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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一路交谈的同时,我也在根据本地人几天前留下的踪迹寻找人烟,此刻,正是找到了一处本地的社区。
天上是黑云蔽月,群星黯淡无光,如果不是尸鬼那绝非源自凡人肉眼的视觉,这环境几乎让我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没有这时代海边聚落在夜间通常有的篝火,作为对行船指引的那种,就连孤悬在村镇之外海石上的黑色灯塔,也不见半点光。
我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黑暗,哪怕尸鬼视力敏锐,我也得借着微微的自然光,才能看清建筑的轮廓。
风声,海浪,以及静悄悄的无人村镇,不是那种被荒废了几百年的遗迹,而是几天前还热热闹闹的码头。
让人心发凉,不知道活人琼恩会不会吓得牙齿打战,我也不知道琼恩把长弓要过去有什么用,在这种可见度之下,他能射中啥?
我不确定我们即将潜入的这个小村港叫什么名字,不过,在那几十英尺高的海崖上,是一座用石块和泥土筑造的小碉堡,俯瞰这村镇的港湾,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沉默的尸鬼静静伫立。其墙壁上头挂了一面挂旗,绣着此地领主的纹章,灰绿底的蜘蛛蟹,此乃甜姐岛的波内尔家族。
波内尔家族...没记错的话,其领袖是高德瑞奇·波内尔伯爵,领地名为姐妹屯,有一座黑色的灯塔,人称夜灯台。
都对得上,这里,八成就是波内尔家的姐妹屯了。熟悉纹章学就是方便,地点和所属一望即明。
不,看看这凄凉死寂的景象,听听那阴冷尖啸的风,这里该改名叫死姐妹屯才对。
我打算先不进波内尔家的碉堡,先搜索这个小村镇,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工夫。
静悄悄走在松散的卵石道上,脚底蹭了一层畜粪、泥土和雨水搅和形成的黑泥,我利落而快速地将整个镇子调查了一遍:
这里有三户殷实人家住的双层瓦房,其他都是穷兮兮的下等茅屋,时间仿佛静止了,就好像前世照相馆里,用来排照片的摆设和布景,每一处都是有人住,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我在其中一间瓦房里找到了金银、武器和不认识的纹章,另一间墙上挂着一幅陈年的老旧海图,橱柜里放着指南针,我们出白港时太仓促,这些都挺有用。
一个骑士、一个船主,剩下的那一户没有特别有用的东西,只是有一本和海鸥镇有关联的账簿。
再有的是各色摊位和商店,以及酒馆,都是寻常物事,对尸鬼莫波来讲价值不大,倒是港口里听着一艘破旧的柯克大船,可以送我们出海,沿着海岸向南航行。
可以看得出这村港,不,渔村,十足贫瘠,比铁群岛还过分,这还是波内尔家族的居地咧。
怪不得外界传闻,这岛上的居民愚昧而排外,并且时常作奸犯科,穷就是原罪。
然后,诡异的东西来了,当然,早在那个走私者的海洞里就已经见识到了这种诡异:
到搜索完整片区域之后,我依旧没有见到任何活人,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有老头老妪。甚至连马厩、牛棚、猪圈里也只留有过去的臭味,哪怕是鸡舍也都是空的,只有鸡屎、鸡蛋壳和鸡毛留在那里的茅草上。
人都去哪了?
