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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巅峰的博弈。
一条金毛, 和一个影帝。
两方人马都匍匐在地上, 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伺机而动。
汪汪汪在空荡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我不去宠物医院!”
“呵呵。”
“三个罐头。”
“四个!”
“三个半!”
“五个!”
祁游咬咬牙, “四个就四个。”不然以后换回来,狗吃多了,要让宋一满发现都是他害得, 那他不得出大事。
阿星用他人类的身子在地上趴着,得亏地板干净, 可就算这样,祁游还是铁了心等换回来去洗八百十次澡。
“接下来都听我的。”祁游承诺阿星,“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阿星还没进化到懂得夺权的地步,一听祁游这么说,立刻乖乖点头,满足得不行。
狗生不易, 且行且珍惜。
解决了这个最大隐患,祁游开始忙碌别的事。
祁游以全然不平等条约换来了阿星的点头, 他同意一路装哑巴。祁游则负责用狗爪子给助理和葛执慧发消息, 以此来掩盖自己一路上不说话的事实。
他是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开口,不然一开口就是汪。
那得多尴尬。
他顺道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喉咙撕裂,出了问题。这还怎么说话?葛执慧恨不得给他的嗓子买个保险。祁游的台词是一绝,入行至今也不用配音,如今再出现这种好几天不能说话的事,吓得葛执慧越来越觉得买保险这事可行。不然以后接了活忽然出事, 耽误的钱找谁赔?
祁游跟着助理往车上走,见自己坐在了前排,也想跟着跳上去,被人提溜着后劲的皮肤,扶着屁股提开。
“这狗也要去?”助理好奇地问,“祁哥,你不是最讨厌这狗?”
——谁让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了!!!!
祁游心态爆炸,他看到了“祁游”转过头来的死亡凝视。
盯= =
狗哥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你别让我下车!我今天结婚!那是我老婆!
祁游在内心咆哮,发出来的声音是汪汪汪。
狗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打动,默默移开了眼神。助理愣了愣,借此机会,祁游猛地从他手里挣脱,跳到车里,乖乖坐好。他在心中暗暗记了助理一笔,这工资必须扣。
他现在早就和葛执慧联手出来开工作室了,因此助理的工资完全是他在掌控。他有权来决定他的薪资。
这边的祁游还在为让自己能够出现在婚礼现场而不断努力的时候,宋一满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明明沈惠子说好只有她一个人,可不知为何到现场见到的却还有谢群之本人。宋一满觉得古怪,把沈惠子拉到一边聊天。
“他怎么来了?”宋一满又瞥了一眼谢群之,还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冷着一张脸,端的是生人勿近的架势。
沈惠子也无奈,“缠着我非要来。”这有点甜蜜的烦恼的意味。她可以把这种行为当作是变态的控制欲,也可以把这种行为当作是难舍难分的留恋。不过……只要沈惠子一旦往后者的方向想,她自己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谢群之真不是那种人。
注意到她俩的视线,谢群之悠悠地看过来,俩人被逮了个正着。宋一满温柔地回了个微笑,沈惠子有些尴尬。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谢群之呢。老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能搭配出个神仙样不成?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去瞟了一眼,这一眼,好似真看了个神仙进来。她之前老不明白为什么她高中就会跟谢群之杠上,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现在遥遥地看着他,海岛的风吻上侧脸,她算是明白了。她能够和宋一满做姐妹都是有原因的,两个人都是男色当前什么也挡不住的女人。谢群之就是海平面上漂浮着的那一座冰山,沈惠子摇着她的帆,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
她心惊,移开目光,却不知那冰山融化,轻轻勾起了嘴角。
“我们去接小糖。”沈惠子想逃离现场,拽着宋一满离开。宋一满把一切看在眼中,笑而不语,纵容地跟着她走。
她们都是爱情里的一尾蝶,各有各自的风向。她不爱插手,沈惠子也不是那种愿意被别人插手指教的人。
见了袭小棠才知道,她并非一个人来的。跟在她身后的是个男人,戴着细而巧的黑框眼镜,浑身打扮得一丝不苟,偶尔扶动镜框的指尖修长,嵌着茧。
“那就是斐喻?”沈惠子一眼把他认出。
宋一满不认识这号人,“你见过?”她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沈惠子小声跟她说,“之前谢群之他们公司有个项目是想拿下他漫画的改编权,不过听说他本人不怎么露面,对这种事也不热衷,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宋一满听了这话更奇怪了,“那你怎么认识他?”
