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的意思是……”
“先生乃游学士子,不知可曾去过楚国?”
“楚国?”田焉怔了怔,继而行礼道,“草民明白了,草民这便去往楚国为我王打听打听…”
“如此甚好。”卫王从书案上拿起一封诏书,递给田焉,示意他打开,田焉依意打开,逐字看下去:
“这是……”
“先生既是要替我卫国跑腿,那寡人也不能亏待了先生。先为客卿,待先生归来后,便是我卫国的丞相——!”
“臣——谢过我王!”
中秋节时秦庭依礼制设宴,秦王慕容壡因秦军凯旋而大悦,故此便在宴会上多饮了几杯,酒后,慕容壡忽然叫到了台下次位的太子慕容器,“太子——”
百官一时便静了下来,这半年,慕容壡虽是开了口允诺慕容器可涉政事,但这新储君确也表现平平,有几回还在朝堂上闹了笑话,惹得慕容壡很是不喜,还罚其闭门读书一月,说是让她好好学学治国之策,现在在宴会上慕容壡又忽然叫道慕容器,各大臣心里一时为储君捏了把汗。
“王上。”慕容器起身行礼道。
“这几日功课可有进展了?”慕容壡对她这侄女一直是不温不火的,她也看得出来慕容器没多少天赋在治国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都已经立了慕容器了,严无为私下也劝了她不少,她现在倒也看开了,慕容器若是行,这秦国日后便jiāo给她,若是不行…
“回王上:承蒙先生教导,器儿自觉有些许进步。”慕容器闷着头答道,其实现下她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她是想活下去不假,每日跟着慕容壡与严无为学习政务不错,可内心里,她还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转换过来,她自己也没发现罢了,她还做着她是秦国长公主的那个美梦,忘了自己现下是储君,早已没资格去做梦了。
慕容壡听了侄女这般没出息的话后一时便头疼了起来,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一抬眼她便看见了严无为轻摇的头,顿,她只得道,“再用点心吧,秦国日后终归要你来继承的。”
“器儿知道了。”
晚宴过后,慕容壡被大宫女扶着回了清泉宫,洗漱了过后严无为才回来的,一回来,慕容壡便斜眼道,“相国好雅性。”
“嗯?”严无为笑道,“还在生殿下的气?”
“能不气吗?”慕容壡叹气道,“都这般教导她了却还是没长进,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秦国的储君,是太子?”说着说着她又将战火扯到了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身上去了,“你也是,你是她太傅,是她先生,你学生天天犯蠢你不急,还有雅性在宴会上听人唱小曲——听得倒还享受!”
严无为怔怔地眨眨眼,“小曲?”
看着慕容壡那副闷闷的样子,严无为一下便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吃味了?”
“没有。”慕容壡冷冰冰道,“孤又不是小心眼的人。”
“嗯。”严无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王上不是小心眼的人——”说着便凑上了前,一口亲在了某个在闹别扭的王脸上,“可我是。”
“别闹…”慕容壡绷不住了,轻推了一把严无为,“说正事呢!”
“什么?”
慕容壡翻了个白眼,“慕容器啊!前几日我可听说了,那公叔雅送过去的东西她可是全收下了。”
自从慕容器与公叔雅有了间隙后公叔雅便一直与其父公叔疾在闹不痛快,虽不敢闹的太大让公叔疾恼怒,但到底也未像以前那般听公叔疾的话了,天天掏空了心思想挽回她那越长越陌生的女儿,早前日子还好,慕容器还记着年节时的那一剑,后来在公叔雅的长期坚持下慕容器渐渐也松动了,偶尔也会陪公叔雅一道吃个饭。母女连心,真反目反不到哪去,再加上慕容器一向心软懦弱,严无为心里是有底的,可慕容壡便不同了,她对慕容器寄予了很大的厚望,现下慕容器因为公叔雅一点小恩小惠便要忘了杀身之仇,慕容壡不跳脚才怪。
“到底是生母,殿下心软也正常。”
“正常?”慕容壡大怒道,“有什么好正常的?她生在王族长在王族,她命都是王族的,而公叔雅又是什么人?是内仇!生母又如何?她是将来的秦王!因为这点事就心软,将来还如何继承大秦?!”
“好了,莫气了。”严无为软言哄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雅,本来便是留不得的,你若是现下便烦她了,那除去便就好了。”
“除去?”慕容壡一顿,想到了什么,“谨儿——”
严无为知道她在想什么,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我都知道。”
既然慕容器如此软弱重情义,那她们便让她没有情义可重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