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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着对方的。
但。
现下这叫唤。
怎就让心中不快得很呢？
莫攸宁没有什么话想同顾天纵说的。
无论是质问对方为何不好好护着自己的妻儿，又或是别的什么，他都不想说。
过去的也已经过去了，问得再多有何用。
人死，亦不能复生。
且瞧着对方先前那似癫似狂的模样。
也说不准是谁过得比较好。
仍在人间的，也比那些不在了的要痛苦上许多。
这也许便是对这人最严厉的惩罚了。
莫柔见两人就这么抿唇沉默不言。
也看得出是小宁心中有结，也只是在黑纱的遮挡下无声的叹了口气。
主人不在，她也做不了什么。
能见上这一面也已足够了，至少，也算是完成了主人的心愿。
“这是小婉双的弟弟？先前没怎么注意，这现下瞧着确实同她有几分相似呢！”
顾乾哈哈大笑着，上前两步就凑在莫攸宁身前打量了几眼。
然后直接又从怀中掏出了个……非常眼熟的luǒ黑小圈，抬手就快速往着莫攸宁手上套了去。
“我也没甚好东西，这小玩意就给你当了见面礼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
顾依斐也就往着心上人的手腕上瞧去。
luǒ黑、光滑、又硕大。
低头看了看自个手上的手环。
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同都是这么别致的‘美’。
察觉到自家小辈的目光。
顾乾再次大笑了起来，也不甚在意，直接便诌道。
“瞧着你们二人都有着同样小法器呢！我以往曾结识个非常有趣的炼器师，他同我说这叫道侣款，在他的世界买的很是火热！”
顾依斐和莫攸宁还能说什么。
他们脖子上的那硕大项圈都还挂着呢！
再多挂上一个，也丑不找哪儿去。
原盯着下方亡河于高峰jiāo界处的李牧歌眼睛微眯，把视线一收，转而朝着众人开口。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且先回去吧，可别扰了雪峰亡河的清静。”
生之地没有日月。
可就不代表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那流动着斑斓星子般的虚空，到了时辰也会让大地晦暗上好几分。
而城主发了话。
当然没有人会去拒绝。
现下站着的，也都还是城主的飞禽。
见无人反对。
李牧歌便微微抬手给黑鸦下了指令。
巨大的黑鸟双翅齐震，颇有遮天蔽日之势。
待黑鸦彻底失了身影后。
平静着的亡河水又轻轻颤起了圈圈涟漪。
仿佛藏着些什么不能言说的东西。
而半晌后。
水面忽得破开。
顺着先前李牧歌那以指为刃的轨迹，直直破到天际。
虚空，破开了某道微小到根本无人可察觉的缝隙。
而也在这时，一身着青衫长袍头戴紫冠的男人从那缝隙中被打落。
直直摔入了那据说能吞噬魂魄的亡河中。
有倾。
那男人便从亡河中直直升了起来。
衣袍未沾半滴水。
可全身却已褪去了所有颜色，只剩黑白。
他眉宇紧锁。
突地轻吐了几字。
“超脱的……法则。”
亡河之处发生了什么，在黑鸦上的人也无法知晓。
唯有李牧歌眯眼朝着那方向眯眼笑了笑。
外头天道送来的客人？
那便先等着吧。
回到亡城中。
李牧歌心情甚好，正想拉着莫柔回去说说话。
可谁知，对方居然要跟着那唤作莫攸宁的人走！
经历了今日，她当然也将近猜出了阿柔的身份，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允许对方离开她！
即便只这只是暂时，可就是不开心！
然而，生之地无所不能的神依旧是没有能扣留下她所想的人。
只因莫柔轻轻拍了拍李牧歌的手，说了句：“你且先回去，待天黑了我便也回了。”
城主总算离开，看戏的画扇zhēn rén也算是松了口气。
就连着向来大大咧咧的顾乾都放开了许多，没有先前那般不自在。
在生之地待得越久，便越是明白法则的厉害，也越是清楚城主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走走，我们回家里去。”
顾乾直接带着人，从城门一拐，就进了他那光秃秃的家里。
还不甚要脸一句接着一句的夸着自己。
“我这挑的地段就是好！别瞧着就在闹市里，可实际上安静得很呢……”
当推开那仍是空无一物的客厅时，他也不尴尬。
还能继续往下诌：“你们喜些什么桌椅就出门调一调，往左拐第三件就是买这个的，用着自己挑选的，也舒心……”
