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集合。525txt.com”
没过多久，粉发及腰的桐须真冬便拿着名册走了过来。
集合之后还要点名。
整个年级有一百多号人，要是有人不小心落在北海道，会非常麻烦。
“很好，都到齐了。”软猫老师合上名册，再次提醒道，“你们再检查一遍，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要落下。”
几名吃瓜同学唧唧喳喳，碎碎念叨起来。
“桐须老师已经说好多遍了。”
“我们又不是幼稚园的学生，不会落下东西。”
“老师就是太认真了。”
“……”
桐须真冬默默抿住粉唇，面色不变：“再检查一遍。”
静等片刻。
确认所有人都没问题后，桐须真冬带着吃瓜同学走出旅馆。
风雪渐大。
旅馆之中温暖如春，出来以后，温度陡然下降到零下好几度，不需要催促，吃瓜同学们纷纷跑上巴士。
软猫老师站在车门边，默默看着所有人都上车后，这才最后一个走上巴士。
“呼……”
巴士缓缓发动，看着渐渐远去的旅馆，桐须真冬终于松了口气。
老师这份工作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在学校要一丝不苟，衣着打扮都有默认的要求，比如女老师必须穿连裤袜加高跟鞋，一天课下来，脚痛是家常便饭，外出旅行更是操心，人一多总能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东西丢了，房间空调坏了，不小心摔伤扭伤，有人迷路走丢等等，乱七八糟都是事情。
比起冬日旅行，桐须真冬其实更期待一个人独处的周末。
“老师，别发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桐须真冬吓了一跳，迅速转头望向身边，果不其然，正是浅川直树。
“你怎么在这里？”软猫老师睁大眼睛，“小林同学呢？”
她上车之后，坐在最后一排，身边本来是一名戴眼镜的马尾女生，怎么向窗外看两眼后，就换人了？
浅川直树目光向前示意：“小林同学刚才跟我换了座位。”
“你……”
桐须真冬俏脸一凝。
“我不是，我没有，老师不要污人清白。”浅川直树迅速否认三连，语气诚恳，“是小林同学说，坐在老师身边很紧张，感觉要喘不过气来，所以主动跟我换的座位。”
桐须真冬：“……”
自己真有那么吓人？
学生甚至都不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起？
桐须真冬右手下意识按住胸口，陷入自我怀疑中。
记得刚任教的时候，有许多学生找自己倾诉烦恼，现在的话……确实一个都没有了。
“别想那么多。”浅川直树坐在外侧，握住小真冬放在大腿上的左手，“你又不是福泽谕吉，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我喜欢老师就够了。”
“你这是偷换概念……”桐须真冬下意识反驳一句，忽然感觉手指被人捏来捏去，这才发现浅川居然胆大包天，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握住了她的左手，俏脸飞快染红，“你放开我。”
“老师别紧张。”浅川直树面色如常，压低声音道，“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只是牵手而已，没人看得见。”
什么叫只是牵手？
又不是在公寓，现在全班同学都在车上，若是被人发现，也不用回东京了，可以直接留在北海道了吧！
桐须真冬咬住下嘴唇，羞气瞪过来：
“无耻！”
可惜浅川直树完全不在意，别说羞愧了，脸都没有红一下，手指轻轻挠了挠小真冬的掌心：“手好凉，老师戴的是假手套吧？”
“你别动。”
桐须真冬发丝轻轻一颤，脸上红晕又浓两分，咬住银牙，用力握住浅川的右手。
牵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在那里挠手心，你给我适可而止一些啊！
十指相扣。
浅川直树看向软猫老师，询问道：“美春姐能不能吃甜食？”
桐须真冬不解望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浅川直树小声道：
