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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让众人失色,他们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好好的一场凡人大战搞出了影子互吞。怕不是理智也动摇了,说不定这一天之后我军的迷信者人数会飙升。
我也没想到。
其实在那阵子剿灭了烟雾巷里的群星就位教以后,我就把自己影子里藏着一个死影子的事儿抛在了脑后,哪里想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看着它吃干抹净,然后如无源的黑水,凝结的烟雾,时聚时散,最终化入我的影子里。
“七,七,七神庇佑红王!”一个修士连手头沾着血的圣母雕像都抱不稳了,声音魏巍颤颤,“赞,赞美七神,赞美七神!”
他的话语里有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
这是恐惧,恐惧弥漫在我的军队之中,听说过异事神迹是一回事,目睹则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七神惯于被与光芒相联系,阴影绝对与任何一个七神的传说和符号都对不上。
“万岁!”他们大喊,似乎生怕自己也被哪个影子给杀了。
我心情平静了下来,觉得这一幕有些讽刺,这些人会不会以为是我派遣的影子杀手杀了伦赛?估计谣言明天就会出发了。
甚至,我都想好了我的新绰号:巫师王。
真是牛扯坏了。
他们用这年代的蒙昧解释一切,一个女人去和野人干架,就是她的橡木面具有魔力,一个无血统的女人要称王(红王血统就是个笑话),就得是被神祝福。
同时,当面对真正的魔法时,他们却又战战兢兢,这是人心里的魔法,和客观存在的魔法的区别: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祈祷诸神赐予勇气和决心,但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祈祷诸神,赐予魔力,让自己拥有叫海水翻涌的力量,前者引起敬仰,后者制造恐慌和屈服。
士兵们忐忑的欢呼声中,我在马背上直起腰来。
亚里安。
我看了他一眼。
我自然记得适才事发之前,他后退躲避的样子。
他是不是提前观察到了什么,再或者,就是他安排的?
“向您致歉,红王,”还没等我问,他先开口了,“我确实知道缚影师之事,我以为是冲我来的。”他振振有词。
“冲你来的?”
“没错,”他露出笑靥,“有多少人觊觎我的位置,期待成为您的配偶,向您致歉,我未能及时相助。”
这么说好像也说得通。
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样想的。
【泰米尔】
他妈的。
泰米尔唇在蠕动,心里发慌。
那是什么东西!?
闻所未闻,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影子杀手,
被影子,
给吃了!!!
这难道是寒神的礼物?难道说这就是她的护身符,因此梅丽珊卓才没能干掉她?
光之王啊——
不行,得立刻告诉所有的同袍,免得再有人来飞蛾扑火,亚夏来的巫师有限,拉赫洛的祭司手里也没几个!
泰米尔一瞬间想过要怎样才能杀死这个女人,靠无面者?靠魔龙?
寒神的一切阴森恐怖都被瓦雷利亚钢和龙焰克制,而瓦雷利亚钢局限太多,恐怕也只有靠龙了。
他突然更深刻地领悟到,为什么瓦兰提斯的高阶牧师本内罗会如此确凿地言定丹妮莉丝才是预言之中的亚梭尔·拉亥转世,她手中的三条魔龙不正是故事里的神剑光明使者吗?!
他必须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寒神的事迹只记录在故事中,他的种种才能和技艺都已经蒙上了神话的色彩。
在当代,在现在,在没有被蒙蔽的凡人当中,只有他泰米尔,才是唯一一个寒神邪恶伎俩的见证者。
泰米尔下定决心,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保护乔拉爵士还有我们的缚影师!”他低吼,“我们走!”
此刻乔拉依然在昏睡,而缚影师则陷入了产后的虚弱状态,她可不是强悍的巫婆梅丽珊卓。
泰米尔心中的计较是,哪怕圣火之手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拖着伤员和产妇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而他一个人,是很好逃跑的,所以,丢下这四个人就可以了!
【亚里安】
她心中有几分怀疑?
