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mijiashe.com
已是冬日。
不过午后的阳光正好，走在上山的台阶上，并不会觉得冷，甚至有人热到轻轻喘气……
浅川直树看向脸色泛红，额头冒出薄汗，轻轻喘气的三玖，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是五姐妹中体力最差劲的人，爬山没多久便开始气喘吁吁，要是不小心流落荒岛，遇到猛兽追击，都不用别人暗中陷害，就会主动牺牲自己，进行断后啊！
“……轻浮浅川，你刚才叹气了吧？”
三玖扭过头，脸颊像是河豚鱼一样鼓了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浅川直树矢口否认，“要不要牵着你？”
“不要。”三玖别过脸拒绝，将袖口的指尖往后一缩，“我自己走。”
“距离墓园还有一半的路。”
“比京都的那些山轻松多了。”
“……”
说话间，四叶的喊声从前方传来。
“诶，这里居然有一条小道，以前都没有发现过。”
“还真有。”二乃右手掐腰，“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看起来像是直通山谷，以前都没有注意过呢……”一花忽然注意到身边呆毛少女的异样，歪头望去，“五月，你怎么了？”
“没、没事啊。”五月迅速摇头。
一花身体微微前倾：“有古怪。”
五月别过脸：“哪里古怪了？”
一花摆出名侦探的标准姿势：“你脸红了。”
“所以说爬山脸红很正常吧？”五月望了眼通往山谷的小径，红着脸道，“快点走啦。”
浅川直树和三玖落在后面。
“刚才五月好像偷看了你一眼。”三玖轻轻喘着气，平时看起来不聪明，现在倒是格外敏锐，“你和五月去过下面的山谷？”
浅川直树看向枯黄落叶掩映的小径：“这件事说来话长……”
夏日的某天傍晚，和五月一道过来上香，突降大雨，，两人在小径下的凉亭中躲雨，一转眼已经过去半年，现在看来，五月显然还清楚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很快走到半山腰的墓园。
曾经满山的苍翠，如今已经枯黄大半，游客都在山脚寺庙，很少有人爬山上来，下午的墓园格外安静。
来到母亲的墓前，五姐妹纷纷安静下来，排队上香。
“浅川君。”
“浅川同学。”
“过来。”
“该你了。”
上完香后，五姐妹纷纷向浅川直树望来，让浅川回忆起第一次和五姐妹前来祭拜的场景，一切恍如昨日。
“来了。”
浅川直树从五月手中接过香，认真祭拜。
“浅川同学，我们去给阿婆上一炷香吧？”五月提议道。
浅川直树点点头，和五月一道走了过去，曾经因为幽灵事件的困扰，还和五姐妹一道奔赴镰仓，圆满解决幽灵事件后，五月每次过来，都会顺带给阿婆上一炷香。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一棵枫树吸引了二乃的注意：“那片枫叶好漂亮。”
随着冬日来临，草木枯黄，树上仅剩寥寥几片枫叶，其中一片枫叶颜色火红，灿烂似火，在阳光下有着隐隐的通透之感，格外漂亮。
“确实很漂亮。”一花点头，“据说越晚掉落的枫叶，里面的糖分越高，吃起来甚至有些甜。”
四叶无语：“不会真有人吃树叶吧？”
“有的哦。”一花说，“我们在京都修学旅行的时候，还吃过油炸树叶呢，味道还不错。”
“诶？”四叶眨了眨眼睛，表情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啊，忘记了。”一花抬手掩嘴，“是我和浅川君单独逛街时吃的炸枫叶。”
四叶：“……忽然就不开心了。”
“我去把那片枫叶摘下来。”二乃向那棵枫树走去，一时兴起，“回去可以当成书签。”
枫树长在墓园的边缘，二乃伸手试了试，发现够不着。
“我来摘吧。”四叶自告奋勇，“二乃你过来。”
一花提醒：“四叶小心一点，不要摔倒了。”
“知道。”
四叶答应一声，走到树下，纵身跃起，轻轻松松将树叶摘到手中。
“二乃，我摘到了……”
话未说完，四叶忽然感觉脚下的石块骤然松动，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整个人便和石块一起，滚落山坡。
“四叶？！”
二乃慌张失措的喊声骤然响起。
“浅川君。”一花脸色骤变，“四叶滚到山下去了。”