沈惠子笑起来,“袭小棠给我偷拍过。”
大名鼎鼎的Fly神,漫画畅销中日韩的Fly神……宋一满不喜欢看漫画,可也是听说过他。在她的印象里,画漫画的大多都是肥宅样,穿着印有二次元人物的短袖,手里拿着闪光棒热情打Call。像斐喻这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袭小棠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朋友,阿满和惠子。”她给他介绍,领着他来打招呼。
斐喻扫了一眼,就说了一个字。
——噢。
氛围顿时有些凝结。
袭小棠替他解围,“他不太习惯跟别人讲话。”她笑起来的时候,比以前多了几分乖巧,和,奇异的,母爱……?宋一满觉得古怪,她再次打量斐喻,忽然发现,丫的眼镜好像就是摆设。他的眼睛藏在镜框下,开始漫无目的地放空。
宋一满还有别人要招呼,于是先行离开。她一走,袭小棠就朝着斐喻发脾气。
“让你不来,你非要来。”她有点不高兴,“来了又摆脸色。”
斐喻眨了眨眼,“我没有。”
他不是摆脸色,他是真没有什么脸色。他对与人社交这一套,完全不行。可是两个人新婚不久,他一点也不想离开自己的老婆。
袭小棠懒得理他,转头去和沈惠子讲话,斐喻见了,心慌了。他连忙凑过去,在袭小棠面前比了个一。
袭小棠不为所动。
斐喻再接再厉,竖起两根手指。
袭小棠有点心动了。
她悄悄问斐喻,“能,能给我搞点劲爆的吗?”
斐喻淡淡扫了她一眼,看她眼中闪烁着狼火,心中明了。
“女/上/位?”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很冷静。
袭小棠皱了皱眉,“这个上次你给我画过了。”
画就算了,还非要她参与实践拿影像记录还临摹姿势。
“想,想要点其他的。”她红了脸颊,有些热切。
斐喻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听到她说,女,女攻,可以吗?
沈惠子在旁边站着偷听,差点没倒吸一口气把自己呛到。
她有点惊悚,“你俩够了啊,这大庭广众的。”
斐喻和袭小棠齐齐看向她,袭小棠解释,“我想让他画他新刊漫画男主角和我的同人图。”她看着沈惠子,知道她误会了,于是连忙慌乱地摆手解释,“学,学姐!真的不是我们俩!是我和男主……啊……”好像越解释,越奇怪……该怎么跟她说明呢?她一直陷入和纸片人的恋情中,周而复始。
沈惠子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是说,怎么斐喻最近的漫画男主越画越像他自己。
搞半天,呵呵。
三人又凑在一起说些什么,谢群之站得远远的,也不参与话题,就是把沈惠子盯着。沈惠子心知肚明,偏偏还像个花花蝴蝶,在人群之中穿梭来穿梭去。
婚礼是定在晚上开始的,宋一满本该挽着父亲的手入场,但她爸死了。就算没死,她也想让罗知棋站在她的身边。
古朴的小教堂外面是长长的海滩,沙子踩在脚下是柔软。她揽着罗知棋一步一步往教堂走,很短的距离,很长的一生。靠近教堂门的时候,有人推开了,于是露出里面的光景来。宾客都坐着,神父站在台中,她未来的伴侣也在。不过……站在台中央的金毛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宋一满感觉再镇定的人到现在这种情况都没办法彻底冷静。
罗知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有人在教堂里弹琴,看过去,是小男孩坐在椅子上。是小海。花窗玻璃投影映在他的身侧,他与浮雕上的天使并无一二差别。气氛很温和,除了那一只满眼深情的狗。
宋一满藏起自己的无语,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跟着罗知棋往里走。
从天而降的花瓣坠下,有些落在她的身上。
祁游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尾巴忍不住摇得更厉害,下意识想发出欢快的叫声,但还是忍耐住了。
那一天从她的身侧醒来,决不会想到他们也有今天。
有人说,在错误的时间里发生的故事不是爱情,是命运。可是对错又是由谁来决定的呢?无非是他们自己。
不过有件事真的错了……
祁游看着自己的身子在众人的起哄要去牵宋一满的手,立刻想也没想就狂跳而起,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场面一时混乱,被请来作婚礼记录人拍下了这一张让人啼笑皆非的照片。
“别碰我老婆!”祁游发出一声怒吼,他意识到,自己可以说人话。
在他身侧睡得好好的宋一满被吓醒,她睁开眼,发现祁游正盯着她。
“怎,怎么了?”这大半夜的,贼吓人啊。
祁游凝视着她的脸,忽然说,“老婆,我们要不再结一次婚吧?”
“你疯了吧你?”
??
大晚上的?
干啥呢??
祁游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可能那一天,跟她结婚的,不是自己,是金毛阿星啊!
(于是此事成了祁影帝心中永恒的一个疑问,到底那天所见的新郎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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