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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下的时间,只是下午而已,可天边微明无光,落雪纷纷而下,一切都活像是在夜里。
随着异鬼向南而来,弥漫开的长夜,已经波及到了赫伦堡,此刻的巨堡在一片宁静中变成了白色,大军出征,只有猫咪、老鼠和蝙蝠在窃窃私语地抱怨,这越来越糟糕的天气。
我坐在暖烘烘的书房里,热火燃于炉中,闪耀着橙晕,我似乎在安然享受着炉火边的宁静,悠闲自在。
然而,这只是似乎,实际上,虽然我本体身处尚算平和的赫伦堡,心灵和视野,却已然来到了战火正酣的前线,孪河城!
咻!!!
异鬼的尸鸟松开石块,只听垂直落下的石弹撩起了风的尖笑,恰是在向还活着的人,展现那夜幕中无穷的恶意。
砰!
那石块在木制战棚上砸出了凹痕和裂纹,弹跳而起,惊得我操纵着尸禽往边上一闪。
我瞅着石雨之后是敌人的鸟群向下扑击,它们体型不够大,给工事中的人类,带不来太大的伤害,可是够烦人了。
我飞到木制的战棚边,被击中的战棚里,整锅整锅的热水和热油正在冒出白气,搬运原木和石块的农兵和民夫来来去去,几个戴着锅盔的弩手正掀开盖板观察,他们胸前是人鱼图案,老实说,在这黯淡的天色里,我很怀疑他们看得到什么,“距离合适,头儿!”其中一个弩兵朝后面大叫,声音如丧考妣,“他们进范围了!”
距离合适?在旁听的我不由疑惑,我控制着死去的斑鸠瞅向远处,黑暗中有几个黑色的阴影伫立,在更远的地方那闪烁点点微茫蓝光的潮水越来越近!
斑鸠所站的战棚脚下,我听到一个脚步声正在跑向弩手的位置,没记错的话,这个脚步声属于一名纹章是铁拳套的北境头领,只听他急忙跑来,推开弩兵,自挡板之下向往张望了一阵,他的声音仓促,听得出来思路有些混乱,“火箭,火箭准备!那帮达斯丁家族的兔崽子在哪?不,直接吹响号角,牛角号呢?”
一番忙乱之后,呜——呜——呜——
属于北方的沉重长音响起,我飞上高空,瞥见分处城墙两角的瞭望塔上,盾牌手舞动火把,点燃了干枯的羽毛,将困扰他们的黑云驱散,手持紫衫木长弓的射手脸上还滴着血,他自火盆中拿出火箭,搭弓便射,嘣!红色的彗星自他手中疾掣而去,一阵赤色的亮光在远方砰然绽放,那是在城墙之外的空地上早就竖起的简单木支架,其顶端的干草垛,被点燃了!
这就是达斯丁的弓箭手,作为守卫在卡林湾外的家族,达斯丁很注重射手的培育,毕竟在北方人的观念里,颈泽是北境的门户,只要离颈泽最近的达斯丁家族能守住这个门户,北境就会万无一失。
所以一如我卡牌中的这一张所云:荒冢屯神射手——“一弓所拦,万夫莫开!”
在瞭望塔上被鸟嘴啄得好狼狈的这几位射手,显然,就是达斯丁家族长弓兵里的佼佼者!
嘣,嘣,嘣!
他们的眼神很犀利,每一箭,都极为准确!
一朵接着一朵,事先搭好的干草垛上红色的火焰之花驱赶走了黑暗,将那黑色潮水的真面目展露无遗,我看到了一张张属于死人的脸,尸兽的脸,腐朽、惨淡并且狰狞。
啊,我懂了,夜战守城,看不清可不好,所以,守兵需要光照,需要视野。
而他们看到了什么呢?
令人窒息的大军!我甚至能听到在场所有见到城外这一幕的军人,心脏都停跳了一瞬间。
能赢吗?是否能活下来?我似乎听到他们的心声。
接着——
“弓弩准备!你,”那位战棚里的头领一边大叫一边拉住一个搬运工,“去给后面报信,敌人在进攻,数目无穷无尽,快!”
懵然的工人点头哈腰,“好的,大人,我现在就去。”
“快滚,它们来了!”