顾依斐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在老祖不靠谱，他自己还是挺靠谱的，挥手便从储物戒中摆上一番早前专为兄长准备的家具摆件。
嘴上还得寻着法子哄着老祖。
“我一向背着这些，太祖你瞧可喜欢？喜欢我便都为你布置了。”
“喜欢喜欢，我瞧着可比外头做的那些要精致许多呢！”顾乾哪会嫌弃，有台阶便赶紧顺着下了，余光瞥到正发着呆的画扇，还扯了扯对方，道：“怎样，我家小辈这番布置，可好啊！”
画扇zhēn rén微楞，连连说好。
实际上，心里正涌着股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就总觉得……他又要倒霉了。
连忙掩着手捏算了起来。
然而，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自从他到了这生之地，在法则的掩盖下，可是从未捏算出这些差错的！
这头的画扇zhēn rén还在茫然着。
而顾依斐却已经把所有的房间都布置上了一番。
可多亏了兄长那常年累日砍坏的家具，不然他也不会存着这么多。
一直跟着顾依斐在各个房间走动的莫攸宁则是眉头微皱。
他本以为莫柔前来是想对他说些什么，但谁知方在这落脚，就寻了顾天纵去其他地方谈话。
转眼也就没了人影，便寻不到人了。
转了一圈，也忙活完了。
顾依斐瞧着兄长不在，便想着先跟莫攸宁说些话。
好想想该如何让兄长同意他二人，虽说方才兄长面色也无甚异样，但也不确保没有生气。
思及此，他拉上莫攸宁的手腕，对着自家老祖说道：“我们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然而话还没说完。
顾乾便瞪大了眼睛，迅速打断了他的话。
“那得小心些！可别再整出小娃娃了！”
小娃娃？
顾依斐不大听得懂。
他发誓，他真的听不懂。
第100章
耳根热烫着，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他这是要去谈正经事的！谈谈怎样说服自家兄长好让他二人顺利在一起的！并不是要做那档子事！
且，他同莫攸宁两个大男人！无论怎么样，也……也都整不出来啊！
“太祖!”顾依斐气势汹汹的叫唤了一声，接着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同他都是男的！”
……
顾乾愣了楞，这才一拍脑门。
撑回原先脸上就挂着的慈祥笑容，继续开口：“我这不是忘了吗！哎，也不打紧，不打紧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便往着长袖中掏了半晌，随即掏出一物，腕微动，就把手上的东西丢到了自家小辈的怀里。
见小辈接稳了那小玩意，又用换上那带着略微调侃的笑容缓缓说道。
“我这从合欢宗老魔那处搜刮来的小东西自己也用不着，就当做方才的赔礼吧，想来你们也会喜欢的。”
话音一落。
闪身就没了人影。
虽然自己平时也没多正经。
可做为长辈的他也羞啊！而且还把那生小娃娃的事情给搞错了。哎呀，他威严霸气的长辈形象！都稳不住了！
不过……两个男人不能生娃娃吗？能的吧？
他怎记得好像记忆中有两个大能折腾出来过？
精血化形？又或者是借助天材地宝或是别的什么？那俩大能又是谁了？
活得太久了，这记忆可不怎么好了。
不过这逆yīn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总归也不会那么幸运就撞上了自家小辈的。
粗略想想后，顾乾便把这些窘迫得很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转而就寻了个空房间，继续捣鼓他那并没有多大用处的法器了。
留下在原地的顾依斐，则是捧着那包着黑纸的不知名东西，面红耳赤。
余光又瞥见意中人现下盯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视线，便手忙脚乱的随手把那玩意往胸口衣襟中一丢，转而就想拉着对方的手进屋里。
可谁知竟砸得同在他衣襟中昏睡已久从未醒来的小鸡崽子倏地发出了痛苦尖锐的叫声。
这下顾依斐也停住了脚步。还没等他做些什么，身旁的莫攸宁便直接伸手往他衣襟中一捞，小鸡崽子跟那黑纸包着的玩意就这么都被取了出来。
只见对方先是慢条斯理的把老祖赠的东西收在自个袖中，接着便把小鸡崽子放在手心上，递到了他面前。
顾依斐盯着那收起东西的袖子半晌，这才把视线移到对方掌心。
抬手去戳了戳不久前才发出叫声现下却仍双眼紧闭的小鸡崽子。可凭他怎么去折腾，那小鸡崽子都没甚回应，如同睡死了般。
其实，他的心思也并不在这小鸡崽子身上。