“人都去哪了?”我稍后和琼恩碰头,听了我的话之后,他立刻就问了出来。
“按照我过去的经历来看,这座姐妹屯,被这样的废弃,不像是逃荒或者战争,”我思索道,“倒像是只有邪教仪式能解释,他们可能在搞集会,大型的那种,几天不见人,献祭掉所有的牲畜。你知道穷乡僻壤会有多愚昧,琼恩,你的那帮乡亲和野人,前几天在白港时你该听说了,他们投票选出自己人中最淫荡的妇女或者最肮脏的男人,然后一把火烧死。”
“你想怪到拉赫洛教派的头上?”琼恩摇了摇头,“民众过去是以旧神的名义,砍掉祭品的四肢,任由大树或者藤蔓将之吞噬,只是现在大树与藤蔓变成了烈火,信奉旧神还是信奉光之王,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这话我倒是相信,就像是前世西方的宗教审判一样,传统的观点认为宗教审判是在压迫民众,禁锢思想,巩固西方某教会的权威,这不能说错,但是不准确。实际上当代很多研究巫术和宗教审判的研究者都发现,宗教审判,最初是为了遏止民间的乡村城市对他们认为的巫师邪徒搞私刑。
这倒不是说某教会很善良,实际上他们是要收回以宗教为名义进行审判的权力,仅此而已。
只是,这事实说明了两点,首先,第一点,有一个道理不管在哪个世界的人类当中都适用,那就是用法律杀人,可以缔造和增强世俗的权力,用思想和道德杀人,则可以创造并加强信仰上的权力。其次,第二点,民众当中有的是煽动者想要凭借第一点来蛊惑大众,滥用私刑,让自己成为人上之人,古今中外均不例外。
“我倒是不关心用火还是草来杀人,”我回答琼恩,“只是凭空失踪掉一村子的人,无疑,要么是魔法,要么就是邪祀,这让人不是很放心。算了,我们先进波内尔家族的碉堡看看吧,然后再做打算。”不管是我,还是伤心领的雾魂,迷宫营造者的意识集合,再或者哪一位巫师,要一次性让一个村子成百上千号人失踪实在是太难。
可是也没有全村远行的痕迹,否则车马的痕迹,人的脚印,绝对不会少。
我们前去波内尔家族的碉堡,我管这叫碉堡是有原因的,其主要结构就是一座石堆包着土筑成的主塔,很多地方石块已经塌陷,裸露出大片的黏土。
外墙是木制,与其说是墙,不如说是原木栅栏,我们很快就经过到处是泥巴的小小庭院,和空荡的袖珍马厩,进入到了门户大敞的堡内。宝座厅乏善可陈,其中的宝座是一块瘦骨嶙峋的海石,除此之外,只有一顶锈迹斑斑的青铜吊灯和一条蛀虫的纹章地毯可供炫耀,我点起火把,照了个亮堂,然后摸了摸座椅,上头有灰,很薄,只是短时间没用而已。
看起来,这地方和“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那块,只有羊粪和老妪的领地一样贫苦。
我先行往“波内尔堡”的上层走,一架旋梯指引着通往塔顶的路,老实说,这里还没我少女时期住过的女儿塔好,躲过蛛网和破碎的家具,我来到顶楼,通常来说,这里都是学士的书房和鸦笼,当我抵达之后,只看到凄惨的书柜和铁笼中剩下的羽毛,会被派来这里的学士,八成会是得罪了博士们。
我四望打量,手头拿起还被放在外头椅子上的一封信,打开一看,排头的一行通用语就把我雷得外焦里嫩:“四海之主谕示:”
而其内容竟然是攸伦·葛雷乔伊写来的,在好几个月前,那个神经病要求三姐妹岛的桑德兰家族和这里的波内尔家族配合他。
攸伦·葛雷乔伊...
此时,在我本体那边,去召集多恩的戴恩家族和布莱蒙家族的沙蛇姐妹,似乎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不要紧,他只是墓中枯骨而已,只要别有我背上那颗鱼卵的族群配合,在赤红山脉“石民”的帮助下,我有信心找出他的藏身地,并且毁掉他。
我又看了看其他的摆设,我发现学士调配的墨水少了很多,这更让我怀疑,是有什么仪式召集了所有人了。
我回返楼下,逛了逛其他的房间,厨房、卧室还有环堡的走廊。接着我回到了出口处,正看到琼恩坐在宝座厅里的一把椅子上,手杵长剑,他见到了我,如释重负“有发现什么吗?”
