斥着正厅,随行女官挥挥手让侍卫将她们给拖了出去,从始至终屋子里的人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毕竟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朝阳公主是京城第一大悍妇,日后怕也是第一大妒妇,可那又怎么样,她有的是资本。
公主府的大门口,谢渊追上裴家的马车,大手直接拽着人家的马车停了下来,裴显忠从车窗看是他,瞬间板起脸来。
“谢大将军有何贵干,莫不是要当街行凶不成?”
“我将她的衣冠冢立在小南岭,日后你可去拜祭。”
裴显忠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既已杀了人,何必再来惺惺作态,谢将军好自为之。”
言罢,催促着马夫赶紧走,谢渊在后面连着唤了几声见马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作罢。
而宇文凌澈的马车进了镇子,直奔官驿而去,马车在大门停下便有驿站的小厮过来牵马放马凳,小七则拿着过所交给值守。
值守见来人竟是小郡王,连忙亲自上前迎接,隔着帘子笑得一脸谄媚:“不知殿下前来,小人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本王不想劳师动众,你们且退下。”宇文凌澈双手抱起小家伙下了马车,将她的小脸冲着自己挡住,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在抱着一个包裹似的。
宇文凌澈比众人都要矮许多,驿站的值守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弯腰做低目光紧跟着宇文凌澈,乍一看竟有几分滑稽。
“小人替殿下拿着包裹。”值守正苦于没有机会巴结,忙伸手过去,谁知还未接近对方,双手便是火辣辣地一痛。
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手握七星锤的小七,这锤子通体是黄铜制成,十分沉重,纵是被锤柄敲了一下都震得值守疼得龇牙咧嘴。
等到值守缓过劲来,只能看见宇文凌澈的背影走了进去。
“奶奶的,被一个毛孩子给打了。”值守口中吐着脏话,却赶着去厨房张罗给宇文凌澈的饭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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