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砂和灰砂已经几乎融合在了一起，非常偶尔地有一些电光闪过，而且都非常微弱。
犹如一场曾经倾盆，但是已经随时要结束的夏季大暴雨。
只有那一点点深度的不同，暗示着两个将军正在拼死搏斗。
纯粹如一的灰和斑斓交错的灰，代表从最初来，要更快去到最终的古老尊主，和毁灭邪魔，夺取幸福，掌握自己命运的风暴之主的不同。
卡茶达克感觉不到灰砂摩擦的痛楚，还有失去闪电的压抑了。
这可不是好事。
和丰卡拉交错在一起之后，卡茶达克就时时刻刻在忍受痛楚和压抑，那些锐利纯灰，没有丝毫杂色的灰砂对它的伤害极大。
从来没有过独特、自我和原创性的将军最恨的就是拥有独特人生，在命运之流上留下独特印记的对手了。
所以卡茶达克扑了上来之后，丰卡拉就没有锤死劳尔。
虽然身体里感觉有一点不对，那灰湖的影响有所变大，但是要锤死劳尔还是可以的。
只是丰卡拉太恨卡茶达克了，和贝都尼斯一样恨，前者更加独特，后者危害更害大。
二者都是丰卡拉欲压之而后快的仇敌。
只是丰卡拉没有期望自己能毁灭卡茶达克，风暴将军和丰卡拉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双方的机动性又都够强，那是打不起来的。
‘来这里，是尊主在指引你。’
卡茶达克能够感受到对方思维中的意外、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喜悦。
丰卡拉没有想到卡茶达克居然敢来和自己放对。
这是额外的收获。
摧毁一个主位面已经很了不起了，就像贤者组建一个主位面不容易一样。
如果是大队的风暴信徒和暗日信徒一起来，那丰卡拉还真挺麻烦，它对自夸巫妖的控制随着它把方达献祭给尊主已经消失了，自夸巫妖和骷髅们根本不会继续听它指挥。
要是等到大军合击，它是不可能顶得住各方势力的。
但是丰卡拉并不需要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毁灭方达，这位面就要降阶，顺带毁灭了桔树堡垒、厚翅和祖先加持的桔虫王劳尔，那就是整个位面崩溃瓦解。
带着这个胜果，它在位面旅行时会得到最可靠的指引，把贝都尼斯这个大叛徒的安排落实到它的头上。
现在的局面，则是丰卡拉设想的最好的安排了。
丰卡拉总是把各种可能性都预料到，然后积累足够的力量，那不论尊主怎么安排，它都能落实好。
而唯一机动性够强的卡茶达克不肯接受这个位面崩溃，抛弃了机动性较差的达菲特独自赶来就是卡茶达克很希望的一个安排。
而这个安排又出现了最好的发展。
卡茶达克不仅没有足够队友的支持，还有一个坑人的劳尔，这家伙实力有限，但是如此拼命，让卡茶达克也不好意思撤退。
这就给了丰卡拉在摧毁贝都尼斯之前，把卡茶达克也摧毁的机会。
‘尊主指引了我，也指引了你。’
‘呵呵。’
将军之间的交流和战斗一样，是直接、快速，而且触及灵魂的，所以卡茶达克很不想仅仅只是冷笑，而是好好地嘲讽一番对方。
但是它实在撑不住了，勉强冷笑，也笑得极为痛苦。
‘那只桔虫就是尊主给你的指引，他也在命运之中，怎么逃得过尊主的安排？’
‘我们都逃不过，逃跑、抗拒，不接受不顺从，只会额外增加不必要的痛苦而已。’
‘不要反抗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丰卡拉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赢了，这个比贝都尼斯更加独特的家伙就要完蛋了，它已经读到了一位贤者的记忆，那位名叫苏意尔贤者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都凝聚在这个卡茶达克的心中。
给了它不接受不顺从，如此大逆不道的底气。
‘这些记忆也是尊主的指引，祂安排你经历这一段不必要的波折，让你更加深刻地理解接受指引和顺从安排，让命运掌握的美好。’
又一轮灰潮涌动，苏意尔的记忆变得极为模糊，欢乐、争吵，还有一起训练和战斗的记忆都好模糊。
卡茶达克知道自己是真的快不行了。
好可惜，没有来得及和贤者、达菲特道别...也没有守住这个主位面，这是可以重建风暴帝国的地方。
不过没关系，贤者会再次打开局面的，一定行的。
‘别担心，你会有机会道别的，你甚至还有机会摧毁达菲特。’丰卡拉听到了卡茶达克的心声，毫不留情地施加压缩，激发更多的绝望，‘我不会把你送回最初之地，你就被安排在这里，重新为尊主效力，你会干得很好，说不定能把贤者也干掉，就像我们当时没想到你会被敌人控制一样，他们也会想不到你已经恢复了自我，再次拥抱了尊主。’
什么？！
不！
卡茶达克的绝望汹涌而出，它以为自己会去“最初之地”受尽折磨，没想到居然比这更加可怕。
丰卡拉对它的攻击是其他敌人几乎不可能复制的，它在直接磨灭卡茶达克的独特性。
闪电消失，灰度一致的时候，卡茶达克就会变回曾经的尊主将军。
作为风暴将军的那一部分，会在尊主将军的体内看着自己曾经伙伴一个一个被引入尊主的陷阱。
达菲特几乎肯定完了，贤者也肯定是要面临最可怕的考验。
‘对了，对了，这就是你的命运，尊主就是这样安排你，这样指引我的。’
丰卡拉的声音让卡茶达克无法抗拒了。
卡茶达克又看了看地面上的桔虫，这时候劳尔已经得到了桔树堡垒的输入，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它对丰卡拉的伤害能力不够。
‘跑啊！’
卡茶达卡奋力大吼，但是它的思维和身体已经错乱，喊声只有丰卡拉听得见了。
如果劳尔听得见，也不会跑的，虽然逃跑大概还有一丝机会。
丰卡拉确实分不出手对付劳尔了。
它对卡茶达克伤害极大，卡茶达克对它的伤害也很大，虔诚的尊主将军丰卡拉能够把走了歪路的同僚拉回来，拥有独特命运的风暴将军也在极度吸引丰卡拉。
作为尊主将军的生活是非常单纯的，不是说日复一日那种单纯，将军们今天压缩这个，明天压缩那个，后天准备压缩还有一个，大后天去压缩还有一个。
以丰卡拉来说，甚至可以说不是不同的生物，而是不同的位面。
但是它的生活依然是极度乏味的，因为一切都是指引，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任何胜利都是尊主的英明安排，一切失败都是你的错误领会。
这是尊主对自己将军的压缩和绝望，即使祂对丰卡拉这次的表现很满意，也无法改变这条规则。
但是它集中力量于一个方向，也真的快要把卡茶达克完全拉回到灰暗纯粹的道路上来了。
就差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