“少了墨水,还有羽毛笔和一些器皿,八成就是邪信,你看起来有些紧张?”我打量着他。
紧张,不止是紧张,看看这小模样,紧张得毫不掩饰,冷汗,抓紧剑柄的手指,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他可能差点就把武器给挥了过来。
“你不紧张?”他摩挲着剑柄,“你告诉我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我还只是觉得古怪,可等我一走进这里,就像是走进了冰窟,到处都是有人呆的痕迹,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啧啧,脆弱的凡人啊,想我的尸鬼莫波在什么凯岩啦,派克城啦,都稳得要死。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个守夜人的总司令,对吧?琼恩·雪诺,没错吧?怎么跟快崩溃似的,是不是还要理智不存,见到一只鱼啊虾啊之类的就顶礼膜拜,口称不可战胜,嗯?
弱鸡,就该掉san。
我还记得君临的烟雾巷,索斯罗斯的夷门塔和夷林,还有瓦雷利亚,当时在那些地方的我不比琼恩胆子大多少。
可是现在,用着尸鬼莫波的躯壳,我感觉有些钝化,也不太会觉得恐惧,所以我木然而平静:“你还能呼吸吗?”
这尸鬼之躯还真是探索的好工具。
琼恩嗤了一声,“又没人用膝盖顶着我的后脑勺,适当的紧张有利于作战。”
“也对哈,”我戏谑了一句,“你皮肤又不够黑,没人顶你脖子。别太担心,如果有什么厉害的怪物早出现了。现在我们去地下看看,把墙上的弩拿上,这长弓室内狭窄的地方用不着,对了,大门边上是门房,里头应该保存有弓弦和弩矢,快。”
还剩下地下室没去,我没看到太多外出的印迹,估计邪教的集会所就在地下,我们正在前往那里。脆弱渺小的人类琼恩·雪诺跟在尸鬼莫波屁股后面,警惕的模样浑然是把之前和“艾德瑞克爵士”的芥蒂抛到了九霄云外。
“别太紧张,我告诉你了。”我拔出长剑在手。“小心手上的火把,别把自己烫到。”
“你听起来跟我...我会注意。”他可能想要说我这些话听起来像他妈,结果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妈。
我眼扫两边,留给火把用的铁箍,还有有些塌陷的泥土墙,在海边用黏土建造建筑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太潮湿,“注意观察我背上的鱼卵,如果有它的同类,或许会有什么征兆。”
“会有什么征兆。”他声音低如蚊呐。
我们走到地下室,我在前,脆弱的活人琼恩·雪诺在后,我发现这里是一连串的天然溶洞,其内部空间只怕要比上头的碉堡大得多。我和琼恩的脚步很轻,淹没在火把噼啪,和这里滴穿石头的水滴声里,几乎听不到。
没有看到骨头,也没有看到标记,我突然想起了在索斯罗斯夷林的探险,当时我猜测夷林附近有个水洞,里头会有深潜者的巢穴,虽然后头夷林出现的深潜者并非正版,只是某种黑色物质腐蚀了人类之后产生的劣化品,可是,我觉得当初的猜测绝非没有根由。
而到了这里,我想恐怕这天然的洞窟中,也会有我猜测的那个可能。
唔...唔...
前方发出声响,“小心,注意头顶和四周。”我低语给琼恩,接着寻着声音而去,忽略了其他的岔道。
“那是什么?”
我辨别了一下:“不知道,听起来像是某种呻吟。”
“做爱?”他猜。
“这种挑逗你该说给你的火吻而生听。”
“为什么一个爷们会觉得我在挑逗他,你喜欢男人,艾德瑞克爵士?”
.......草,这没法解释了。
那就不解释:“或许正是如此,小心你的后路,雪诺大人,某种意义上而言,你还蛮诱人。”
“哈?”