“准备送一份六花亭的巧克力当伴手礼，运动员不是都要严格控制饮食么？”
“没有那么夸张。”桐须真冬摇了摇头，“偶尔吃一点没有关系，并非一点儿都不能吃。”
浅川直树沉吟道：
“万一美春姐控制不住自己，停不下来，一下子吃太多巧克力怎么办？”
“美春又不是小孩子。”桐须真冬没好气嗔了过来，“再说了，就算是小学时候的美春，自制力都比大人还要厉害，每天早上七点钟准备起床，从来不会赖床，也不需要爸爸妈妈喊她。”
“我不信。”浅川直树摇头，“肯定有赖床的时候。”
“嗯？”
桐须真冬柳眉轻轻上扬，说到自己的妹妹，那话题可就多了。
就像桐须美春总认为她这个姐姐是完美超人，软猫老师同样认为妹妹兽各种方面都超级优秀……除了能把狗狗逼迫到离家出走的超级强迫症性格。
浅川直树压低声音：“人生中总有许多让美春姐无法准时起床的不可抗力。”
“美春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
“那就是不存在。”
“肯定存在。”浅川直树顿了顿，幽幽道，“比如每个小学生都会遇到，羞于启齿，不敢告诉大人，也不敢起床的人生经历。”
桐须真冬凝眉认真思索，还是没有想明白：“……你是指什么？”
浅川直树小声说出谜题：“尿床。”
桐须真冬：“……”
因为身体发育不完全，每个小学生都会有尿床经历，就好像趴着睡觉肯定会流口水，美少女也无法例外。
所以说……
桐须真冬下意识思考起来。
美春小学尿床的时候，有没有准时起床？
与此同时。
东京某处正和御茶子一起逛街的妹妹兽，忽然双手掩住鼻子，打了一个喷嚏。
“美春，感冒了？”
“没有，我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
“……”
窗外大雪纷飞。
巴士中倒是温暖舒适。
一路说着话儿，浅川直树忽然松开右手。
“嗯？”
发现手上的温暖悄然离去，桐须真冬投来一记疑惑目光。
浅川直树低声提醒道：“车站到了。”
桐须真冬惊讶向窗外望去，这才发现列车站已然在望，本来让人昏昏欲睡的车程，不知不觉中抵达终点。
走下巴士，吃瓜同学们有序排队，换乘特急新干线。
浅川直树最后上车，左右一看，座位已经所剩寥寥。
“浅川同学，坐这里。”
五月挥手，身边刚好有一个座位。
浅川直树走过去，放好行李坐下，五月便递过来一包巧克力豆。
“才吃过午饭没多久吧？”浅川直树无语道。
“所以只是零食嘛。”五月的回答理直气壮。
果然女孩子都有两个胃，一个装食物，另一个装零食。
“好热，热死了。”
过没多会儿，五月便开始喊热。
事实上确实很热，许多吃瓜同学都开始脱衣服。
新干线上开着暖气，温度足足有二十六度，身上用来御寒的羽绒服，瞬间变成了能够将人热晕的烤炉。
“帮我把包包拿一下。”
五月将包包递给浅川，然后摘下围巾和帽子，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羽绒服下面，还有一件白色的羊毛衫，没办法，北海道气温超低，出门外必须全副武装，不然能冻成狗。
浅川直树一件件收拾衣服，目光很快落在五月身上。
羊毛衫是修身类型，浅川直树从侧面望过去，可以清楚看见少女曼妙的身材曲线，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过浅川直树的关注点却不在上方，目光下移，落在五月的肚子上。
肚子位置的羊毛衫，明显出现了一圈隆起，看起来就像是……
“才不是小肚子！”
五月包子脸高高鼓起，像是被人偷走榛子的愤怒松鼠。
自己最近确实长胖一点，但才没有小肚子那种东西啊！
浅川直树收回目光：“我什么都没看见。”
“羊毛衫有些大，我把最下面一圈卷在里面，就是这样。”五月俏脸涨红，急急解释道，“不信你捏捏看。”
“不捏。”
“快点捏一下！”
肉包少女提高音量，攥紧粉拳，脸上的表情分明没得商量。
就算没有四叶那样的马甲线，也不能容忍小肚子那种东西，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拒绝。”浅川直树正色道，“大庭广众之下捏你肚子，万一被当成变态抓走怎么办……要不然回去再摸？”
五月咬着嘴唇想了想：“那就回去再捏。”
“一言为定。”
将卷在里面的羊毛衫放下来，‘小肚子’瞬间消失不见，五月摸了摸平坦光滑的小腹，轻轻舒口气，忽然歪头向浅川望来，眼神怀疑：
