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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誉离开后,我早已将药断了。第三日,我应南宫紫萱之邀去了一趟宫里。
南宫紫萱因着这几日气候反常,身子有些不舒服,加上静宜公主吵闹,姜澜川便特地在宫中盖了一个紫竹别院,让南宫紫萱居住在里面。
我跟着一个宫女前去,那紫竹别院看着极为雅致。一进去,便觉得身心舒爽。
我与南宫紫萱许久没见,如今见她已为人妻,还为人母,不免心中有些感叹。尤其是看到还在襁褓之中的静宜公主。便不由想到自己。
"妹妹快些过来坐。"南宫紫萱招呼着我过去,将公主交给了一个奶娘,抱到里屋去睡了。
"我早就盼着你来,偏偏还寻不到机会。妹妹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南宫紫萱笑着对我道。面色红润,似是近日过的很好。
我左右看了看道"还是姐姐你有福气。一路上听宫女说了许多,那皇上对姐姐可真是疼爱啊!"
南宫紫萱道"我也是让自己过的好点,白白生气。对自己也不好。因着上次你的事情,皇后受了点责罚。我便借由静宜的事情,溜到这里来,图个清静。顺道这地方僻静,我还时常练练剑,别提多快活了。我正想着给爹写封信,把碧青碧蓝再叫回来呢!"
我不解道"那皇后欺负我了,还是欺负姐姐了?"
南宫紫萱许是从旁人那里知道了我的事情,便道"不提也罢。"
"姐姐与我说说吧,我担心姐姐。"
南宫紫萱见我央求,说道"倒也没什么。你姐姐我是那种让人欺负的性子吗?若是真把我逼急了,干脆一把剑要了别人的命。"
我咯咯一笑,道"一点都不能惹紫萱姐姐,不然我的小命都不保了。"
南宫紫萱也是一笑,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我也察觉到南宫紫萱与以前是有些不同了。
她道"不提我了,说说你。原本我还是担心妹妹的,但后来听着将军府里传来一些消息,我便也放心了。我与皇上顶多算得上是举案齐眉,平淡夫妻,他毕竟是皇上,能对我有那份心意我也知足了。倒是羡慕妹妹,你与孟将军鹣鲽情深,让人看了真是眼馋呢!"
我浅笑不语,心中有些刺痛。在旁人眼里,我的确与孟誉伉俪情深。孟誉几乎把我宠上了天,想必外界早就知道了。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我的苦楚?
如果孟誉真心待我,为何不与我有个孩子呢?
现如今他又去平息什么劫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躲开我的说辞。
南宫紫萱看我面色不好,问道"妹妹像是有心事?"
我摇摇头"倒也没有,如今啊,要学着姐姐。少想一些东西,这样才好。对了,青止哥哥可常来你这里?"
"你找他有事?"
我点头"确实有个事要他帮忙。"
南宫紫萱道"那有何难?我毕竟是个贵妃,仗着这层身份还是有些特权的。我让绿萝去叫了顾青止来便好。"
"多谢姐姐了。"
正说着话,一个宫女将一碗药递到了南宫紫萱跟前,说道"娘娘,到用药的时候了。"
若是以前,我对药理不懂。倒也不会说什么。只闻着觉得苦便皱眉。可因着自己的事情,那药的味道我却是记下了,如今这药闻起来,便是与我院里的一模一样。
我见着南宫紫萱要喝下去,赶忙用手一挡,说道"姐姐,这药,不能喝。有问题。"
南宫紫萱看了看我,一笑,将我的手推开,仰头便将那碗药喝下。
我心中骇然。南宫紫萱她知道这碗药有问题,却还是喝了?
南宫紫萱将药喝完,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对我道"这宫里的事情。你在外头也该有所耳闻。我已经是个贵妃,又生了静宜,哪还有再去生其他龙嗣的道理。如若这样,便要被人说南宫家外戚专权了。"
我惊问道"是皇上?或者是皇后?"
南宫紫萱没所谓的一笑"是皇上和皇后又有什么重要。反正我只要知道,我此生只能有静宜,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便是了。"
我胸口急剧起伏,竭力抑制住惊涛骇浪般的心绪,半晌才能稳住语声道"姐姐就甘愿这样?"
"这宫里的事情又哪里轮的上我甘愿不甘愿,多是身不由己罢了。若依着我的性子,应该离了这皇宫出去逍遥自在才好,可又怎么可能呢?"