“我会想把根矛杆捅进去。”
“噗。”
这一番话一来,他紧张的神经舒缓了很多,不得不说,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你对性向绝非是同的人开几句同性玩笑,他能觉得幽默。
当然,也有性格保守一点儿的不喜欢,例如蓝道·塔利恐怕就不会特别爱,可能是因为确实不喜欢,也可能是因为深柜藏得比较深吧。
我们越加深入,听到了溪水潺潺,那之前听闻的呜呜声,变得更加响亮了,不算离奇的是,这里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再进一步,靴子轻轻踏在地面的声响变得明显,我也辨认出了那呜呜声的来源和原因,是有人被堵住了嘴。
活物?
活物!!!
这里竟然出现了活物,在一切比昆虫身体结构都更复杂的生物,全都消失了之后!
“你听到了吗?是有人!”
没错,恐怕就是人。
我拉住有些急切的琼恩,他身形几乎越过了在前方的我,要去直接救人:“小心,可能是陷阱。”
他停住了,呼吸依旧急促,“现在怎么办?”
“把小狮子给我。”我说,“你先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这里是走廊,我似乎闻到了有人生活的气息。”
他依言而行,在他离开后,我抓住小狮子的后颈,问小狮子:“有魔法在这?”
“很强大,”多日未曾口吐人言的摩根说道,“我建议我们立刻离开,这里有一些比巫师还要阴森恐怖的事物,你听过深海之物的传说吗?”
“你是说深潜者?”
“不不不,那只是水手的故事,还有迷信渔民的梦呓而已,即便在我那个年代,也有很多渔村用少女和外乡人作为牺牲品,与大海交换黄金与鱼,可他们知道的只是一些肤浅的东西。而我所知道的,也是如果你不封闭心灵,接受那些记忆就能知道的东西,则更加幽深,巫术女王。”
她毛茸茸的脑袋摇了摇,开始用讲鬼故事的语气开口:“深海之人,永恒不死,拥有一颗难以揣度和想象的残酷心灵。其外貌如鱼似蛙,有滑溜发亮的鳞片,和丑陋颤动的腮,以及一对鼓胀如锣、永不闭合的双眼,其面容可憎呆滞,有的巨大,有的类人,大都可以短暂地用四肢或双腿行走在沙滩上,它们甚至可以与陆地上的人交媾诞后。据说在久远的年代里,它们支配着海洋,曾经一度支配过所有的海岸,传言如今它们将自己与沉睡中的深海之主封闭在一起,等待天时的到来,一旦命中注定的星象降临,它们将重新涌现于世,取走所有凡人的头颅和灵魂。”
哎哟,又是怪胎世界的怪胎故事,这很贴近我所知道的深潜者。
我大概也能理解这种似乎令人畏惧,但是实际上有其逻辑脉络的故事。听起来可怕,无非就是因为生物迭代而已。想想我前世的地球,生命自海洋中诞生,也在海洋之中走向繁盛。恐怕冰与火的世界也是相同的,只是这里有魔法和诸神,所以海洋里的生物变得更加聪明了,也会缔造自己的文明了。
到了当下,这世上所有关于深潜者的事迹都已只是传说故事,或者遗留的古老信仰和遗迹。甚至不像是北方的异鬼一样时不时出来露个脸。至于什么总有一天会回来这种话,我是不信的,当然,信不信也不重要,在这么一个伟大的文明会被突然的陨石或者火山喷发给毁灭的世界,多一个深潜者当潜在的威胁,也没啥大不了。
“好故事,那我背上的鱼卵,就是属于深潜者的咯?”我砸吧砸吧嘴,问道:“和异鬼比,深潜者怎么样?”
“完全是两种东西,异鬼是森林之子的魔法泛滥之后产生的产物。”摩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就是说,深潜者是和森林之子一类的玩意儿,对吗?那人类曾经把森林之子杀个一干二净,会怕什么深潜者?他们值几个重骑兵团啊?”
小狮子鼓了鼓那张猫脸:“哼,愚昧短视的傻子女王。”
“说点管用的吧,例如这里有没有魔法陷阱?”我听到琼恩正在往这里走,脚步声近了些,决定尽快结束当下的话题。
“没有,但是没有魔法陷阱,那些怪物也很难对付。”
换言之妹妹我大胆地往前走,就完事了。“那么,有没有深潜者在这附近,你能感觉到吗?”
