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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并没有什么报酬。相当于同村父老乡亲热心肠帮下忙。
那老人家怒视着我，问我干什么。
我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道了声歉，走到大门边，轻轻在门上敲了三下。
像这种乡下懂白事的人一般比较传统，不像大城市里面的殡仪馆，并不知道敲这三下门的含义。
老人家吃惊看着我，交谈一番之后，才舒了口气，让我们自己和主人家说。
征得同意之后，我让凯莉帮忙去灶房弄点锅底灰混泥。
张卓很好奇，问我们这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我们懒得搭理他。
人死后一口气不散可以诈尸，但要开口说话，除非有什么天大的冤情，而且要真张口说话了，整个村子都得倒上几年的霉。
老爷子是自然死亡，喜丧，所以我怀疑有人在他喉咙里做了手脚。
看过地下客栈的浮雕之后，这世界上还真是有太多职业让人无法想象。
凯莉找来锅底灰封住老爷子的鼻孔，我才轻轻扒开他的嘴巴，伸手往里抠了抠，里头啥也没，但只有一股子非常腥臭的味道。
我皱眉帮老爷子把锅底灰弄出来，然后到外面用生姜擦手再洗。
茶客陪着主人家慌张上来问我咋回事？我摇摇头。没有头绪……
老爷子没被人做过手脚，又是喜丧，怎么会开口说话？
有点儿想不通，唯一的疑点是老爷子嘴巴为啥那么腥？
主人家犹豫了一下说，前几天在河边摸到两条泥鳅。
我和凯莉齐齐拍了下大腿。
老爷子应该是吃了从上游墓地飘下来的泥鳅，所以才出事。
根据长子说，老爷子老了身体不好，眼看着不行了，摸到的那两条泥鳅，就留给老爷子饱口福，吃完没两天，人就走了。
凯莉抹了一把冷汗。
我俩凑到旁边商量了半天，虽然知道了老爷子会张口说话的原因，但咱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按正常程序先把丧礼进行下去。
当天晚上，根据本村习俗，长子要三跪九叩，一路从家门口到村口那边，这个叫送行。
长子叫吴福，他有点担心的问，不会出问题吧。
茶客安慰他，没事的，照常来。
我点点头，拉着茶客到一边，问他们村还有什么习俗？不趁早多了解一点的话，怕出事。
茶客苦笑着说，还要谢土，下葬那天，吴福要亲自背着他爹到坟地那边，等谢土之后，才能放下来。
老爷子情况有变，安全渡过这几天还好。要是这几天不安分，吴福再背着他去坟地那边，少说重病一场。
虽然丧事不是我们在办，但看到了不管不行。
我对茶客说先守夜吧，剩下的事情再说。
茶客盯着我说，年纪不大，懂的挺多的。
我尴尬摆了摆手。经历过那么多危险，再不谨慎一点就玩完了。
茶客和吴福回到里屋商量事情，我和凯莉在外面看天。
凯莉埋怨着，这都是命，总能碰到事儿。
那有个毛办法，总不能不管吧。
这时候却忽然发现张卓不见了。
刚想到这，远处走来两人，基兰紧张跑过来，问我们有没有事。
张卓在后面闲庭信步。
我日，这货把基兰叫过来干什么？
硬着头皮把吴福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基兰往里看了看，斩钉截铁说，晚上要出事！
基兰参加的丧礼比我们多，经验也丰富一些。
她指着老爷子床下让我们看。床下放着个铁盆，铁盆里有土，是吴福白天从山上挖下来的。
白天看到过，土都是那种不太湿的土，但现在一看，盆里的土都快挤出水来，阴气太重了。
我和凯莉先前在地下客栈待的时间太久，现在对阴气并不怎么敏感，所以没察觉到。
我们连忙找到茶客和吴福。
基兰问，三跪九叩是什么时候开始？
吴福说后半夜，又有啥事？
凯莉厚脸皮摆摆手回答他，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吴福疑惑走开，忙别的事情去了。
茶客留了下来，认真问我们，有啥事别瞒着了。
最后我们犹豫把事情告诉他。
茶客愣了几秒，这老人家虽然帮人办过不少丧，但并不是专业人士，他也只能苦着脸看我们。
最后，我也没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们准备纸钱等一干事宜。
第157章闹鬼
外面的雨还飘着，虽不大，但天渐渐冷了。看来和蟒村有关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解决。
当晚零点刚过，茶客找来纸钱等一干物什。
我把两捆纸钱分别绑在吴福的膝盖上，免得他待会双膝碰地。
吴福有些不解为何要这样。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主要外面要晴天还好，但现在飘雨了。所以与其说是让他双膝不接触地面，不如说是避免他双膝接触到地面的‘水’。
随后。又将煮好的三个熟鸡蛋塞到他怀里，让他路上千万别掉了。鸡蛋是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东西，揣在他身上，是以防万一。
吴福点点头，捧着老爷子生前穿过的一双鞋三跪九叩出门。
吴福家离村口并不远，根据村子习俗，三跪九叩把老爷子的鞋子送到村口之后，对着家门方向磕三个头，就可以找个地方把鞋埋了。
在三跪九叩的期间。本村习俗，即便下暴雨，也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算想帮忙，也没辙。
不过幸好的是，吴福一路到了村口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忐忑把鞋子埋好之后就回来了。
一进屋，凯莉就盯着他看，发现他身上没啥异常的。
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鸡蛋呢？
吴福往身上一摸：不是在这……咦？他在身上摸了个遍，那三个熟鸡蛋就是不见了。
先前千叮万嘱让他把鸡蛋在身上放好，他也照做。即便三跪九叩，鸡蛋也不太可能掉路上。我们一身冷汗。
老爷子静静躺在灵床上，没有丝毫变化。
基兰让我们去找找。
我让凯莉在家看着基兰和张卓，随后和茶客顺着吴福的行进方向找去，最后在一个墙角边上摸到了一地的鸡蛋壳。
看来，老爷子不肯走。
我们沉着脸回到吴福家，基兰问是不是发现什么，我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出原委。
凯莉凑过来，神情严肃说，只能拖去烧了。
这山村偏的要死。拖到哪去烧？如果自己来的话，得烧多长时间？一个不留神火候不到位，死者惨不忍睹，家属都不忍心看。
况且我们对怎么主持火葬一窍不通，勉强上的话，就不叫火葬了，这叫烧尸，更容易害了别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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