亚里安不知道。
不过亚里安很清楚,自己当初没有在羊门直接动手,也没有在婚床上暗害,是对的。
在他摸清莱雅拉影子里的怪物是什么之前,贸然行刺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所以,谋定而后动才是当下要采用的举措。
莱雅拉移开视线,继续指挥军队,亚里安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就像是自己在他人眼中一样。
马蹄阵阵,亚里安远眺而望。
“传令兵回来了,红王,步兵团马上就到。”
这支军队的步兵都是骑着马赶路,速度不慢,不管在七国还是在厄斯索斯,这样的马上步兵都堪称奢侈。
不过话又说回来,七国的骑士和自由贸易城邦的骑兵,下马就是重步,上马就是重骑,并没有像莱雅拉的剥皮团这样明确进行区分。
至于其他的军人,除了多斯拉克人之外,要有马这种重要资产可不容易,穷。
“用弓弩、标枪和投斧,尽量杀伤,”莱雅拉下令,“跟我来,掌旗官,你们原地待命。”她一马当先,亚里安紧随其后,亚里安看得出来,对于一支骑兵军来说,征召的农兵、或者说教徒军,实在不是什么对手,他们士气太过于低下,装备太过于简陋,体格太过于孱弱。
就眼前的红袍军而言,也只有圣火之手才称得上劲敌。
微风呼啸在她耳边,伴随她在百米距离之外,绕着圣火之手的枪阵,不时跳过地上帐篷和人体的残骸。
“伦赛打得太保守了,”莱雅拉自语道,“他完全可以在第一天就打败他们。”
“那时候敌人的士兵士气够用,何况还有圣火之手。”亚里安随扈。
莱雅拉评价:“圣火之手的作战方式过于单调,他们在抄诺佛斯的战术,可是没抄到位,没有弩手、盾牌,也没有标枪和弩炮,这样的军队实在太过简单,我们准备齐全,不难打发。”
“你的将领都没有独自领兵作战的经验,尤其是伦赛爵士那一批,”他回答,“你需要锻炼他们。”
“我在狼晨、或者狼变,总之就是第一次政变那天就安排他指挥首相塔的防御。”
“战术层面,而不是战略层面。”
“确实。”莱雅拉简短地承认。
他是在内疚?亚里安猜测,没有让伦赛经验足够丰富?拜托,伦赛的指挥没有大错,他是没料到会遇到影子杀手这一出,更何况,伦赛爵士的年岁似乎已经超过四十,算是高龄,作为一个雇佣骑士,他自己应该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争端,用不着莱雅拉来培养才对。
又是骏马急奔之音,一人一骑出现在她和他眼前。
“红王,大人!我们抓到了乔拉·莫尔蒙和一个女人!”
“泰米尔?”
“不知所踪,大人!”
泰米尔,里斯的高阶牧师,拉赫洛的宠儿之一。
“那个泰米尔年幼时出身自诺佛斯,在洛恩河上流浪了很久,往河里找。”亚里安提醒。
“你又知道了?”莱雅拉耳语。
亚里安放松地给了她一个笑容,“我知道你需要的一切,如果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会尽力。”去了解,我的妻子。
你是个死灵师,你身上的不祥哪怕在一万里格之外也能闻得到,莱雅拉。
快,让我加入你的神秘知识探求小团体吧,听到我的话了吗?我有一些你不曾知晓的密辛知识。
亚里安迫切地想要了解,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
“是吗?”莱雅拉摘下头盔,冷淡如冰的双眸仔细打量了一眼亚里安,紧接着的话语让他失去了笑意。
“我听说,科霍尔所有的巫师都被献祭给了黑山羊,
这我就好奇了,你从哪里了解到的影子杀手,亚里安?”
【乔拉·莫尔蒙】
当乔拉睁开双眼时,他又被拴上了,脚镣和手铐加身,系在了一根粗木桩上,和几匹战马一起。
现在正是深夜,他能听到粗鲁汉子的鼾声,血腥味很淡,但是确实存在,这里经历过一场厮杀,帐篷边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又是TM的哪里?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眼前是一面剥皮人的燕尾旗,在被架好的骑矛上无精打采地起伏。
依然是米歇尔爵士的大营?
不,不是。
和河垒那个米歇尔·雷德佛的营地略有不同。
乔拉有些昏然,他这是被解押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在他旁边,靠着木桩半躺,胸口微有动静。
“嘿,嘿嘿!”
大熊毫不客气地碰了碰,蛮横地把女人从梦境里唤回现实,“你谁?这是哪?”
她呻吟出声,沙哑的中性嗓。
“某人——,”女人声音是中性的,她迷离四望,伸展腰肢,瞧了眼身边的囚犯伙伴,然后一个激灵,抬起尖下巴瞪着乔拉,“你,你是那个西方爵士,
某人被锁起来了!”