我感觉守军甚至忙乱到没空去害怕,那汹涌的尸浪该如何才能消弭?守城的人肯定知道消弭不了的,只怕要做最坏的打算。
尤其是,我莱雅拉是个北境人,我是知道的,北境十分的落后,落后到什么程度?一妻多夫和事实上的一夫多妻并存。
什么意思呢?
实质上的一夫多妻不用提,领主极有可能有多个女人,虽然正牌的妻子只有一个,卢斯·波顿就是样板,天朝古代有一夫一妻多妾的家庭制度,这应该都知道。当然,北境不是天朝,更过分一点,很多领主只管睡,不管养,用在天朝古代那得是“淫玩良妇,斩立决”。
而一妻多夫,则类似于前世天朝古代雇农贫农的“拉帮套”,一种我国西藏地区到七八十年代依旧残存的婚姻现象,在前世中世纪的欧洲也不是不存在。这是农奴制生产力落后情境下下层阶级的特征之一。一个家庭多个劳动力,搭伙过日子,打架也厉害点。
当然实际上情况有很多,例如搞后宫的绿帽高发,共妻的婆娘被最强壮的丈夫霸占,其他人统统打工。各种争风吃醋更不用提,后宫这玩意儿害人不浅,能把关系调整好的少之又少。所以,如果是前世的现代,有人提一妻多夫的话,那肯定是脑残不用说了。
如此落后的家庭结构,暗示着更加落后的生产力以及工具。那么,我很怀疑,他们手里的家伙够吗?能挡得住尸鬼的进攻吗?
为了防范于未然,防止在细节上出毛病,在跟着那个年轻到甚至没成年的搬运工往后方跑的同时,我又检查了一遍士兵们的配备。一路上,我跟踪的这位毛头小伙儿,这位慌不择路的信使,撞到了不少人,有时屁股上还会被踢两脚,我没这份闲心替他报不平,只顾着观察那些骂他的糙汉子,战备情况如何:
北境没有骑士,但是有各路氏族的头领、各位领主及其卫士,这些精锐大多身着板甲衣,或者至少是布面铁甲加上锁甲的组合,他们士气高昂,是职业的武者,一如黎明套牌中的临冬城卫士——“凛冬将至,群聚狼生!”
难民壮丁们,穿着就差一点了,他们大多是身着武装衣,或者直接就是缝起来的皮革。不过幸运的是,要武装起难民组成的军队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难民人人自带家伙,算是能派的上用场。
难民们有什么呢?
我在北境生活多年,自然知道,不管是征召已久的军人,还是难民,他们各个都有斧头,这可是北境家家户户的特色。
果不其然,衣着褴褛的汉子们背上或者腰上都带着呢,我看到了砍柴用的、伐木用的、以及薄而利的战斧,和我想一样,在逃难的时候,沦为难民的农夫们自然都会带上武器。
除了斧头之外,北境人也用月刃斧、双刃斧矛、刺槌以及铁疙瘩棍。
我想,斧类显然是非常有效的武器,尤其是就尸鬼而言,穿刺无用,挥砍却能见功,对于这些几天前还是农民和乞丐的人,我的卡牌如此描述:平原农兵——“那些尸鬼在偷我的硬奶酪。”以及难民斧手——“这不比砍木头更难!”
这些是常规的家伙,还有别的。
还记得更早一些时候,我曾经下令,给孪河城送来了不少的黑曜石。所以在我眼下,这里投石索的弹药、标枪及长矛的尖端、以及箭簇和其他可能换成黑曜石的武器,几乎都换成了这种石头,以便更好的对付异鬼和尸鬼。
除了黑曜石以外,火药和野火也有一些,我看到一些工兵正在卫兵的隔离下搬运木桶和陶罐,这些可是秘密武器,火药看上去挺多,我瞥见了火药桶、铁壳手榴弹和陶罐手榴弹被分开堆放,而野火只有几罐,并且不见天日。这些昂贵的爆炸物,都由我的工人和野火术士来支配,给农民们用他们也不懂。
多提一句,前几天,我的学士们发明了“火绳”,以能延迟使用引火物,提高火药和野火的利用率,及安全性。
总之,这些工兵数目不到一千,却至关重要,我甚至专门用一头尸禽来进行指挥:科霍尔工兵——“敲敲打打,还有玩火,是的,找我们就对了!”