“我没感觉到,估计没有,但是随时会出现。”
“换言之,”我翻译了一下她的话,“就是前方没有危险,你说了那么一大长段,全是在吓唬我,对吗?”
“不,你——”
我无情地将她塞回拿剑那只手臂的腋下,“嗷呜!”她叫了一声,举着火把的琼恩·雪诺正巧出现,我抬起剑柄指了指前方:“走吧,前面没有危险,直接过去就行。”
我们继续前进,很快,我就看到了那个呜呜声音的来源。
我本以为会是本地岛民,或者深潜者,再或者,就是一个波内尔家族手脚长蹼的怪胎,例如波内尔家族的高德瑞奇伯爵,然而在墙角下被湿淋淋的水草绑住的,却不是怪物,也不是本地的人类。
为何我如此确定,难道本地人都长着深潜者的鱼唇和腮部吗?当然不是!
琼恩抽了一口惊讶的冷气,不比我更镇定,我们直勾勾看着被困住的可怜虫,一时脑子转不过弯。
这家伙,完全没长着七国居民的模样,他是个伊班人!没错,就是喜欢乘着捕鲸船在颤抖海上胡作非为,全身长满毛发,拥有宽阔的胸膛,倾斜的眉毛以及高耸的眉骨,嘴里恐怕长着一口方形牙齿的伊班人!
据说这个人种和七国以及厄斯索斯的主体人种无法交配生育,结合所产的莫不是畸形或者死胎。
搞笑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捡到一只伊班人!?
“这是个陷阱、骗局?”琼恩小小的脑子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陷阱?可能!很可能!伊班人常年在海上,恐怕对深潜者来说,这是最让他们熟悉的陆生种形象,假如深潜者设置什么幻象、陷阱或者变形易容的魔法,那伊班人大概会是他们的首选之一。
于是我说道:“可能,你看他身上的水草,”我打量着,用瓦雷利亚语问这个呜呜叫的家伙,“你是谁?”
三姐妹岛的人可能不会太懂瓦雷利亚语,毕竟七国通用语在这里更常见,假如是深潜者设局,那更不通这门语言了。
“呜呜呜!”他叫道,明显是对我的问话有了反应。
看上去,或许是真人,而不是什么怪物变的...这就有古怪了,为什么一个生活在索斯罗斯以北的寒带人种成员,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袭击,没有深潜者,我们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地洞里,结果,就给我来一个什么玩意儿,伊班人!?
开什么玩笑,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不懂就问!
我把剑架在这个伊班人的脖子上,以防有什么猫腻,伊班人:“呜...呜...呜!!!”
“去把他嘴里的海带扯出来。”我吩咐琼恩·雪诺,琼恩照办,带着手套的手伸向伊班人的嘴巴,一扯——
这个举动,让我们所在的溶洞,顿时喧嚣了起来!
“啊!啊!啊!!!它们,是它们,它们出现了,我看到了它们!”这个伊班人歇斯底里,语无伦次,“救命,救命,它们在吃人,救命!!!”
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暗藏杀招?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用冰凉的剑身拍了拍他的脖颈。
“啊!!!不要杀我,我,我,托格,别杀我,救命!怪物,有怪物!!!”
琼恩递上了水,结果看到水的这位...可能是叫托格的伊班人身子一阵抽搐,“不要!离我远点,救命!!!”
过了好久,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们,我们的船,捕鲸船,在海上,海面冻住了,冻住了...鲸鱼冻住了,那冰龙!冰龙在天上飞!我们逃命,一直逃一直逃,他们都死了,我好饿,我吃了他们,我吃了休伊、雷索、班库,我——”
原来如此...他和他的船大概是在海上,颤抖海,遇到了寒神袭击布拉佛斯时的冰封。
“说重点,”我又用长剑“金狮”顶了顶他的腮部,海上的水手被困时吃人不是什么新鲜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讯问,琼恩竖起了耳朵旁听,同时眼神和手中之火逡巡在其他地方,生怕我们被人偷袭。
“它们,怪物!我冻僵了,我醒来,它们问我问题,我看到鸟和猪,还有驴子和牛,全都在哀嚎中融化,融化成了水,救命,救命,我不要变成水,我有五个孩子,救命...”
