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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妧知道杜仲晏在生气, 因为他见到她之后又恢复成以前严肃的样子, 很陌生, 有点渗人, 偏偏殿里就只剩他们二人,静得可怕。
“杜仲晏,你生气了?”杜仲晏忙活着为她把脉, 赵妧小心翼翼地问他。
“臣不敢。”
赵妧直勾勾地盯着他,咕哝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亏你还是一国太子,肚量真小……”
杜仲晏顿了顿,须臾,他叹了一口气,道:“若今日圣上应允了公主的提议,公主可会后悔?”他忽然抬起头, 直视赵妧,赵妧心头一跳, 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了, 往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玩火必自焚,也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虽说陆家面临失势,余温尚在,公主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圣上可如何是好。”其实他今天生气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瞒着他与赵嫱会面, 还险些伤到自己。
“你们总担心我,生怕我出半点意外,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想略尽绵力,而不是一味地在你们的呵护下成长。”赵妧异于常人的身体状况以及身份让她注定无法自由自在地茁壮成长,有的时候她也会感到委屈,感到疲惫。
大概是他说的话太过了,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委屈,杜仲晏心一软,上前将她揽进怀里,轻声说:“以后行事,总要跟我先商量一下。”
“可是你要回宋国了,这段时日,我们会分开,我总要自己拿主意的。”她之所以没有找杜仲晏商量,是由想到杜仲晏早晚要回宋国,到那时,他就无法再为她出谋划策,她必须先学会独自面对赵嫱。
听她这么一说,杜仲晏觉得是他自己欠考虑了,“公主放心,在陆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我都会留在公主身边。”舅父已经向圣上达成了交易,一旦陆家失势,便让他随舅父回国,这段时间,他仍会陪伴着她,即便回了宋国,也用不了多久,他会夺回太子之位,然后大张旗鼓地回来请求圣上赐婚。
这么多年,就算是死,他都没有离开过她,他的内心亦是万分不舍,恨不能带她一起离开。
赵妧抱紧了杜仲晏,分明已经做好了他会离开她一段日子的准备,却仍有些忐忑:“你若回到宋国,他们不会为难你吧?不会有危险吧?”
“有舅父在,一切稳妥,公主不必担心。”
“可你若要离开,要如何向父皇说明理由?”这些年,她的病情一直由杜仲晏照看,她的父皇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她那么久……
“关于此事,舅父早已进宫向圣上禀明情况,舅父以协助圣上铲除陆家势力为条件,允许我随舅父回宋国。”杜仲晏略去了景隆帝早已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细节。
“汝南王来了?”赵妧吃惊,先前竟一无所知,难怪朝中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是汝南王的功劳吗?
“嗯,前几日圣上私下召见了舅父,与舅父达成了协议。”
“这些年父皇一直按兵不动,对陆家虎视眈眈,汝南王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解决了父皇的麻烦?”赵妧对此很是好奇。
杜仲晏对此没有隐瞒,如讲故事一般告诉她李崇手握陆家私通盐商的罪证,以此为导/火/索,顺藤摸瓜,将陆允昇定罪,即便不能彻底铲除陆家势力,却也能给陆家沉重一击,压一压这股气焰。
“原来如此,这下好了,有了汝南王在背后协助,陆家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此一劫。”赵妧心下一阵痛快,随即又想到赵嫱与陆贵妃如今的处境,好似大仇得报一般,说:“我与赵嫱也已坦白,她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只可惜她始终不承认曾加害珠儿。”
“所以公主就假意与她起争执,让陛下亲眼看到你因她而昏迷,从而迁怒于她?”杜仲晏准确无误地分析。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要让她尝点苦头!”
杜仲晏摇头失笑,他的公主,就只有这点小聪明了。
“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赵嫱应该知道怕了,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出手,这样珠儿就不会出事了。”她得意于自己的计策,没看到杜仲晏正在皱眉。
“公主就不怕再吃亏?”
