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担心了。”私下没有人的时候严无为劝慰道她, “殿下她必定能安然归都的。”
慕容壡微微叹了口气,靠在严无为的怀里,自责道,“也许是我的态度出了问题, 下面的那些才会恶意来猜测,说到底…我若是能对器儿的态度好上一些也许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了。”
“你是不神, 不可能万事都做到周全无误。”严无为安慰着她,“东境那边的人也回复过我, 说殿下是有些武艺在身的,所以这一次也许是她逃脱了追杀, 到哪个地方躲起来了也不一定。”
“但愿如此吧。”慕容壡只能如此安慰道自己。
慕容器找不到,朝中移储一派蠢蠢欲动,外加燕国挑衅, 那段是时日里的慕容壡过得不可谓不难。
左右为难,前后受制,派去找慕容器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的回来了,都说找不到人, 也没见到过慕容器的尸体,听到这个结果慕容壡才微微放了心,找不到尸体就是好的,没有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这说明很大一部分可能慕容器已经逃开了追杀,慕容壡让人把太子失踪在怀安县的消息放了下去,果不其然的第二日上朝时就有人说起了太子生死未卜,于国不安。
太子一党的人一听到这话当场就跳了出来跟人怼了起来,双方各不相让,要不是台上还坐着慕容壡,可能两边的人会打起来也不一定。
移储一党的意思非常直白,既然慕容器找不到,现下秦国又是处于战时,那不如另立太子的好。
“哦?那依爱卿说言该立谁的好?”慕容壡表情不变,看样子好像只是随意问道。
臣子也不傻,自然不会将自己合心意的人说了出来,只是道,“王室嫡系单薄,臣想着…许是可以从旁系过继一个子弟。”
“哼,真是好大的一个笑话。”太子党的人立马反驳道,“秦法有言:王上若是无子,过继子丁不可长与三岁。陈大人,你的意思是要王上在当下这个时候过继一个不满三岁的小儿吗?”
“此乃特殊时期,也可将年纪放宽些个啊。”
“即使如此,太子年方十四,又为何不可?”
“太子不是失踪了吗?生死未卜…”
“太子既然生死未卜,尔等身为臣子却妄言……”
“好了。”慕容壡看着下面的人又吵了起来,头都感觉疼了,她打断两人的对话道,“两位爱卿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不过孤想着,要是真是不行的话也不一定非得过继个儿子给孤吧?”说道这儿她忽的笑了起来,看着站在百官之首模样淡定的很的严无为,道,“孤这才多大年纪,要是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在面前天天一口一个‘母上’的叫孤,孤可能真的就活不了多久了,与孤同年纪相国不是也没有孩子嘛,这要是孤多了个儿子出来,相国相必回家了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又被拉出来溜上一溜的严无为:“……”
臣子们被慕容壡的话逗笑了,说到这个好像还真是,严无为少时便在黔州与人成了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听到过有喜事传出来,嗯…好像日子是不大好过。
严无为站在下面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台上一肚子坏水的慕容壡,绷着脸不说话。
慕容壡移开了目光又道,“说来说去诸位不就是担心这没储君嘛,这个孤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过,因为孤的堂叔不是还有三个儿子嘛,三个里面挑一个总归是挑的出来的吧?”
台下忽然被点了自家名的慕容凡听了这话后一脸的茫然:“……”
这关他们家什么事?
百官因为慕容壡的这句话而心思各异,定安侯是有三个儿子不错,可是除了长子慕容凡以外,另外两个现在一个才七岁,另一个则十岁,王上真要是动了移储的心,把王位禅让给跟嫡系最近的旁系定安侯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朝中的风向向来是飘忽不定的,因为慕容壡在朝上随便的一句话,下了朝之后的慕容凡便成了那街上戏耍的艺人,明里暗里的被人盯着瞧,让他是浑身不自在,想去找同僚说上几句吧结果别人张口就是“慕容大人他日若是…咳,万望不要忘记你我的同僚之情啊!”
慕容凡听得嘴角抽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怎么搞得好像他要当太子了一样?王上是不是嫌他家的事比较少,专门给他们找事来的?
可慕容壡到底是怎么想的慕容凡也不敢去问,这些年慕容壡在朝中的行事是越发的qiáng硬,斗死了一个又一个的权臣,又把有心思的臣子们一一敲打了一遍,到了现在,除了言官和些家势好的官员还敢蹦跶两句外其余的都不敢公开违背慕容壡的意思。别说他是跟慕容壡沾亲带故的了,就秦国现在这个到处打仗的情况,把这王位送给他当他都没那脑子去当,依他看啊,慕容器就挺好的,再想找个傻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