“西方爵士?你要么叫我乔拉爵士,要么别叫,”乔拉感觉腹中空空,好像很久没吃东西。
不过,在米歇尔的军队里当战俘时也是如此,他早就习惯了饥饿。
“某人?”乔拉转动自己已经变得麻木的脑筋,“你是罗拉斯人。”
罗拉斯位于布拉佛斯东边,斧头半岛以西,诺佛斯以北,坐落在罗拉斯湾的岛屿上,乃是自由贸易城邦中最落后的一座,他们的贫穷,大概得拜布拉佛斯打压所赐。
罗拉斯人自称为“某人”,习惯将毛发染成一半红一半白,特征异常显著。
“是的,”她笑言,“我父母都是渔夫,我是他们最小的儿子。”
这话让乔拉又打量了她一遍,“你这模样和儿子好像没什么共同点。”
“我小时候被卖给了一个巫师,割去了那话儿,巫师用尖刀和魔法,还有十个童女的鲜血,把我变成了女人,卖到了亚夏,现在,我是拉赫洛的奴隶。”
扯淡么。
这种瞎话真是滑稽,乔拉闭起双眼,不再理会这个女疯子,他现在又累又饿,倒不是特别渴,反正,没精力听人胡说。
她又开口了。
“你知道吗?我是个不完全的女人,不完整的男人,我不会孕育下一代,和我做非常刺激。”
乔拉睁眼都不乐意。
“你没有银发,你没有紫眸,滚开。”
“可惜,我在密尔和里斯都呆过,精通十八种春啼之术,熟悉三十二体姿,明了人间最无上的喜乐,”她语音婉转,“没想到遇到的男人是个只爱瓦雷利亚种的阳委。”
这个罗拉斯人妖懂什么?乔拉想,他只会和爱人欢爱,或者和爱人极其相似的,咳,伎女。
卡丽熙,他的女王,不知此刻,她在何方?
铠甲的响动声遥遥响起,越来越近,还有铁靴踏出来的脚步声,乔拉睁开眼,一个脖挂铁链的学士和几个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带上他们。”学士没有太多言语,士兵俩俩一组将他们解开扶起,一路拖进了一顶红顶灰帐篷。
“红王,俘虏乔拉·莫尔蒙和不知名的女人带到。”
红王,那个敢称王的私生女,乔拉抬头想看清是个什么女人如此大胆,刺眼的烛光让他流泪,视线里一片模糊。
她开口了。
却不是朝着乔拉。
“你是个缚影师,对吗?”她问。
“某人会生下阴影宝宝的秘术,某人是拉赫洛的奴隶。”他身边的女人开口。
乔拉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虽然他有一万件事想要吐露。
缚影师,那不是水手故事里操弄阴影的女巫吗?什么时候传说变成了现实?
“是你刺杀了伦赛·佛索威。”这是确定的语句。
“是的,”她承认,“某人就是那个杀死了你的西方爵士,还要杀死你的影之母。”
乔拉紧紧闭上嘴。
看起来似乎有些事情比丹妮莉丝和莱雅拉的合作还要玄妙。
【瓦兰提斯的奴隶主执政官】
太阳现在在西边的天上,即便是冬日,瓦兰提斯的下午依然热气腾腾。
环形的会议室里坐满了身具瓦雷利亚血脉的有产者,他们讨论时的嗡嗡声就跟蚊子似的,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是一场质询大会,台上发言的是马拉乔·梅葛亚,瓦兰提斯的猛虎。
他的表演欲望永远那么旺盛,帕拉奇罗不屑地想,喜欢出风头,争取一切表现自己的机会。
“你们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沿江防线的守备空虚,是否是因为我们进攻那个新洛伊拿带来的后患?
我承认,诸位,塞荷鲁江上有多斯拉克人南渡,民众纷纷流亡,我们的边境告急,”
观众席上呼声轰然,有些人站了起来,无数个银发的脑袋发出责难,几乎掀翻了会议厅的穹顶。
“人贩子”帕拉奇罗·瓦勒罗斯默然旁观,北伐的点子可不是他出的,他不用在这受到选民的非难。
“但是,伤心领的迷雾散去了,这是千载难逢之机,
或许你们想问,难道那个红王,对她现在称王了,难道那个红王能比多斯拉克人还可怕?如果各位好奇这个问题,那就请你们看看我们的北方!
