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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为体恤群臣,在宫中摆宴,各官员不论品级大小,均可携家眷入宴,以求君臣尽欢。
萧太后声称身子不适无法赴宴,而宁太妃则被勒令不准赴宴,新帝统共不过皇后和雨妃两个妃子,因此位置被安排了主位两边。
叶叶青因着身子的缘故衣装从简,而江初雨却是静心打扮过的柔美动人。
之前在云霄殿赔罪,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毕竟当初她在羡王府意图争权,叶叶青可还记着呢。
因此江初雨坐在东宫羡身边,叶叶青颇为不舒服。
再看东宫羡,没有因为那人妆容细致打扮精美而多看一眼,她的心里又好过了一点儿。
一直都忙着注视江初雨了,叶叶青这才往下看去--
好家伙,竟然满殿的莺莺燕燕!
圣旨是说所有大臣均可携家眷入宴,不应该是携各院的夫人吗?可是这红一块紫一块青一块绿一块,花团锦簇好不惹眼,从殿前铺到殿外,官员都给淹没其中了。
青楼选花魁,估计场面也没有这样壮观。
难怪东宫羡不看江初雨,原来殿中的娇花太多,他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说的晚宴是为了群臣,估计是他自己想扩充后宫吧。
气的一时说不出话,而且就算她说,这百官齐聚她还能说些什么。
放在肚子上的手突然被拉了过去,东宫羡紧握了问她,"叶儿不高兴了?"
叶叶青很想抽回手,然后拍他一巴掌,但是现在众目睽睽,她只能压低声音道,"普通的官员还都妻妾满院,皇上真龙天子,三宫六院算什么,臣妾哪里敢有意见。"
还说没有意见。连臣妾都用上了。
虽然听起来乖顺,可是从她嘴里出来,东宫羡就是不喜欢。
把她的小手抓的更紧,东宫羡道,"朕是让他们携带家眷,可是现在的情况太出人意料了,叶儿且放宽心,朕不会纳那么多妃子委屈你的。"
叶叶青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眯着双眼审视,"你是说真的?"
"天子一言。"
叶叶青勉强满意了,任由他拉着手,理直气壮道。"皇上口说无凭,说不定睡了一觉就忘了,为了以防万一,回去给我写道圣旨才行。"
无理取闹的要求,东宫羡竟然依了她,叶叶青这才高兴了。
帝后二人从坐在席上就开始窃窃私语,江初雨一字一句听在耳中,面上没有任何起伏,不知是不是不争了。
群臣看的也是不明所以,帝后可是对带来的千金们不满意?
直到二人说完,帝王宣布夜宴开始,众臣才松了一口气。
皇宫夜宴。也就是那么些事,先是百官恭维,再是宫廷准备乐舞,而后有心表现的妃嫔或者官员登台献艺,以求入得帝王的龙目。
这不,刚刚一舞下去,下面的竞争就开始了,无非是些诗词歌赋,看的叶叶青百无聊赖,还不如看人打一架。
咿咿呀呀听的她昏昏欲睡时,殿中央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女不才,不通琴棋书画,所以编了一支剑舞献给皇上,祝辰国国泰民安,皇上安享百年。"
叶叶青皱眉,这人她认识,是被放出宫的郝清丽,怎么今日进宫了。
殿中央出现了几个武士,举起一根木桩。
殿中交头接耳,不是说剑舞吗?现在是在搞什么名堂。
众人疑惑间,但剑郝清丽拔地而起,飞身落于直立的木桩,众臣大惊之际,她已经在木桩上舞了起来,一抬脚一收足稳稳当当落在玉盘大小的桩面上,身姿飘逸,动作流畅。
然而入宫是不可能带剑的,所以只能用树枝代替,树枝虽鄙陋,却丝毫没有影响这剑舞的美感。
叶叶青看的双眼亮晶晶,这女子高超的武艺,她必然是比不过的吧。
东宫羡在耳边轻吻,"喜欢?"
叶叶青忙不迭的点头,等剑舞过后,就开始忧心了。
这般别具一格的舞,她看的都目不转睛了,如果东宫羡也看上了怎么办?
这厢还在担忧,东宫羡已经询问了,"下首的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叶叶青奇怪的看着他,这郝清丽离宫的时候东宫羡还看见了,如何这样快就忘记了?
郝清丽收了手中的树枝,抱拳,"小女郝将军府上第三女,见过皇上。"
这样子和那日不同,颇有些英姿飒爽江湖儿女风范。
不过叶叶青更担心的是东宫羡问这个做什么。
感受她投来的视线,东宫羡问,"叶儿不是喜欢吗?"