“那么人呢?”我不禁皱眉。
“没人,没了,有的人长出了鳍和鳞片,变成了怪物,有的也融化了,和畜生们一样,化了,成了水,诸神啊我看到了什么!?救命,救救我...”
良久之后,从他错乱的辞藻之中,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深潜者用姐妹屯的人和几乎一切动物,做了一场仪式,当然,它们没办法把所有植物和昆虫也献祭掉。
结果就是,一部分人类变成了深潜者,随着深潜者回归大海。或者说,那部分人类本来就是混血,大概正是波内尔家族,传闻中手脚间有蹼的那家领主,以及他们的私生子女之类的。
所以,他们是在离开,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留下一个被湿淋淋一直没干的水草捆绑住的伊班人,嘴巴里塞着海带?这看起来像是某种海中的把戏,为什么它们要把它留下?
“它们,它们问了我很多问题,它们吃了我的脑子,知道了很多,很多事情...”伊班人哆哆嗦嗦地回答,“它们说,它们说,寒神不再能冰住大海,它们说,它们说,它们解决了大海上的冰冻...”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
还记得布拉佛斯之战吗?那场战事,正是在被冻住的海港解冻之后,宣告结束的!
原来如此,我以为是寒神将大海解冻,却不料是另外一批人,这里的深潜者!它们才是破坏了异鬼针对厄斯索斯图谋的东西,算是布拉佛斯的拯救者。
那么...它们留下伊班人告诉我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说来,我对深潜者的印象,全是黑色之城夷林和攸伦·葛雷乔伊的疯狂!看看身边的深潜者之卵,我知道,关于那些真正的、生活在海中的深潜者,我从未有机会了解过,或许它们确实另有主意。
唔,它们可以破坏掉寒神跨海的图谋,也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虽然我不是深潜者,无法理解它们的动机,但是,也大体推断得出来。这些深潜者,应该是希望把冬灾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并解除我的后顾之忧,让我不必去花力气,把军队留在布拉佛斯进行守护。
再联系一下波内尔家族离开的事,这是不是就好像两国交战前,第三国撤侨一样!?
看来...深潜者是想要人类能集中力量,与异鬼一战,是我们在和异鬼打个头破血流,深潜者恐怕乐于看戏,乐于让异鬼不是那么地强大。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背后的这个鱼卵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除了伊班人告诉我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秘密?
在我思考的时候——
“啊,啊!!!”伊班人突然扯着嗓子大叫起来,这突兀的喊声就好像惊雷一样吓了我一跳!
又怎么了?!
我看着他双目鼓掌,脸皮被下头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撑起!
这是...
我无暇思考,下意识地发现,这个叫托格的人,快爆炸了!!!
“走!!!”我只留给木若呆鸡的琼恩一声警讯,立刻就整个人扑了出去!
嘭!!!!!!!
再起身回头时,只看到一具被捆在海草里的尸首,他的头成了碎骨、血肉和脑浆块。
这就是,我和琼恩在姐妹屯遇到的唯一一个活人。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留下一段,大概是深潜者想给我的话以后,炸了。
看吧,深潜者没安好心,陆生种的性命于他们毫无价值,哪怕是留下了做信使的,最终也要除之而后快,其中浓烈的恨意,让我心生疑虑。
我加强了一个看法:嗯...不能因为深潜者似乎在帮忙,就信任他们!
“他,他炸了?”楞了良久,私生子终于呆木木地出声:“他说的怪物是什么,你背上那个?”