那是一个王国!蛮子们企图用君主制度来挑战我们优越的文明!
他们和多斯拉克人一样吗,他们比多斯拉克人更可怕!那个僭王莱雅拉,在洛伊拿的废墟杀掉了一整个多斯拉克的卡拉萨,她的凶名赫赫,对瓦兰提斯虎视眈眈!
而多斯拉克人呢?会劫掠,会杀死无数的奴隶和农场主,可是他们不会挑战我们的文明,因为他们茹毛饮血,只不过是一帮流浪的劫匪!”
“不论你怎么巧言令色!”观众里有一个有产者手抚自己的长袍开口,“你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猛虎马拉乔,我们面对着危机,赛荷鲁江的南方有我们一半的良田和仓储,收获季节刚刚结束,那些仓库都堆满了!
那群马贼呢?他们想要抢光我们的粮食,如果不阻止他们,饥荒会降临瓦兰提斯!
你的胜利固然重要,但是瓦兰提斯的安稳和富足更加可贵!让你的五万大军马上回师,解决迫在眉睫的牧民,还我们平安!”
“还我们平安!!”
闹哄哄的有产者纷纷开口,气焰嚣张。
面部皱纹上的纹身掩盖了马拉乔的表情,可是帕拉奇罗依旧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这是个僵局,猛虎被群众质疑,作为执政官,帕拉奇罗应该挺身而出。
或许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人贩”等了一阵,他看到局势更加焦灼,便要起身开口。
肥胖的身躯让他有些吃力。
“确实,在消灭敌人时,我们当保护自己,这是古已有之的智慧,来自自由堡垒的箴言,”
帕拉奇罗僵住了,接着又缓缓坐了回去,肥肉使他开始流下汗珠。
“所以,我建议,调拨虎袍军的重骑兵和骑兵援救塞荷鲁镇,将多斯拉克人赶出去!”
安静坐在一边的“驯马者”艾奥里斯·齐赫达不敢置信地看向马拉乔,众所周知,骑兵几乎全是齐赫达家族的,这不是让自己的军队去和那个卡拉萨拼个两败俱伤?
马拉乔转向帕拉奇罗和艾奥里斯两人。
“步兵来不及,他们走的太慢,所以,五万大军中的八千骑兵正好合适,人数和装备都是优中之优,我希望二位同僚能够采纳我的建议。”
嚯,这就把艾奥里斯给卖了?
莱雅拉的军队和多斯拉克人的军队谁更强悍先不提,瓦兰提斯那五万大军里的骑兵数量可比不了多斯拉克进犯的三万大军。
恐怕艾奥里斯的先祖培养出来的那五千精锐骑兵,这次要全部完蛋了。
这是去送死,哪怕胜利,也只会是惨胜。
帕拉奇罗偏过自己的三层下巴,不去看艾奥里斯的神情,这个年轻气盛的傻子,他还以为北伐是给他建立功业的机会呢。
他还以为马拉乔是要拉拢他呢。
殊不知,北伐是在剥他的皮,放他的血,让他的齐赫达家族在战争中丧失权势。
“猛虎”能连任多次执政官,靠的不是装傻,艾奥里斯!