“不怕。”她昂起头,对他甜甜一笑,“我有你在。”
此话一出,杜仲晏全线崩溃,她的笑容更像是蛊惑他的迷药,将他迷得晕头转向,情不自禁就低头吻向她的双唇,与之缱绻缠绵。
良久,他才舍得分开,将她拥在怀里,听彼此的喘息逐渐平缓。
*
一个月后,杜仲晏为赵妧带来了好消息:陆允昇私通盐商一事经过多方查证已证据确凿,另外还查出一窝同伙,有些胆小的鼠辈眼见纸包不住火,连夜逃跑的逃跑,出卖的出卖,无疑是坐实了陆允昇的罪名。
“真是太好了!”听闻好消息的赵妧当即站起,拍手叫好,“父皇要如何处置陆家的人?”
“圣上罢了陆允昇的丞相之职,左迁为刺史,实则是一个虚衔,并不赴任。”
陆允昇虽有罪过,但并非罪大恶极,景隆帝仁慈,对他罢官处置,令他无权过问朝中之事,相当于除去了心头一根刺,同时也彰显他为政仁德,受到万民景仰。
新任丞相由御史大夫徐昶接任。
“陆贵妃呢?”陆家失势了,陆贵妃在掖庭的气焰想必也旺不起来了。
“陛下尚未有所作为,不过为避免夜长梦多,陆贵妃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当初父皇膳食被人下药,多半就是陆贵妃所为,可惜没有证据,否则单凭谋害这一条便可将其问罪!”赵妧始终对当初陆贵妃借刀杀人之事耿耿于怀,苦于找不到证据,无法指证幕后凶手。
“天网恢恢,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杜仲晏若有所思地说。
“杜仲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仲晏摇头,他也没有头绪,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妧略感失望,叹气道:“她们倒是手段高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本想引赵嫱露出狐狸尾巴,没想到她处处防范,想必她阁中的香灰炉也早就被她销毁了吧。”
“公主别急,只要陆家势力不胜从前,他们便无法再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但愿吧!”赵妧深吸一口气,轻松笑道:“好在父皇没有答应雉哥儿与陆绮儿的婚事,否则今日之局面,雉哥儿才真的骑虎难下。”
虽然当初雉哥儿答应与陆家二小姐结姻亲之好,却并未得到景隆帝应允,如今想来,真是万分欣慰。
“都会过去的。”杜仲晏看着赵妧,目光温柔。
“怎么突然这样看我?”方才还在谈论陆家之事,气氛有些严肃,这会儿他又冷不丁盯着她不放,赵妧略带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微微扬起。
“公主曾受过的苦都过去了。”他们欠她的,他都会为她讨回来。
赵妧展颜一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今日心情甚佳,可否与我和唱一曲?”
杜仲晏笑道:“乐意之至。”
赵妧坐在箜篌前,素手拨弦,悠扬的曲调环绕在寝殿之中,萦绕在他心头。
“裳裳者华,其叶湑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赵妧缓缓启音,一面唱,一面有意无意地偷眼瞧杜仲晏,杜仲晏嘴角一扬,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听他唱一段,赵妧拨弦的手忽地一滞,嗔道:“你与我唱得并不一样。”
赵妧唱的是《诗经》中的《裳裳者华》,赞美一位贤君,而杜仲晏唱的是《桃夭》,赞扬一名美丽的少女。
“吟唱诗歌本该随心所欲,臣此刻想什么,便唱什么。”
闻言,赵妧双颊浮上淡淡的红晕,小声问他:“你想的什么?”
“迎娶一名美丽的少女。”杜仲晏直言不讳,深情款款。
“别光想……”提及儿女婚事,女儿家总归会显得羞涩,赵妧亦不例外,但她也是羞涩少女中较为直接的一种,“也要有所行动。”
“好,臣遵旨。”
赵妧喜上眉梢,复又拨弄琴弦,曲调较之前更为轻快,她与杜仲晏的相处,总是愉悦的,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伤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搞定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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