“大概是的,也是那些怪物害死了他。”我心里一片阴沉,深潜者对人类绝对不怀好意,当初帮布拉佛斯解除冰海,恐怕也是为了它们自己,不想让寒神的势力变得太过庞大。
想必寒神那一手冰冻大海的花活,也让它们吓到了。
当然!深潜者居心叵测,可是,确保大海不会再被冰封这一点,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不用再在布拉佛斯留下大量兵力守望海疆,集中兵力就行了。
看上去是如此,对吗?
可是,假如人类占优势,打败了异鬼,深潜者会不会又起别的心思,不再制止寒神玩冻住颤抖海的把戏?我不敢保证,很明显,它们这些海中生物就是想要冬季之鬼和夏季之民在相互争斗中流干鲜血,耗尽力量,难保深潜者在人类占据优势时,不再帮着看管海面,寒神又能冰住大海,将祂的尸鬼大军送到布拉佛斯。
所以,我的对策是照原有的战术进行,十四万军队分别驻守潘托斯和布拉佛斯,十万军队,包括七国效忠我的封臣,和渡海来到七国的五万人马集结到河间,和丹妮莉丝联合起来抵抗异鬼。
假如未来在三叉戟河畔的战争胜了,那我就将驻守厄斯索斯的大军直接派到泪江口或者白刃河口登陆,打进北境,在异鬼的疆域里开辟第二战场。
“我们现在怎么办?”琼恩问道。
“你别管这个,这不是凡人能涉足的世界,你去外头,通知我们那一船难民去姐妹屯,”我吩咐,“有很多用得上的东西。”
这种事哪能让琼恩这种喜欢大惊小怪的普通人来牵涉?
我接着说:“其他的,我来处理。”
其实也没什么要处理的,琼恩离开后,我只是检查了一下这个深潜者的崇拜者集会所,找找那些宗教符号之类的东西,好让自己更了解这群潜在的敌人。
可是,他们打扫得极为干净,除了背上那个不知道为何被留下的鱼卵之外,我竟然毫无所获!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仪式举行过。看来,真的是把人和动物融化成了水,清水或者咸水,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黎明时分,阳光在沉重的长夜里,于黑云中露出了一丝痕迹,琼恩很快就带领那五十多个人来到了姐妹屯,看到码头里的柯克船和其他船只,多米尼克不禁感叹:“谢天谢地!现在,我们没必要挤在一艘破船上了,这里都遭遇了什么,人呢?”
他这问题让我和琼恩对视了一眼,“出了怪事,”琼恩回答,“那我们坐过来的那艘船,修一修也能用?”
“可以,这样的话,只是五十个人,完全可以继续南下了,当然,或许会有人宁愿继续呆在这儿。”
我摇了摇头,“不,继续南下吧,假如不想和本地人一样失踪的话,尽快离开为好。”
这不是危言耸听,既然深潜者撤走了他们的人,那就说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何况,不管是波内尔还是深潜者,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就会回归?
“快看那边!”这时,一声呼喊的声音响起。
又是怎么了?
我脑海中在这一瞬间闪过了鱼卵、深潜者,以及一些可怕的幻象。
难道说——
石龙已经到了,就藏在不远处,应该没事!我握住剑柄,看向呼喊传来的方向!
可我转身时,却看到人们的手不是指着海里。
不是深潜者...
几个人指着天空,我眯上眼睛,看到了那阴云之间的影子。
龙,魔龙,丹妮莉丝到了!
啊,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丝,我的情人,和盟友,以及竞争对手,我看到她的银发如一点星光,飞扬在那魔龙卓耿背脊上的棘刺之间。
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琼恩·雪诺,如果他也是统治者中的一员,他会怎么做?
这一路上,对我来说是有惊无险,可对琼恩来说,或许比在长城上更刺激。
他在北境,在白港,看到了很多,整个人的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饱受压抑的私生子显然会和龙之母有所冲突。
那么丹妮莉丝呢?
丹妮莉丝对琼恩同样态度复杂,她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难道就因为琼恩是更名正言顺的坦格利安家族继承人,就把自己打下的一切交给他?
