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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太子姜澜川,多日不见,他眉宇间竟多了几分丰神俊朗。但我一看到他就头疼,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尤其在这个日子,我就更不想看到他了。
"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来了。"
"皇叔既然也来了,我这个小辈又哪有不能来的道理?只不过,皇叔这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吧?"
姜忍面上一笑,握着阿奇朵的手说道"还不是为了王妃。她在扶桑国每次出门都是这个架势,来了我的王府,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她,所以直接按照她的要求配了几名弓箭手。"
姜澜川笑道"不想皇叔对王妃竟然是如此情深意切,真是让我这个侄儿羞愧难当。不过,这位二小姐看起来面色很不好,想必是因为痛失母亲伤心过度,又或者是因为有人负心,伤了自己吧?"
姜澜川适时将矛头指向了跪坐在我母亲棺材前的南宫瑾。姜忍和这位南宫瑾之间的情事早就传的街知巷闻,姜澜川此时这样提出来,实在是将了姜忍一军。
昨天我不及细想。现在听到姜澜川提到南宫瑾,我便想起昨日南宫瑾说出自己怀了姜忍孩子一事。怪不得当日孟誉虽然有些惋惜南宫瑾这颗棋子失效,但却还留着南宫瑾这个人,想必他早就知道实情,这颗棋子其实还大有用处。只不过缺少一个时机而已。
而现在,似乎时机来了。
我看向南宫瑾。她披麻戴孝,脸色憔悴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群中央,看着姜忍,神色悲戚道"四郎,你与王妃情深义重。让瑾儿好生羡慕啊!"
姜忍看了一眼南宫瑾,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但阿奇朵在这里,他没有办法说什么。
阿奇朵与南宫紫萱一样,性格如火,走上前说道"二小姐你一句四郎叫的人好生迷茫。你要么该叫我的夫君一声王爷,要么论辈分叫他一声舅舅。这一声四郎,便是我能喊得,你却喊不得!"
"呵。"南宫瑾冷然一笑"什么就你喊得我喊不得?我声声唤着四郎的时候,你还在你的扶桑国抢别人的男人呢!谁让你跑到我们晋国来,抢了男人还在这理直气壮的说话的?你们扶桑国的王室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也配成为公主?"
"南宫瑾!"南宫瑾的话说的有些过分,饶是阿奇朵再有什么不是,她也是公主,也是王妃,姜忍自然不会容忍她说这样的话。
"南宫瑾,你算什么?庶出的女儿,爹不疼,娘也死了。你拿什么和我争?你要让王爷成为天下的笑柄吗?和你这个外甥女在一起?你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这副贱样也配?"
我知道阿奇朵针对的是现在这个假南宫瑾,可是她一句句骂的就像是我。这个南宫瑾的名声不重要,可我却不能让她坏了我娘的名声。
"你才贱,我与四郎在一起的时候,哪里有你?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不是公主,你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阿奇朵已经气急,直接夺过来一个弓箭手的弓箭和箭羽,对准了南宫瑾。
全场骇然。
"王妃,你莫要冲动!"姜忍赶紧说道。
"你舍不得她?那我偏要杀了她,我阿奇朵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我的男人。"阿奇朵说着,已经将弓拉满。
南宫瑾不但不害怕,反而站直了身子,坦然面对,她仰天大笑几声,说道"好啊,你大可以射死我,还有王爷的嫡亲血脉!"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姜忍面色一惊,一手按住阿奇朵的弓,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瑾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四郎。你就让你的王妃杀了我吧!"
"你胡说,我现在就要杀了你!"阿奇朵已经怒了,可是姜忍却也怒了,他直接扯过阿奇朵手中的弓箭扔到了一遍"你没听到她说的吗?"
"王爷。你要带她回王府?你也要立她为王妃吗?"阿奇朵指着南宫瑾生气的问道。
"我要先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我的,本王立刻就杀了她!"
阿奇朵咄咄相逼"如果是你的呢?"
姜忍却没有说话,直接说道"回府!"
姜忍和阿奇朵走了,南宫瑾也被两个侍卫带走。一场葬礼竟成了这样的闹剧。
可是事情并没有完。
现在已经没有姜忍撑腰,南宫紫萱站出来说道"碧青碧蓝。还愣着干什么?"
这一次拦住南宫紫萱的却是姜澜川了。
他一手拉住南宫紫萱的手,南宫紫萱欲要挣开,却没有挣开。姜澜川道"死者已矣,应当让她入土为安,你这样劳师动众,岂不是触犯了死者的亡灵?驸马没有说,南宫瑾也没有说,你这样未免就越俎代庖了!"
南宫紫萱刚要反驳,又听姜澜川说道"你我多日不见,你就不想念我?"
南宫紫萱愣愣看他一眼,随后一甩头道"不想!"
"但我却想你了。不如你先随我去聊一聊,这里的事情就交由长辈们吧!"
南宫紫萱许是被姜澜川劝服。许是拗不过姜澜川,却是被他直接拉走了。碧青碧蓝自然也跟了上去。
姜澜川走时,却微微偏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又是我所看到的魅惑众生。
那些人一走,我便看到了姜子芝。我领着莺歌走到了她身边。她此时正站在长公主身边,说道"妹妹,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节哀顺变!"