“轻浮浅川。”三玖声音着急，“你快过来。”
浅川直树还在和五月一起整理墓碑后的的枯草，听到一花和三玖的喊声，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三人的身边，紧接着一把拉住不管不住，想要跳下山坡的二乃。
“看好二乃。”
将二乃推给三玖，浅川直树向山坡下望去，很快找到四叶滚落的位置。
还好只是山坡，并非悬崖，再加上山石和草木的遮挡，四叶并没有滚落多远，便被一棵枯树拦住。
浅川直树如履平地一般，直接跑下山坡，来到四叶身边。
“浅、浅川？”
四叶勉强抬头望来，声音虚弱，俏脸苍白，额头上还有着一抹隐隐的血迹，显然滚下山崖并非安然无恙。
“没事了。”
浅川直树一把抱起四叶，如履平地般直接回到山崖之上。
“四叶，你没事吧？”
“诶诶诶，四叶额头出血了，快点去医院。”
四个笨蛋全部聚拢过来，紧张不已。
“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四叶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惜完全没有平日的元气满满，转头看向二乃，伸出右手，“二乃，对不起，树叶好像碎掉了……”
“这种时候还说什么树叶。”二乃紧紧握住双拳，眼睛泛红，自责无比，鬓角的黑凤蝶发饰都在害怕颤抖，“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滚下去了。”
“先把四叶治好再说。”
浅川直树抱着四叶，在长椅上放下，然后在四名少女的注视下，低头亲吻住了四叶冰凉的唇瓣。
四叶睁大眼睛，呆了半秒钟后，睫毛很快颤动起来，想要躲开，可惜现在浑身酸痛，脑袋眩晕，完全无力拒绝，只能够像鸵鸟一样，迅速闭上眼睛。
“……”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
“可、可以了。”四叶推开浅川直树，俏脸绯红，从浅川怀中跳了下来，活动手脚，“浅川同学好厉害，一点儿都不痛了，现在去跑马拉松都没有问题！”
“没事就好。”三玖松了口气，眼睛微微泛红，“你刚才吓死我们了。”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本来都好好的，谁知道那块石头忽然就松动了。”四叶挠了挠头发，哈哈傻笑，“可惜滚落山崖也没有奇遇。”
五月走上前来，拍打四叶身上的灰尘，“真的没事了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刚才看起来好像都要昏迷了。”
“没事没事，浅川老师比医生厉害多了，”四叶声音清脆，眸光一转，看向表情复杂的二乃，“刚才是特殊情况……医生救治病人，眼中根本没有性别，二乃不要放在心上。”
浅川直树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喜欢四叶。”
“诶诶诶？”
四叶吓了一跳，俏脸涨红，慌张向浅川望来。
另外四个笨蛋同样向浅川望来。
五姐妹的目光齐齐聚集在浅川直树身上。
“浅、浅川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呢？”四叶俏脸绯红，还想要抢救一下。
“我喜欢四叶。”浅川直树重复一遍。
“那种事情……”
“喜欢四叶。”
“……”
四叶俏脸绯红，终于败下阵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浅川直树眸光转动，看向一花，继续道：
“虽然一花总是赖床，经常欺负人为乐，腹黑坏心眼，不过……果然还是很喜欢。”
“浅川君好过分。”一花鼓起脸颊，“抗议，严肃抗议，告白的时候说这种话，我会拒绝的喔。”
浅川直树又看向三玖：
“夏日祭的那天晚上说过一遍，现在重新说一遍……我永远喜欢三玖。”
三玖右手按住胸口的耳机，俏脸绯红，没有说话。
浅川直树再次看向五月，继续道：“然后是五月……”
五月头顶上的呆毛轻轻一颤，低头看向脚尖，就听浅川直树幽幽道：
“吃了五月那么多的肉包，我可要负起责任来。”
五月脸颊迅速鼓起，像是充满气的河豚鱼，忍不住道：“……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肉包啊！”