万千个念头冯永起伏,心中却是一片空忙,反而不知是该喜该悲。姜澜川或者麓甯,对于南宫紫萱,是否如孟誉对我一般。我只可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掌心的宝。可他却不能让我有他的孩子。让我的孩子继承孟家的血脉。
说到底,还是瞧不上我是一个庶出?
南宫紫萱道"妹妹也不必替我抱不平。若真的日后生个儿子,我还得愁着他的前程,想必又要身不由己的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如今,倒也落得自在了。倒是妹妹你,孟将军如今得了盛宠,这巴巴的要给他说亲的大人多了去了。你现在又没有子嗣,也该为自己早做打算啊!"
我不由道"就他那戴着面具吓人的样子,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南宫紫萱道"你还真是天真啊。如今婚姻不过讲究个门当户对,谁还管长的怎么样?何况孟将军大破扶桑国,早就有很多女子倾慕了。我前几日听皇上说起,陆丞相也有意将自己的一个小女儿嫁个他。那小女儿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陆丞相?我听着有些耳熟。不时便想起有日孟誉回来的晚,与我道是陆丞相找了他。他当日只说是官场上的事,却不料其实是有人给他说亲。
孟誉他瞒着我,想必是已经同意了吧?毕竟娶了一个丞相的女儿,对他是极为有好处的。
如此一来,这便就是他不让我怀孕的真相吧。
心底兀自一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妹妹怎么了?这手怎么这么冰凉?"
我反手将南宫紫萱的手握住"紫萱姐姐,若是有朝一日瑾儿有求于你,你是否会帮我?"
南宫紫萱想也不想的说"当然会帮。无论什么忙,我都会帮你的。"
"多谢紫萱姐姐了。"
我与南宫紫萱又说了些话,便看到顾青止来了。
见他来,我便作别了南宫紫萱。路上与顾青止随意说了几句话,便说明了我的来意。
我细细与顾青止说了,顾青止倒也没有多问,只说竭尽全力去替我办。
路上顾青止问我道"近日你在将军府过的如何?"
原本前几日顾青止问我,我必定满心甜蜜,可如今,却是连撒个谎的力气都没了。我低眉,只道"倒也过得去,青止哥哥不必担心。倒是青止哥哥如今在皇上身边,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倒是没事,就是担心你。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变。"
我一笑,吐了吐舌头"青止哥哥说的那么高深莫测干什么,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就是你的瑾儿。"
顾青止道"瑾儿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离开这里?比如与驸马爷生活在一起。"
我爹?
"有些事情我听紫萱姐姐说了,我爹那里如今过的也好,我??"
"瑾儿若是想,我一定会帮你。"
我道"多谢青止哥哥了,可如今我还不能走。孟誉他??"话到这里止住,便赶紧换了话题"好啦,我该回去了。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顾青止欲要送我,却被我阻止。
我独自一人准备出宫,路上却遇到了一个人,便是太医赫连。
"原来是将军夫人,下官有礼了。"我第一次看到赫连的时候,就对他印象还不错。斯斯文文的,很有礼貌,说话也严谨,做事也认真。
"原来是赫太医,真是巧了。"
赫连躬身道"将军夫人客气了。原本下官是要去府里给您再看看,无奈这几日太忙。这几日,将军夫人没有再用药了吧?将军夫人若是信得过下官,下官可以给将军夫人调理调理。好在用药不深,还有的补救。"
我笑着摇头道"不必劳烦赫太医了。不过赫太医医术精湛,年纪轻轻有这样的造诣,实在是让人佩服,不知道赫太医师从哪位高人?"
赫连谦虚的一笑"将军夫人过誉了。这太医院里比下官医术高超的比比皆是。将军夫人这样夸赞下官,倒让下官有些不适了。"
"是瑾儿见识浅薄。上次的事情尚未感谢赫太医。"
"这是小事,将军夫人不必挂在心上。倒是将军夫人可否查清楚是何人所为?你在明,敌人在暗,将军夫人还得万事小心。"
"多谢赫太医的好意了,瑾儿记下了。赫太医若是没什么事的话,瑾儿想出宫了。"
赫连笑了一下道"是下官唐突了。将军夫人请!"
我朝他微微颔首,便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却远远的看见麓甯坐在辇车上,似乎也在看着我。我没有动弹,因为南宫紫萱的事情,我对麓甯没了好感。
麓甯朝我这边看了看,然后辇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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