现在,这对姑侄在事有蹊跷的甜姐岛相遇了,看这模样,很快我就能得到一个答案。
丹妮莉丝驭龙而来,现是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一圈,“把弓箭放下!”我嘱咐紧张的众人,“这是铁王座上的国王,全境守护者丹妮莉丝,你们给我把武器都放下!”
众人照办,丹妮莉丝自人群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如何会知道自己?
尸鬼莫波现在的形象完全就是七国的骑士或者士兵,半点都无法让曾经见过几面的人,将他和厄斯索斯那个红王的秘密匕首给联系起来。
魔龙卓耿降落到了姐妹屯边碉堡的上方,将那碉堡当做了巢穴一般,落了下来,腾起一阵浓烈的尘雾,“正如这位...仁兄(“我是艾德瑞克爵士,明光。”莫波插话)所言,好吧,艾德瑞克爵士,幸会,我在寻找一名叫做琼恩·雪诺,或者伊耿·坦格利安的男子,他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私生子或者婚生子,我听说他就在谷地的海岸,不管是五指半岛还是其他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你们有见过他吗?”
“我就是,琼恩·雪诺,伊耿·坦格利安这个名字和我无关,我是史塔克家族的私生子,这位...王上。”琼恩站了出来,昂头答话。
丹妮莉丝仔细地观察着他,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看了一眼已经怀上琼恩孩子的耶哥蕊特,红发的矛妇少女盯着琼恩,眼神里是关切和紧张。
嘿!
有意思了!
前世的电视剧和小说里,耶哥蕊特都死在了进攻长城的途中,可现在,我所在的这个世界里,到目前为止,她还好端端地活着,还怀孕了!没记错的话,前世的剧情里,丹妮莉丝好像和琼恩·雪诺,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有过一段情?
丹妮沉默了好一阵,这就开口:“你认识艾德·史塔克吗?”
琼恩点了点头,“我认识,他是...临冬城公爵,将我抚养长大。”
“他说你是莱安娜·史塔克和雷加·坦格利安的孩子。”丹妮莉丝面容平静。
琼恩呆住了,他紧接着下意识地看向瑞肯·史塔克,仿佛小瑞肯曾经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儿。
瑞肯朝他笑了笑,眼神中的意味难明。
“这...这”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你的身份,你是琼恩·雪诺,还是伊耿·伟维水,亦或是伊耿·坦格利安,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证实。我的兄长雷加和多恩的伊莉亚公主有婚,并育有一子一女,你是婚生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很乐意承认你,为我的继承人,伊耿。”
继承人,显然,这是丹妮莉丝深思熟虑过后产生的决定。
她极有可能不能生育,那么,让伊耿·伟维水(或者伊耿·坦格利安)也就是琼恩本人,或其子女成为未来的君主,就是必然的了。
这既能避免琼恩的身份给她带来不便,影响她的王座,也能拉拢桀骜不驯的北境,以及团结在北境身边的河间和谷地,从而让同样效忠于我的西境独木难支,之后,丹妮莉丝就能够统筹七国。
“女王,我恐怕有不同的意见,”这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瑞肯开口了,他被放在一个石墩上,“我借助他人的眼睛,看到了一切,并且,我很乐意帮助您找到证人,证明,琼恩·雪诺,或者说伊耿·坦格利安,才是真正的铁王座之主!”
“什么意思,你是谁?!”丹妮莉丝皱眉。
“我是瑞肯·史塔克,”瑞肯说,他的居心让我怀疑,“我说,我看到了,伊耿·坦格利安的来龙去脉。”
丹妮莉丝不禁眯起双目,“我知道这个伊耿曾经和红王莱雅拉有一段情,我知道他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可这不代表,我会容忍他,成为他人用来对付我的工具!”
哈!?
你们,你们姑侄撕逼怎么把我扯进去啦!?怎么你丹妮莉丝语气里还有吃醋的味道,是吃醋吧?什么叫一段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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