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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拉她在身旁坐下,恨恨道:"还不是那个天杀的小贼!"
"哪个小贼?咱们园子里有人惹您老生气了?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我叫人狠狠地揍他一顿,给您老人家出气!"夜寒烟拍着胸脯笑道。
"唉,祁诺浔那个小贼,你哪里能揍得到他?"秦忠摇了摇头,苦笑着叹道。
夜寒烟听到祁诺浔这个名字,心中也不禁愤恨,忙问:"他怎么惹上您老人家了?"
"他岂止是惹了我。"秦忠敲着拐杖怒声道,"那强盗带人闯进含英殿来,一通乱翻乱找。将桌子椅子柱子墙角都敲了一遍,又把咱们宫里这几个人捉了起来,让咱们在太阳底下跪着受审??"
"他怎么这样混账!"夜寒烟心中怒气上涌。忍不住站起身来,在身旁一颗树上用力踹了一脚。
秦忠拉她坐回原处,苦笑道:"咱们如今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连你都被他弄进了暴室去,我们做奴才的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见不得他乱翻乱找,那不是强盗的行径吗?他老子已经是强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寒烟知道秦忠对前朝遗下来的旧物视若珍宝,想必是因为祁诺浔带人来搜的时候损坏了什么,才会惹得他老人家这样生气。
只是那一包作为"证据"的引魂草,不是早已经"搜"出来了吗?他这次带人来找,又是找什么东西?一位皇子亲自到这里来找东西已是十分不寻常,他竟然连桌椅墙角都要搜,更是匪夷所思,难道这含英殿中还藏着别的物事不成?
想到此处,夜寒烟忍不住问道:"他搜到什么了没有?"
"没有!岂能那样容易被他搜到?"秦忠毫不迟疑地道。
夜寒烟心中一动,忽然发觉秦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忙接着追问道:"什么东西很难搜到?你在咱们宫里藏宝了?"
"没??九小姐说笑了,咱们宫里不过是先贵妃当年留下的桌椅妆台等物,哪里有什么宝?您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有什么宝能瞒得过您去?"秦忠的目光有些躲闪。语气倒是斩钉截铁,半点也不容置疑的。
夜寒烟心中将信将疑,知道他若不肯说。在纠缠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得罢了。
秦忠见她神色怏怏,知道她心中不痛快,只得没话找话道:"那祁诺浔的为人也真是精细,你在园子里养了几只鸽子,无非是拿来玩的。他却连笼子一起带了出去,还说是因为你不在含英殿,他先拿去替你养着??哼,他是怕咱们拿这个来跟匈奴的四公主通信吗?咱们便是不帮着四公主,他祁家抢来的天下也未必坐得稳!"
夜寒烟心中乱跳,强笑着应了一声。又问:"他带走了鸽子,没说别的吧?"
秦忠疑惑地摇了摇头,叹道:"没有。便是有我也只当他是放屁。一个强盗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夜寒烟不敢多问,心中想到那些鸽子,生怕被祁诺浔看出了什么端倪。又怕他想出什么诡计来,用这些鸽子去骗祁诺清,不由得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秦忠见她眼望天边,神情十分不快,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因为丢了玩物而生气,忙笑着安慰道:"我看见这两天又有鸽子飞到咱们这边来了,想必是飞出去的时候恋着旧居,还是愿意回来。咱们好好喂养它们,外面的鸽子也会自己凑过来,要不了多久,又可以有一大群了。"
夜寒烟闻言大喜。忙跳了起来问道:"有回来的吗?在什么地方?"
秦忠见她真心欢喜,也只当是小孩子心性,只管摇头微笑,却并未深思。眼见夜寒烟催得厉害,他只得颤巍巍地起身,带着她来至一处十分偏僻的所在。
原来这里是含英殿小花园的一角,只种了些苍松翠柏,却无花卉。树丛后面有一间小小木棚,也不知是何时留下来的。只因这树林茂密,素来无人进入,夜寒烟竟也是至今日才知道。
夜寒烟走到木棚旁边,便听到一阵"咕咕"的声音,正是两只鸽子从外面飞了回来。她一时有些迟疑,不知这两只是不是自己以前养过的。传信的事情一直是蕙茹在做,含英殿中的信鸽,跟她原本便不十分熟识。
见秦忠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看着,夜寒烟只得试探着走上前去,那两只鸽子警惕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却并未飞走。
夜寒烟喜出望外,忙要再往前走时,两只鸽子却又不约而同地"扑棱"一声飞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夜寒烟气急败坏地将落到身上的一片羽毛拍掉,没好气地道:"这鸽子会欺负人,一定不是我养的!"
秦忠闻言早已哈哈大笑起来:"鸽子是有灵气的鸟,只拣福泽深厚的地方歇足,它们肯来这里住,就是咱们的福气了!现下你素不相识,冒冒失失地过来打扰,它们怎会不害怕?日后你常来看它们,自然就混熟了。"
夜寒烟不愿他知道太多事情,当下再也不肯向鸽子多看一眼,气哼哼地转身便走:"这些不识趣的家伙,我才不找它们玩呢!改天叫人到外面给我弄两只鹦鹉过来,不比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强多了?"
秦忠心中觉得好笑,暗叹这位小公主到如今仍是一副小孩子脾气。
二人出了园子,便看到蕙茹等人在殿前急得团团转,一见夜寒烟回来,欢喜得简直像天上掉下凤凰来一般。
小雅拉着夜寒烟的手便骂:"你这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园子里也找不见你,小林子又偏说你没出门,我还以为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吊死了呢!"
夜寒烟吩咐小林子扶了秦忠出去,回身骂道:"你才吊死了呢!我便是要死,也得先拉着你给我做个开路先锋!"
蕙茹见她比出去时开朗许多,心下稍慰,忙过来相扶,夜寒烟低声向她道:"明日你到园子里西北角上那片小树林后面,看看那几只鸽子有没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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