“喜欢五月。”
“……”
五月迅速败下阵来，红着脸不说话了。
“最后是二乃。”浅川直树的目光落在二乃身上，“今天第一次正式说出来，喜欢二乃。”
二乃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笨蛋浅川，你在向我们五个人一起告白？”
“没错。”浅川直树坦然承认下来，“你们五个人我都喜欢，所以我全都要。”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二乃握紧粉拳，忍不住喊道。
被喜欢的女孩子表白了，很开心。
但表白自己的同时，居然还向自己的其它姐妹一起表白，太贪心了吧！
“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你是笨蛋吗！”二乃气急。
“人类是有极限的。”浅川直树语调低沉，“所以我决定不做人了。”
“别在这种时候玩jojo梗啊！”
二乃捂住额头，咬紧银牙：“居然想全都要，你以为我们会答应？”
“……”
回应二乃的是无言沉默。
“你、你们……”
二乃倏然瞪大眼睛，看向沉默不语的一花和三玖四姐妹，鬓角的黑凤蝶发饰都颤抖了起来：
“你们难道都答应了？！”
往日的一幕幕忽然在脑海中涌现。
三玖为什么会忽然生气，不搭理笨蛋浅川。
四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
五月这段时间经常发呆……
二乃紧紧咬住唇瓣。
所有人都知道，只瞒着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我没有。”一花的声音响起，腹黑少女表情严肃，用看负心人的目光看向浅川，“浅川君居然想全都要，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后宫男，人渣君，肾脏会坏掉的吧？”
“总而言之，我会和二乃共进退。”一花表情严肃，“二乃不答应你开后宫，我绝不答应。”
三玖：“……”
还在骗二乃，你不仅答应了，而且还有暗中帮忙吧！
四叶反应过来，俏脸绯红道：
“那、那种事情我也不会答应的……除非二乃答应。”
三玖睁大眼睛。
四叶果然是答应了。
五月支支吾吾：“对不起，我脑袋有些乱，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三玖身上。
三玖鼓起粉腮，看向浅川，下达判决：“……有罪，切腹吧！”
“对不起，切腹会弄脏地面，给别人添麻烦。”浅川直树吐槽完，看向二乃，正色道，“二乃之前明明还说，要五个人一起交往……”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二乃羞气瞪来。
“在梦境世界。”浅川直树表情严肃，“你们应该还记得吧，第一次在医院相遇的时候，二乃就说了，只要能够治好妈妈，五个人就会一起嫁给我。”
梦境世界的记忆一向格外清晰，到今天都不曾忘掉，听浅川提醒，二乃迅速回忆起来，俏脸涨红，咬牙道：
“那是梦境，你别当真了。”
浅川直树叹了口气：“我记得一花经常说中野家的家规，做人要言而有信，二乃请遵守家规。”
“呸！”
二乃听了想打人，开后宫居然还理直气壮，这是人做得出来事情吗！
“二乃，我们走。”一花表情严肃，继续跳反，“不要和浅川君说话了。”
二乃右手掐腰，瞪了眼浅川，扭头向山下走去。
另外几名少女望了眼浅川，纷纷跟上。
浅川直树走在最后，内心平静。
因为四叶失足的冲击，二乃的反应比以前要小很多，几乎可以用云淡风轻来形容。
以二乃的倔强性格，只要没在一开始把话说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下山途中。
二乃渐渐回过味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一花：“……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当然没有了。”一花同仇敌忾，“我们总不可能都答应浅川君开后宫，甚至还暗中帮忙吧？”
三玖：“……”
谎话。
都是谎话。
一花在骗你。
以后知道真相，二乃肯定会气吐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