帕拉奇罗心中哀叹,忧虑重重,
毕竟三个人当中,他和艾奥里斯都处于弱势,如果不联合制衡,根本没法与马拉乔对抗。
所以,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和艾奥里斯一起反对马拉乔,可是最终,他在表决里同意了马拉乔的意见。
就连艾奥里斯自己也没有傻到当场反对。
帕拉奇罗可不敢和绝大多数有产者的共同意愿作对,被割肉的艾奥里斯也是。
民主,啧啧。
质询会散场,三位执政官各自离开,连相互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
“大人。”帕拉奇罗的儿子跪下,让帕拉奇罗胖重的身躯踏上马车。
没错,这是他的儿子,像奴隶一样给他当台阶,而帕拉奇罗一个眼神都欠奉。
“人贩”每天都会和女奴交欢,因此会导致孕事发生,让奴隶生下孽种。
在更年轻的过去,他会亲手溺死这些杂种,以免他们的存活玷污了瓦勒罗斯高贵神圣的血脉。
直到他脚下的这个,唯一由女奴生下的儿子,还存活于世的孽种,一只臭虫。
这个污秽的存在,并非是因为帕拉奇罗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因为当时,他发现自己无后,正牌的瓦雷利亚妻子一无所出。
在经历过暴怒和失望,折磨和杀死了无数的奴隶之后,帕拉奇罗只有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一个子嗣,让这个臭虫自个儿干掉他卑微的母亲,用其母的颅骨制作了一个精致的小花盆,放在自己的床头。
现在不一样了,当臭虫十岁时,帕拉奇罗的妻子家族没落,她终于“病亡”,于是他换了一个婆娘,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正经的瓦雷利亚儿子。
按理来说,臭虫不该存在,
可是,他已经承认臭虫是他儿子了,这就很难动手。
虽然一个家族里,作为父亲和丈夫的帕拉奇罗有绝对的家长权,可是杀害自己的子女,依然会被瓦兰提斯的律法追究,还可能被政敌攻讦。
同时,这只臭虫生性谨慎,暗害从未成功过,也没法找到借口陷害,这才活到了今天,满头华发,年届四十。
想到这里,帕拉奇罗下脚很重,狠狠踩在自己平生最大一个污点的背脊上,未免被父亲找茬打死,臭虫即便很痛苦,依然一声不吭,帕拉奇罗瘫坐马车之中,车辆行驶向他的家里。
碍眼的马拉乔,还有碍眼的臭虫,“人贩”的心情糟糕透了。
“我的儿子呢?”他问道。
“格内佩罗在城外的别墅里,诺索伊斯应该还在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学剑,大人。”臭虫卑微的声音响起。
“让诺索伊斯离那帮齐赫达的武士远一点,叫他们回来吃饭。”
臭虫先去找格内佩罗·瓦勒罗斯,这位帕拉奇罗的大儿子正在和健壮的男奴摔跤,别墅后的沙地上尘土飞扬,奉承格内佩罗的虎袍大汉们纷纷叫好。
一般的瓦雷利亚男人即便健壮,也会有一张文雅英俊的脸蛋,可是这位长子不同,人们把格内佩罗称为“雄猪”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继承了其父的血统,满脸横肉,体格肥硕,可他虽然挺着一个大肚子,却有其父没有的灵敏和矫健,全身上下的肉块都充满了力道和技巧。
“少爷,主人要您回家吃饭。”臭虫高声通知。
“那个老贼。”格内佩罗诅咒道。
他的从人都当没有听见,上一个给帕拉奇罗打小报告的奴隶导致“雄猪”格内佩罗被自家父亲狠狠责罚,自己则被“雄猪”活活撕裂在了摔跤场上。
奴隶就好好做奴隶,别管主人的屁事,这是格内佩罗的规矩。
“如果我不去,他是不是就会宰了你,哥?”
“我是臭虫,主人。”臭虫低声道。
“呸,”格内佩罗吐了口唾沫,“他有给我母亲送上她看上的项链吗?”
“是的,主人带着女主人精挑细选。”臭虫恭敬异常。
“好,我回家。”
格内佩罗之所以问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帕拉奇罗虐待他的母亲,上一次,他母亲遭到了一顿毒打,差点死过去,就因为两人行房时她说了一句“快一点”,这件事让格内佩罗差点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死了六个虎袍卫士,残了八个,才把这个暴躁的长子给拦住。
那天最后,格内佩罗被赶出了瓦兰提斯,他在出门前,大声朝着自己的老爹吼道:“肥蛆,你知道你前妻为什么生不出崽子吗?都是因为你是个打自己女人的废物!
废物!!!”
事后父子俩在格内佩罗被死死绑住的前提下对话一次,总算和解,“你的老婆就是你的脸面,人家看她穿的破破烂烂,不会说她贱,只会说你没本事,人家看她被打得鼻青脸肿,不会说她蠢,只会说你没本事,懂吗?”
这件事让帕拉奇罗稍有改变,至少他对自己的老婆好了不少。
虽然叫臭虫来看,这是因为帕拉奇罗不想在自己子孙面前丢了体面,绝非是他真的对女人善待有加。
看着格内佩罗的车架远去,现在轮到去找次子诺索伊斯了。
“诺索伊斯阁下?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北方带兵了。”
什么!?
私自跑去参战?
臭虫惊愕异常。
不提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臭虫发现,这对兄弟要比帕拉奇罗更像是瓦勒罗斯家族的徽章——山狮。
“年轻人都在战斗,老年人都在扯皮,就留下我这个弃儿去挨打。”臭虫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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