环视一遍之后,我不禁问自己,这样的一支军队,依仗着城池,能否抵御住活尸的进攻?我不知道,我知道士气尚可,既沮丧又坚定,既紧张又振奋,在人人都心绪矛盾,惊惧万分,却又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有这样的军心,我觉得稍微阻挡异鬼一下,希望还是很大的。
别看对方有50万,河边地形不好铺开,这50万只怕是要一批一批地送!当初在白港时,白港中人经历过多次内乱和逃亡,毫无准备,现在可不一样了,孪河城已然就绪,北境不会再不战而逃!
年轻的信使一路磕磕绊绊,他屁股上添了些脚印,嘴巴也被人打了一巴掌,最终这位命途多舛的年轻人,在我眼皮底下登上桥头堡,找到了莱拉和罗柏,卫士们将这不知底细的小卒拦下,他只好隔着枪杆大喊:“夫人,老爷,那些僵尸,它们来啦!”
此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莱拉·莫尔蒙杵着一把长柄的火炬,四周是冒着青烟的羽毛和焦黑的鸟尸,她身后的几名盾牌兵,手中盾牌都多了大大小小的凹陷,我猜她是将这里当做吸引鸟群注意力的地方,把看起来已经废掉的临冬城少主罗柏,再利用一次。
莱拉和罗柏,此刻二人正在对峙。
“依旧是那句话,罗柏大人,我们终有一死,或许就在此处,熊岛了无音信,我的朋友已经成为了邪恶的女巫,我现在感觉不比你好多少。”
邪恶的女巫,是指我吗?
我操纵着斑鸠,小心地躲在火把光照范围之外的黑暗中。
罗柏看了莱拉一眼,低下头,这个仿佛老了十几岁的男人,依旧不言不语。
呜——呜——呜——
后方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河对面的东城响起了欢呼。
一个中年的卫士看了那边一眼,他胸口上戴着熊岛的纹章,我听到他向莱拉禀报,“是艾德大人到了,小姐,您的担子———”
“不再在这里,而是在前线,”莱拉惋惜地望了一眼,这位曾经被北境人寄予厚望,如今却宛如垃圾的少主罗柏,“保护好罗柏大人,小心天上的死鸟,你们等着艾德大人的指令,我去前线指挥。”
她看了一眼远方,眯着眼睛,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火箭带着灰烟纵横在天空中,不时有鸟尸变成火球,炸然而响,只见城外那些燃烧的草垛下,尸鬼如洪水和风暴,密密麻麻席卷而来,其中有些经过被点燃的沥青沟,整个人体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炬,还有一些落进了杀人坑里,只剩下手指的影子在地平线上,然而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更多的尸鬼踩过烧焦的尸体和被填满的陷阱,继续前进。
莱拉下楼前去庭院里组织士兵,我则飞上高空,一望整个战场。
尸鬼猛冲向护城河,毫不犹豫地往下跳,一个高个的燃火死巨人,身上插着箭矢,落进了城门前水里,溅射出好些水花,水流浇灭了他身上的火焰,这具巨大的尸体站起来时,水位不过是到他的腰侧。
水和火都可以克制异鬼,可偏偏水火不容,相互也克制着对方。
弩手和弓手都没有停歇,箭枝自塔上、挡板下以及射击孔里不断地飞出,有的是黑曜石箭头,更多的是火箭头,敌人密集如云,每一发,都可以射倒一个,然而弓弩都是活人士兵在使,而士兵的力气总有殆尽之时,再加上长夜军团的鸟禽开始集中进攻重点,例如弓箭手,于是不堪骚扰之下,很快箭雨便稀疏下来。
终于,一只腐烂的手掌自河里伸出,握住了城墙岸边的尖木桩。
他们,跨过了护城河!
更要命的是那个湿淋淋不再怕火的巨人,只见他使劲搬动着城门塔下收起来的桥板,发出了呃呃的叫声。
城门洞里情况如何?
因为之前还在使用,所以门洞没被堵上,现在才有人推拖来马车,一点一点堵住洞口。
咣当,咣当!
巨人搬动着尚算牢固的桥板。
在城门洞的两边,我借助斑鸠的眼睛,看着尸鬼不断填补着墙外的护城河,目前,先期抵达并攀登的尸鬼,虽然全身带水不怕火焰,却大都碰到了黑曜石尖屑,从而灰飞烟灭。
异鬼呢,异鬼还不出马吗?我看向远处。
暂时,还没有异鬼的影子,就在这时,我心里突生警兆!不,不是异鬼。
是谷地,谷地那边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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