原来是为了她问的吗?可是她不喜欢他去问。
后面都表演了什么,叶叶青都兴致不高,没怎么再看了,及至夜宴结束,回云霄殿,在路上就遇到了一批黑衣人,企图行刺。
若说以前的叶叶青,还能拿剑拼一拼,现在她只能捧着肚子,躲在东宫羡身后。
数了数黑衣人的数量,竟然有二十人,不知道现在喊救命还来不来得及。
花丛中突然又翻出来一群人,东宫羡抱起叶叶青就走。
"我们能走得掉吗?你这八十岁老翁的速度,我们会被追上吧。"叶叶青靠着他,伸长了脖子往后看,那边已经厮杀起来了。
耳边是阴森森的质问,"叶儿说谁是八十岁的老翁?"
叶叶青捂着嘴巴打哈哈,"皇上英明神武,原来早有安排了啊。"
转移话题,东宫羡可不吃这一套,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算是八十岁老翁,就收拾不动你了吗?"
那眼神太过不善,看的叶叶青怕怕的,心道八十岁还收拾她?八十岁不被她气到土里就不错了。
但是他们能有八十岁吗?
知道东宫羡不好对付,所以叶叶青开始装,"参加夜宴真累,你儿子都困了,我们快些回去安寝。"
回到云霄殿东宫羡仍不放过她时,叶叶青才再次硬气了,单手插腰,另一手一指,"说你八十岁老翁怎么了,虽然你现在二十二了,但是总会到八十岁不是?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收拾我?我看你就是看我不舒服,想尽借口折腾我!"
可想而知,最后的最后。叶叶青还是被收拾了,就连讨厌圣旨都忘了。
她被收拾的睡熟,东宫羡才照常听了听她的肚子,然后熄灯安寝。
醒来以后,皇宫各处都在传皇宫闯入刺客的消息,杏雨突然蹦哒了进来,"皇上说皇宫内外近日不太平,所以他要御驾亲临万福寺祈福。"
皇宫都有刺客闯进来,他竟然还敢跑出去,叶叶青站起身,扶着肚子往外跑,"皇上在哪?咱们去拦拦去。"
杏雨及时挡住她。"拦不住的,皇上说带娘娘一起去,奴婢先侍候娘娘,给娘娘换身轻便的衣裳。"
叶叶青第一反应,"他疯了!"
自己出去冒险不说,还想带着她去,她可还是个带球的呢,他都不关心孩子的安危了?
不知不觉被按坐在梳妆台,头上的珠钗都被拔下,换了个简单的妇人髻,以一支白玉簪装饰。
华丽的宫装也被换下,淡青色的衣衫衬的好似少女。
叶叶青顾影自怜,如果不是大着肚子,她可不就是少女吗。
可是这么美好的自己,被东宫羡那没良心的男人糟蹋了。
"叶儿可是准备好了?"
临走之前,东宫羡亲自来接,叶叶青没有一点儿高兴。
明明知道暗处的东宫屿在潜伏,他还带她出去。
马车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叶叶青恍然想到,他攻城的那日,不也是没有顾虑她的安危吗?
叶叶青轻抚心口,可能回想的次数多了,已经不那么疼了,那颗被拿出的心。好像再次被放回了胸腔里,稳妥的很。
令叶叶青没有想到的是,马车出城休息的时间,东宫羡带她悄悄撤离,留了子应青雀和采采等人,让他们赶路了。
不知道东宫羡做些什么,但是她舍不得采采,回头要去找她。
却被东宫羡拉住了,"你回去,不担心孩子了吗?"
叶叶青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出来到底干什么。"
她以为他果真去万福寺祈福,看来并不是如此,而是出来另有目的。
东宫羡拉着她,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后面路不太好走,东宫羡直接抱起他,"朕出来自然有朕的安排,总之叶儿不要担心,陪朕游山玩水就行了,多余的事,子应他们会解决的。"
叶叶青缠着他,"你想做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采采可还在马车上呢。"
"你知道昨日宫里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这个关头,最可能刺杀东宫羡的人,那还用说吗?
叶叶青不用思考。就吐出一个人名,"东宫屿。"
东宫羡点头,"朝中还有他的人,所以昨日晚宴有人掩护刺客进宫,朕早想到会有刺客,因此早有准备,今日去万福寺祈福,也是提前做了安排,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叶叶青抓着他的衣袖,"所以昨夜的晚宴,皇上是刻意安排的?"
