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公听后顿时有些不忿的向柴云升质问道:“王大哥当年也是和我们结拜过的,难不成他还能哄骗咱们吗?”
刘镇华马上喝止了他说道:“先让老八说完么,等他说完了你再问不迟。”
张治公瞧了刘镇华一眼,于是又缩回了身子,而这边柴云升则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当然是相信王天纵王大哥的,中州大侠的威名,在洛阳一带谁能不认呢?可王大哥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国民革命军和咱们就更不是一路人了。
国民革命军确实是好汉子,能够和小日本干仗,还赢了。但是山东地区的响马这两年是什么下场?被认定为被裹挟的民众倒是能够被宽大放回家,还有土地可分。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不是被判处死刑就是被流放到东北去劳动改造,哪怕是侥幸逃脱了审判的,听说也被送去了国外开荒。
我镇嵩军在豫西各县的活动,未必比山东响马的行为好多少。且又大面积的栽种革命委员会命令禁止的鸦片,豫西各县商民对于我们也是怨言不小,这革命委员会真的能容的下我们吗?”
张治公倒是被柴云升的反问给问住了,不过他边上坐着的憨玉琨otg2ntc=则忍不住说道:“王大哥总不至于如此对待我们吧?”
柴云升看着憨玉琨认真的说道:“王大哥也许不会,但是王大哥能替革命委员会做主吗?他要是真的在革命委员会有这样的声望,恐怕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打回河南了。
更何况,革命军军纪整肃,就连北洋军也是远远不及,军中将士不但禁止黄赌毒等一切恶习,也不准骚扰百姓。按照革命军的标准,我镇嵩军还能留下几人?
此外革命军向来没有地盘一说,我们要是投了过去,这豫西地方恐怕就不再是我们的天下了。没有了地盘,又没有了兄弟,咱们不都成光杆司令了吗?”
柴云升的说法浇灭了试图想要依附革命军的张治公,但是张治公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我们真要跟着赵家兄弟一起在洛阳等死?
之前和革命军交过手的队伍,可都说洛阳是守不住的。人家的机关枪比咱们的步枪还要多,一场仗打出的炮弹比咱们的子弹还多,还有铁甲车开路,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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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华这才开口说道:“王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要不然下次就不好相见了。这洛阳城反正也守不住,眼下不过就是人家还没动手而已。既然这样,倒不如卖王大哥一个面子,把咱们的阵地交出去,也算是我们全了兄弟之义。
不过,这河南咱们估计是呆不住了。我和陕西陈树藩有旧,现在督军陕西的陆建章和陕西地方势力纠葛不下,陈树藩夹在双方之间形势危急,一直写信给我,让我们镇嵩军入陕助他一臂之力。革命军来势汹汹,我们既然挡不住,倒不如入陕避让一时,以待将来。”
柴云升、憨玉琨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出声支持了刘镇华的这个决定,当刘镇华把目光转向了张治公后,保持沉默的张治公也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各位兄弟都认为入陕好,我当然也愿意跟从。
只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咱们河南人去陕西终究是客,不能完全指望陈树藩能够完全养活咱。反正都要得罪赵家兄弟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拿了赵家兄弟的积蓄再走?”