"有劳姐姐过来一趟。说句妹妹不该说的话,苑儿她毕竟年幼,你也该多担待点。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当姨又当婆婆的人。多教育教育。我想苑儿定然也会痛定思痛,下次不会再犯了。这过几日,我想着进一趟宫去瞧瞧皇上的病,皇上一直喜欢苑儿,我想把苑儿也带过去,不知道妹妹的意思是??"
"既然是去见皇上。自然是要去的。这几日苑儿自己觉得内疚,在抄佛经。过几日要去的时候,我便让她去,也不知道她自己会不会愿意去。"
"抄抄佛经,修身养性也是好的!只不过整日闷在屋里也是不好的,苑儿她不愿去。我这个当娘去请她,顺便我也替姐姐好好说一下苑儿。"
"妹妹哪里的话,苑儿是我儿媳妇,又喊我一声姨娘,我怎么也得好好照顾她。不过是府里的人都瞧着,出了这样的事,我若是不小惩大诫一下,怕难服众。等过几日府里的人将这事忘了,我也会好好劝劝苑儿,倒也没事了!"
"姐姐深明大义,苑儿在你那里我自然放心。"
"那好,那我便走了。妹妹家里诸多事宜,不用送了。苏瑾,我们回府!"
我突然说道"呀,我的披风还在后院。莺歌,你怎么不提醒我?"
"是,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取!"
我不好意思的对姜子芝说道"婆婆,不然你先回去,不必等瑾儿了。瑾儿过会儿和莺歌再自行回府。"
"也罢,老爷身体近日不好,一日三次,我还得看着下人给他熬药,不能耽搁了。你早些回来!"
"是!"
目送着姜子芝走后。我便对长公主欠了欠身道"那苏瑾就先去后院取披风了!"
姜子芝一走,长公主又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直接转过身,看也不看我。
我与莺歌便去了后院。
这一去便正好瞧见了南宫紫萱。其实我留在这里的本意就是要找南宫紫萱。因为,她便是我要为绿萝寻得一个好去处。
"南宫小姐。"我主动叫了南宫紫萱,她看了我一眼,走上前来,问我道"你叫我有事?"
我笑道"倒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来吊唁二夫人,看到了南宫小姐在那里为二夫人不平,颇为感动。我回来取披风,正好瞧见了南宫小姐,便叫了声。"
"你是来给姨娘吊唁的?"
"是!"
"我记得你,你也来瞧过姨娘,还有那个神医。"南宫紫萱的声音变得友善些"你倒是有心了,虽然不知你与姨娘之间有什么过往,但你能来,我也很欢迎。瑾妹妹也不知怎么了。竟像是变了一个人,连姨娘受了这样的委屈,竟也不站出来说句话,还跟着那个王爷回了府。真是让我看不懂!小时候,姨娘待我和待她都那般好,她怎么今日倒是有些无动于衷起来了?"
我听她一说我娘的事情,我鼻子便有些酸涩,忍了许久的情绪有些绷不住。我赶忙用帕子掩了眼睛,生怕南宫紫萱看到。
"你哭了?"南宫紫萱凑过来说道"看来你和姨娘关系匪浅,姨娘她待人是真的极好的!"
我点点头"我也受过二夫人的恩惠,知道她过世了,自然难过,让你见笑了!"
"你说哪里的话,只有对死者有感情的人才会伤心难过,我怎么会见笑!"
此时绿萝走了过来,我便赶紧道"这丫头好像是二夫人那里的丫鬟,听府里的人说,她一直照顾二夫人,没少受苦!现在二夫人没了,怎么竟到了这里了,我方才还瞧到她在劈柴干重活,也是个苦命的丫头!"
南宫紫萱一听,立刻喊住绿萝,道"你是绿萝吧?"
"回小姐,奴婢是绿萝。"
"姨娘一走,你是不是日子不好过了?"
绿萝一听,眼眶一红,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敢说主子的不是!"
南宫紫萱道"那就是过的不好了。也是,大姨娘平日里就看不过姨娘,现在她一走,哪会给你好日子过?"
我站在旁边道"南宫小姐若是有心,何不解决一下她?我瞧她也是可怜,无奈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南宫紫萱立刻爽快道"这有何难?我们在苏州的府邸,多一个丫鬟一点事也没有。我即刻就向二叔讨了你,你且放心,到了府里,他们知道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没有一个人敢对你不敬。有人敢,你就和我说!"
绿萝立刻给南宫紫萱磕头"谢谢南宫小姐,谢谢南宫小姐!"
我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以后去了苏州,也要好生伺候自己的主子。日后南宫小姐兴许还能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绿萝明白是我在帮她,也对我道"是,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奴婢也谢过三少奶奶!"
我微微点头,对南宫紫萱道"我就不多留了,还得回府里。南宫小姐,若是得空,可以到将军府找我。"
"好!"
"那瑾儿告辞!莺歌,我们走。"
我与莺歌出了驸马府,轿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站在门口,再转脸看了一眼驸马府的牌匾,心中道,娘,瑾儿走了。瑾儿一定会再风风光光的回来,那时候便是给你报仇的时候。
我掀开轿帘坐了进去,突然旁边冒出来一个人,我惊得叫了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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