"算是吧。"毕竟拉拢群臣,也是目的之一。
"可是皇上怎么知道今日万福寺之行。一定会有刺客去。"她问。
东宫羡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他们不去,朕的人就能平安回来,他们去了,朕再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是不亏。"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刺客。
她犹豫,"可是我还是比较担心采采。"
"叶儿放心,子应会保护他的。"
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家采采是她家羌笛的,什么时候轮到子应去保护了。
想到羌笛要在无花巷给她挣钱,叶叶青的心立刻又放宽了。
娶妻也是要花钱的。采采给子应保护着,羌笛正好努力赚钱。
一张小脸变来变去,东宫羡压根不知道她想了什么。
于是这一日,叶叶青随着东宫羡一起看山看水,还去农夫家喂了小鸡小鸭,肆意妄为的日子,比深宫内宅快活多了。
可是她不属于山野,皇宫还是得回去,回去之后,等待在云霄殿的是忧心的杏雨,急匆匆的禀告,"娘娘回来了,采姐姐受伤了。"
叶叶青不顾形象冲进采采的房间,采采已经处理了伤口睡下了,确认采采无大碍,她又去了勤政殿找君王理论,"你不是说子应会护住采采吗?采采现在受伤了。"
虽然伤势不重,但是她也好难过。
积压了一天的奏折,东宫羡忙的焦头烂额,闻言头也不抬,"她是受伤了,但是子应也受伤了,伤的甚至比采采更重。"
看他那么忙,又那么累,叶叶青又不忍心苛责他了。
进去给他添了茶,小手绢一甩,"我去看看子应去。"
说看子应,却连房门都没进,现在门口看一眼,又对宫女交代几句,这才离开了。
如果昨晚设宴是为了引出东宫屿的人,东宫屿岂会没看出破绽,今日的陷阱,还蠢的往下跳。
叶叶青这般看轻,东宫屿有点冤。
他明知是东宫羡的计划,但是东宫羡难得出宫,机不可失,明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坚持往下跳。
他以为东宫羡引他出来,至少会露面,结果扑上了那马车,竟然发现是空的。
他不愿意和他正面较量,简直是奇耻大辱,现在折了大半的人,东宫屿脸色铁青。
韩静舒叹气,"主子可不能再随便派人行刺了。"
现在连皇上都不叫了,不是她不愿,而是东宫屿被夺了位置封了王爷。觉得是耻辱,所以令属下一律改口叫主子,等着他以后一雪前耻。
面对伤亡惨重的属下,东宫屿知道不是再行刺的时候,一旦他手上的人折完了,真是一点筹码都没。
东宫屿冷哼,"东宫羡竟然是这样狡诈的人,朕果然对他太仁慈了,当年就该杀了他。"
韩静舒轻叹,不是一直都在刺杀吗?只不过东宫羡命太大,屡次被他逃脱了而已。
难得有一次快得手了,竟然被叶左文坏了事,以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这金陵看来也不再是久留之地,东宫屿下令,"我们先离开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总有一日会回来。
东宫屿算是大势已去,想要卷土重来?不知又是什么时候。
朝中某些反对东宫羡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他在其中也能看出端倪,既然东宫屿气焰歇了,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首先开刀的便是那褒太傅,对上一向严谨没有过多表情的君王似笑非笑的眼神,褒太傅的额上出现了斗大的汗,还不敢抬手去抹。
直看的他快站不住了,东宫羡才道,"褒太傅可还记得朕带兵亲临太傅府的时候。"
这是秋后算账。
褒太傅硬着头皮盯着那犀利的寒眸,"老臣记得。"
眼中的笑意收敛了一点,眸中寒光四射,"那褒太傅说说,朕为何带兵亲临太傅府?"
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褒太傅腿软,颤颤巍巍的身子差点都要跪下了,"臣那日摆宴,去了许多大臣,皇上兴许是为了保护各位大臣。"
用力往御案上一拍,东宫羡扬声道,"太傅真的不知道吗?"
满朝堂的官员都被吓到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当日太傅府之宴,他们睡了一觉就在自己府中了,也没有发生什么啊。
眼中装满了不解,也不敢触帝王的霉头,即使有疑惑,也是在心里忍着。
褒太傅终于顶不住了,往地面上一跪,"请皇上明示,老臣真的不知道。"
"宴请官员在酒水中下迷药,若不是朕带兵过去,这满朝文武早就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多人想到,难怪那日吃酒过后,一直到被送回府,他们也没清醒,原来被褒太傅下了迷药。
可是褒太傅一个老臣,虽然可能政见不和,还没到有仇的地步,是什么原因让他给他们下迷药。
褒太傅佝偻着身子试图辩解两句,一张宣纸从御案上飘下,直落在他的眼前。
苍老的手捡起地面上的宣纸,上面赫然写了太傅府下人的供词,知道再也瞒不住了,须发皆白的老臣泪流不止,"老臣有罪!"