“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浅川直树反问道。
“感觉你想骗我捏肚子。”
“现在已经骗到手了，想捏就捏。”
“才不会让你想捏就捏。”
五月双手掩在小腹上，姿态看起来意外端庄。
浅川直树笑了起来：“所以说只否认后半句话，不否认前半句么？”
“……”
五月头顶上的呆毛轻轻一颤，俏脸迅速染红，握住粉拳，敲了过来：“欺负人，零食还给我，不和你说话了。”
“好痛。”浅川直树轻轻吸口凉气，夸张道，“肋骨断了。”
“我才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呢！”
一路无话。
新干线抵达东京新宿站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
无数霓虹闪烁，照亮夜空。
“五月，醒醒。”
浅川直树喊醒靠在肩头睡着的呆毛少女。
俗话说吃得饱睡得香，果然诚不我欺啊！
吃完两袋零食后，五月又喝一瓶饮料，本来打算用英语单词接龙的方式消磨时间，谁知道没玩多久便困了，然后一路睡到现在。
“唔……”
五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到哪里了？”
“回到东京了。”浅川直树道，“大概还有十分钟下车……你先把口水擦一下。”
“诶诶？”
五月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抬手擦拭唇角，手背上果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确实流口水了。
迅速将口水擦干净，五月正襟危坐，目光落在浅川肩膀上，俏脸微微泛红，“怎么不早点喊我起来？”
“我喊了。”浅川直树无奈叹口气，“你听说还远以后，又睡着了。”
五月：“……”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部分的模糊记忆。
“围巾系好。”浅川直树将五月的围巾递过去。
“哦。”
“帽子和手套就不用戴了，我放在你的背包里面，东京没那么冷。”
“知道了。”
五月接过去围巾，没急着系上，列车中的温度还很高。
片刻之后。
新干线缓缓停下。
坐了半天车，早就已经不耐烦的吃瓜同学们呼啸涌下车。
浅川直树和五月混在人群中下车，清冷晚风迎面吹来，让人精神一震。
“五月，浅川君~”一花在不远处挥手，“这里这里。”
走过去后，二乃、三玖和四叶陆陆续续从其它车厢下来，大家很快聚在一起。
“坐车好难受。”二乃活动肩膀，抱怨道，“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
浅川直树看向二乃：“要不要帮你按摩一下？”
“按摩什么的……”二乃闻言犹豫起来，“回去再说。”
浅川直树讶然道：“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嘁，为什么要拒绝？”二乃娇俏抬起下巴，声音清脆，“不仅要让你按摩，事后还不给钱。”
“你这是白嫖。”
一花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接上：“白嫖使人快乐。”
三玖不知何时又将耳机挂在脖子上，闻言吐槽道：
“没感觉到快乐在哪里。”
“那个……”四叶右手托住下巴，做沉吟状，“大概因为三玖是被白嫖的那个人？”
三玖：“……”
“肚子饿了。”五月右手捂着肚子，提议道，“我们去吃东西吧？”
不愧是你，刚睡醒没多久，肚子就已经饿了么！
“就在这里解散。”
随着老师宣布一声，吃瓜同学们迅速散去，各回各家。
浅川直树先将理科萝莉送回乌冬面馆，然后和五个笨蛋一道去吃饭。
吃过晚饭。
“我吃完了。”五月心满意足放下筷子，“回公寓吧？”
浅川直树正在喝茶，闻言道：“今天就不回公寓了。”
“诶？”二乃双手抱在胸前，讶然望过来，“不回公寓去哪儿？”
离家出走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就这样回家，实在抹不开面子。
“上个星期你们不是准备租房吗？”浅川直树看向三玖，不紧不慢道，“我和三玖已经将房子租好了，现在正好直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