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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染瞳孔猛地一缩,想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可能——
杨小娅父亲的死,和她爸爸有关!
这个想法一从脑海里冒出来就如同恶魔的手一般揪住了她的心房,她双瞳剧颤,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
“染染,我觉得此事你可以向岑伯父了解一下。”
楚遥见她面色有异,心知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满含担忧地看着她。
“不,不行。”岑染猛然摇头,“我爸爸把杨小娅完全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女儿,如果他知道她恨他,会很伤心的。”
而她,不想让爸爸伤心。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会影响到他的休养,这也是她绝不允许的。
“你可以旁敲侧击地问。”
楚遥眼下黯然,他已经不再是她信任和依赖的那个人了。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替她做任何决定。
这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采不采纳也得看她。
“我知道了。”岑染突然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深思,尔后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楚遥,“阿遥,你今天来学校做什么?”
“办理一些手续。”楚遥迟疑地看她一眼,才开口,“染染,我可能不会参加毕业典礼,要提前出国。”
这……可能是我们出国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私心里,他不想跟她说什么最后一次。
他们其实还可以有很多次见面,就算再忙,他也可以抽出时间,但决定权在她手中。
当他看见她从那个男人的车里下来的时候,心里刺痛,酸涩,止不住地嫉妒从心里咕噜咕噜冒出来。
她需要的不再是他,见不见面,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了吧?
就像那件事,解不解释,都无法再挽回她,那又何必再解释清楚呢?
“提前出国……”岑染手指微动,卷翘的长睫扑闪了一下,如同震动双翼的蝴蝶,“你这么急着出国,是那边的分公司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算,是吧。”
他点了点头,喉间氤氲起一抹苦涩。
什么事情,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我只怕你已经不再关心。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明明坐得很近的人,现在心却离得很远。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雾将二人隔开了一般,他们再也看不进对方的内心深处。
“那你去吧,走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
她望着楚遥,心下其实有些不舍,但就犹如朋友即将远行的嘱托一般,没了别的心思,只剩下对流失岁月物是人非的喟叹。
“好。”
他又夹了一块鱼,习惯性地理了鱼刺放进她的碗里。
岑染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楚遥依稀坦然的神色,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其实,分手了就不该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但谁让他们的关系特殊呢?
看着楚遥,她有时候就觉得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如果要彻底拒绝他的一切亲近,其实她还是会不忍心的吧。
吃完饭,两人一起走出餐厅,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再也不复从前的亲近。只有那拉长的影子,看起来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岑染却不知道,就连影子的贴合都足以让楚遥感到心满意足,而让另一个人心里不悦。
“对了。”岑染突然回头。
“怎么?”正在刻意让两人的影子贴近的楚遥心漏了一拍,抬眸看她时,却又一脸温柔。
“我之前去医院碰见你住院,去看你的时候,杨小娅身边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吗?”
岑染也是陡然想起这件事,本来是随口一问。
可她却敏锐地发现了楚遥浑身气息的变化。
他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起来,就连手指也不自觉蜷缩,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嗯。”微不可闻地应声,楚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之前他不敢让那个孩子被她知道,所以,才会在那天早上配合杨小娅演了那么一出戏。
也正是那个孩子的出现,彻底断了他想要和岑染在一起的心思。
不是不愿意等待,而是,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可后来,他才发现,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我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很熟悉,但其实当时我没怎么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他就像突然从杨小娅身边冒出来的一般。”
“杨小娅说,那是她亲戚的孩子。可你也知道,就她母亲那边的亲戚,根本就不承认她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把孩子给她养?”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眼睛和楚遥好像。
如果不是她知道楚遥不可能有那么大一个儿子,都要以为……
等等!
岑染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快得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那个孩子……”
楚遥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铃声还是那首她喜欢的,岑染下意识地去看楚遥的手机。
后者淡淡地微笑,和她说了一声抱歉之后,接起了电话。
只是,在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时,眸色深了深。
“喂?”
“我在外面。”
“好,我马上过去。”
他电话里的语气听不出急切,但挂断电话之后,看向岑染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歉意:“染染,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嗯,没关系的,你先走吧。”
岑染笑着摇了摇头,体谅地说道。
“本来还说可以再去学校散散步,然后送你回家。”
“不用……”岑染刚想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但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某辆熟悉的车。
顺着她的目光,楚遥自然也看见了那辆车。
那是……权厉?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男人送染染过来之后竟然还一直等在那里。
这是不信任的监视,还是真的呵护备至的宠爱?
他看不透权厉,更看不懂他的所作所为。
但如果他是染染,连一刻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肯定不会开心。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再腻歪,他也会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去做自己的事。
因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己的隐私,而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另一个人。属于到连自由都被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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