而是在脑海中悄悄的想着，想着心上人为甚要收起那东西，又想着些若是同对方用这……也还想着些别的什么……
就这般想得正起劲，忽然脸颊微疼起来。
视线一抬，就看见莫攸宁表情正经的说了句。
“脸很红。”
闻言，顾依斐的脸就更红了。
但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是直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大有就这么瞧着看谁先低头的感觉。
就在这时。
莫攸宁捧着的鸡崽子突然长长的尖叫了一声‘啾’。
不是鸡崽子想破坏这俩人类的深情对视，更不是它想搅和小伙伴的调情。
而是小伙伴现下正直直用手指着戳它眼睛呐！
本只是想睡上几日调理调理先前那些亏损，但没想到，睡得正香就被东西给砸了！还被戳眼睛！
小鸡崽子很委屈。
委屈的它发出了尖锐的控诉。
接着……便卡在了喉咙里。
只因，不远处那个站着的男人着实太恐怖。
浑身煞气，眼神又yīn沉。
旁边那个不带感情的女人也很可怕，全身上下都瞧着像是假的一般。
两人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他的人类小伙伴们！
该不会是什么仇敌吧？传承记忆中人类可是很能惹是生非的！
它就只是小睡了几天便惹来了这种祸事？
小鸡崽子戛然而止的尖锐叫声成功的把顾依斐的注意力给吸了过去。
他也没在意莫攸宁掐着自己的脸蛋，就依着这动作朝着对方的另一只掌心看去。
见这小鸡崽子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姿势瞪大眼睛，余光离又似是出现了些什么。
也就转过了头。
兄长……同莫攸宁的那位‘小柔姐姐’。
好不容易褪去了红的耳根，在这刻嗖的又热了起来。
慌乱间连忙伸手挥拍开莫攸宁捏着他脸颊的爪子。
不知怎的。
顾依斐还有种莫名的心虚。
约莫像那……长辈抓jiān的诡异感觉？
把脑海中奇奇怪怪的念头都拍开。
他连忙开口叫唤了声：“哥。”
……
顾天纵面无表情。
都唤他‘哥’了，小斐儿这是心虚了。
还晓得心虚，青天白日便如此多小动作！着实有伤风化！
视线落到一旁的莫攸宁身上。
只见对方并没有小斐儿那般慌乱，手往回收去，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等作态，瞧着便知自家弟弟在心机上定是比不过这人的。
思及此，他胸口又涌起了那阵阵闷气。
但却也吞吐不能，憋屈的很。
在心里默念了几声‘这是妻弟’。
随之也在那莫攸宁脸上找到了几分同婉儿相似之处。
他这才把微微张开的手掌给合上了。
同顾天纵般。
站在一旁的莫柔心情更为复杂。
化灵以来，很少有东西能牵扯起她的情绪。
但不得不说，今日绝对是心情最为复杂的一日。
她虽也从牧歌府中那些书籍里见到过断袖之癖的记载。
可也没想到小宁便是如此。
这让她不知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yīn阳jiāo合方为正道，但过的自在开心也极为重要。
原本作为傀儡的她也没有多少资格去管束，但主人已经不在了，能让小宁听进几句的怕是也仅剩自己了。
这一提得多了，也怕会惹来小宁的厌烦，到时候麻烦更甚。
她……该怎么办呢？
茫然的莫柔只能把视线放在了顾天纵身上。
瞧着顾天纵这模样，也似是不满他二人。
许是也有些什么想法的吧？
顾天纵确实有想法。
他恨不得马上分开二人。
便让二人以后都兄弟相待。
但这根本不现实。
沉默了半晌，他才憋出了句：“你们……”
“我们在一起了！”顾依斐抢着兄长的话，先一步说了出来。
这还是他以往在左护法说的那些小故事中听来的，说是什么见长辈的时候得先发制人！明明白白的表示’我们在一起了’。
那他现下这般，也算是先发制人了吧？
顾天纵只觉得不止胸口闷着气，喉咙都堵了口。
傻弟弟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他更是难受！
那边站着的莫攸宁可都还没表示甚呢，这小傻子怎就这么急着出来当靶子？
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他闷声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
离着小斐儿离开万魔宗也才几个月，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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