憨玉琨也是一拍大腿说道:“我觉得四哥江浙湖汉北说的对,咱们给赵家兄弟卖了这么久的命,总要收点报酬的。再说,也不能全便宜了革命军啊…”
3月25日,第七野战师第十四旅,分别从登封、巩义两地向洛阳发起进攻。驻守于偃师的镇嵩军突然放弃阵地后撤,直接导致了洛阳以东防线的总崩溃。
当日晚间,镇嵩军赶回了洛阳城,并趁势夺取了洛阳城的控制权。镇嵩军随即洗劫了洛阳城内的官仓和富户,第二天中午随着革命军先头部队的赶到,镇嵩军才仓皇逃离了洛阳。赵倜在洛阳兵变中消失,赵杰倒是趁乱逃离了洛阳,不过因为丢失了部队和家产,也没有了兄长的看护,很快也就消声匿迹了。
随着洛阳城被革命军攻下,赵倜的失踪和宏威军的投降,剩下的河南军队很快就在宝德等毅军将领的带领下投降了革命军,而南阳等地也向革命军表示了臣服,除了河南省政府公署之外,河南地方已经差不多完全归入了革命委员会的治下。
革命委员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对北京政府试图单独决定外交问题的行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袁世凯甚至不得不接受了徐世昌的劝说,把洛阳失陷的责任推到了镇嵩军头上,将革命军进占洛阳的行动描述为应赵倜的请求,前往洛阳镇压兵变。
不过这一对外声明只能糊弄一下不知内情的普通民众,对于那些内行人来说,都很清楚这只是北京政府不想和革命委员会彻底决裂的表现。朱尔典不得不频频向革命委员会在北京的代表示好,想要说服革命委员会接受北京政府参战的决定。
在无视了北京政府的抗议后,革命委员会也命令蒋艺舟南下,前往郑州组建河南革命委员会,以建立革命委员会对于河南的行政体系。
于此同时,1917年西线的战斗终于开始了。经过了2个多月的准备和补给之后,加拿大军在4月2日开始向德军驻守的维米岭发起了进攻。英国人动用了将近百万发以上的炮弹用于轰击德军的战线,并投入大约3万名士兵。
英法对于战争的乐观态度,使得美国政府终于在4月6日正式向德国宣战。4月12日,加拿大军以3,598名阵亡和7,104名士兵受伤的代价控制了整个维米岭,算是为1917年西线的战斗开了个好头。
4月3日上午,谢尔盖抵达了哈尔滨,当日晚上就获得了吴川的接见。看过了谢尔盖带来的信件之后,吴川大致明白了斯维尔德洛夫为什么让谢尔盖来转交这封信件了,显然彼得堡的布尔什维克内部并不全然认同和德国合作推翻沙皇政府的计划的。
或者说,在临时政府成立之后,不少俄国布尔什维克担心和德国的合作会成为政治上的敌人用来攻击自己的黑点,因此他们反对列宁等国外局的成员接受德国的帮助回国。
斯维尔德洛夫并不能压制住党内的这些声音,也就无法把这样的信件通过布尔什维克的系统传给自己了,一旦落入别人手中,这将会打击到列宁等同志和远东布尔什维克们的威信。
只是吴川知道,斯维尔德洛夫的这封来信来的有些晚了。即便自己现在不出面协调,柏林方面也已经主动恢复了计划。因为德国在东线的力量已经用到了极致,哪怕俄国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德国人在东线的力量也不足以逼迫彼得堡彻底投降。
而西线英法和南线意大利所发起的进攻,更是牢牢的牵制住了德国的力量,使得德军无法继续向东线增援一个师。因此对于柏林来说,与其想办法往东线增加兵力迫使俄国投降,倒不如继续推动俄国内部的革命,从而在东线实现媾和。
只要东线能够保持和平,那么德军在东面驻扎的107个师,至少能够抽调回一半兵力用于加强西线和南线,从而击溃英法的主力,以结束战争。特别是在美国向德国宣战之后,德国就更需要尽快从东线抽调兵力,至少在美国军队登上欧洲大陆之前奠定胜局了。
所以,斯维尔德洛夫的担忧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列宁等人的回国之行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不过谢尔盖的到来,倒是让吴川多了一个选择。
因此在看过了信件之后,他就将信件折起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然后向着对方问道:“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跑这么远送一封信过来。彼得堡爆发革命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能跟我说说吗?”
谢尔盖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对于他来说这场革命可比1904-1905年革命还要糟糕,毕竟上一场革命中人民针对的可不是沙皇,而是那些可恶的贪婪的贵族官僚们。但是现在爆发的这场革命,人民则毫不掩饰的把仇恨的对象瞄准了宫廷,即沙皇夫妇本身。
正因为人民的目的是如此明确,因此代表着罗曼诺夫王朝的一切旧制度,都成为了革命群众所要摧毁的对象。不过是过去的达官显贵,或是贵妇小姐们,又或者是他们所代表的上流社会,现在都成为了彼得堡革命群众唾弃的对象。
虽然一部分资产阶级自由派和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合作,试图从彼得格勒工兵苏维埃手中拿回沙皇政府所失去的那些权力。
谢尔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革命爆发时所看到的那些景象,最终还是摇着头沮丧的对吴川说道:“不管是人民过去对于罗曼诺夫王朝所积攒下来的不满,还是这场大战所摧毁的俄国农民对于沙皇陛下的效忠,在这场革命没有让俄国人民获得满意之前,恐怕谁也不能替这场革命刹住车。帝国已经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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