"褒太傅,大家都是同僚,你怎可做出这样的事!"
"你以为下官等不在了,朝中还能你一手遮天吗?"
由褒太傅认罪,这夜宴下迷药的罪就证实了,朝中官员鲜少这般同仇敌忾过,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指责,三朝元老转眼间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褒太傅苦笑,偏偏有苦还说不出。
殿中的大臣各个正气凌然,然而行为跟街角的长舌妇一样,东宫羡看的厌烦,拧眉,"闭嘴,这里是御前,还不是可以任你们撒野的地方。"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东宫羡这才看向下首跪着的人。
"老臣罪该万死,只求皇上饶过老臣的家人。"
"褒太傅也知道有自己的家人,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家人。"
老太傅很冤,就是因为不愿意残害性命,所以他选用的是迷药而不是毒药啊。
虽然他是东宫屿的太傅,心也向着东宫屿,但是杀人犯法,他还是明白这个道理。
老太傅满心苦楚,见这些平素逢迎巴结的同僚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样子,知道解释了也没人信。
他垂着头颅颓废的跪在大殿中央等着帝王的发落。
东宫羡敲着桌脚,似在斟酌。
这时候有官员跪下,"皇上,褒太傅谋害大批官员,当严惩不贷。"
有人开口,后面有陆陆续续跪下了几个人,褒太傅看的心都凉了。
然而众人的言论,只不过得帝王一句,"朕想怎么处置,容你们指手画脚?"
众臣一噎,纷纷老实了。
东宫羡像是考虑好了,迎着众人紧张期待的心情,缓慢的开口,"念及褒太傅是三朝元老,朝中重臣,对江山社稷有功,此过便罚一年的俸禄如何?"
老太傅以为必死无疑了,想着能保住家人,他这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
没想到君王做出这样的论断,他踏进棺材的一只脚就这样被拔出来了。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朝中又有人不满了,"褒太傅毒害朝中重臣,皇上怎能如此轻判。"
龙目威风一扫,"你指责朕?"
这一眼吓的人心肝都碎了,噗通一声那人跪下,顾不上膝盖的疼就急慌慌道,"臣不敢。"
东宫羡冷笑,"褒太傅要真的想毒害你们,你们就不能在这里求着朕罚他了。"
众臣低头不语。
东宫羡从龙椅上起身,"退朝。"
褒太傅一时间尝遍了人情的薄凉,下朝后对那些人,应付的表情也很勉强。
可是总归是他下药的,怪谁呢?
东宫羡回到云霄殿,叶叶青兴冲冲的跑来,"听说你找褒太傅麻烦了?"
东宫羡大袖一扬,"褒太傅自己犯了罪,朕宽宏大量只罚了他一年俸禄,何来找他麻烦?"
叶叶青出了满头的汗,"这样也好,褒太傅是三朝元老,虽然心向东宫屿,却是个难得的好官,皇上不能把人处置了。"
叶叶青想的也是他所想,不处置褒太傅,是因为他清廉,在民间名声极好。
这样的人他可以拉拢,却不想杀了他,因此只用一年俸禄做罚。
为官多年,失去了一年的俸禄,全府的开支该都不是问题吧。
东宫羡挑眉,"叶儿果然长大了,都能分清谁是好官了。"
叶叶青不服气的踩他一脚,"要是我没长大,你还往我腹中塞娃娃,难道你是变态哇!"
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动,东宫羡按住了,"叶儿,虽然你的身体长大了,但是你的脑子,可能还是没长大。"
这是什么言论,说她是弱智?
叶叶青上去就踹他一脚,"你才弱智,你全家都是弱智,云霄殿不欢迎弱智,你给本小姐滚出去。"
"叶儿忘了吗?"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朕全家包括你腹中的孩子,就连你,也在朕全家之列。"
叶叶青气的嘴角直抽,"本小姐要给你休书,然后就不是你家的了。"
一瞬间暖如和风,一瞬间乌云密布,"朕是一国之主,你敢给朕休书,就算你写了休书,你腹中的孩子又能和朕脱离关系吗!"
一语说破重点,叶叶青气焰顿失。
她的孩子为什么也是他的孩子,好想是她自己的怎么办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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