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不必多礼,我与王上是微服出巡的。”慕容壡还没有说什么, 严无为便先对顾名宽慰的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并问道她:“顾将军的身体可好上些了?”
对着温婉斯文的严无为顾名紧张的心一下便放松多了,她老老实实的答道:“多谢有王上的御医整治,臣已觉得大好。”她以为慕容壡与严无为来是要说起她再度上战场的事,所以不等严无为问起便自己主动提起了去东境的事。
结果慕容壡听了后却在一旁摇头道:“孤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你都伤成了这样,孤还要你上战场去?”
顾名一时微愣,生性木讷的她哪里是巧言善辩的慕容壡的对手呢,只知道抱拳作揖道:“臣下不是这意思,臣是说……”
慕容壡打断了她的话,她这脾气就是听不得像顾名这样磨磨唧唧的话,道:“你什么意思待会再说,孤jiāo与你的差事你有办妥吗?”
“有的有的,”顾名连忙从书房里拿出了一本折子递给了慕容壡,“都在这里了,臣正说明日的时候送进宫来。”
慕容壡打开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嗯,你做的很好。对了,太子那边如何了?”
“有简二公子在,太子近日来对政务很有心得。”顾名老老实实的答道。
说道那简二公子慕容壡也是赞不绝口,“孤原先还觉得简二年轻,不曾想他竟有如此大才,若他能一直留在太子身边,将来太子继位,孤也便能放心了。”
“不说这个了,今日孤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的。”慕容壡把话说回了正题上,她怕再绕来绕去的说不到正题上一会晚点自己就吃不到严无为给她做的面条了,这可是她出宫来最重要的事了。
“孤记得当年你曾说过你有个双生的哥哥?叫顾明对吧?”
顾名虽然不知道王上为何忽然说起当年的旧事来,但生性老实忠君的她自然是不会有欺瞒王上的行为的,便道:“是有的,我本叫顾月,我哥哥才叫顾明。”说起那打小与自己一道长大的哥哥顾名的眼中也有了一些惆怅,若不是当年他们年少,听信了村长的混话,她哥哥也不会去顶了村长幼子的名字去从了军,这么多年来了无音讯。
而她也就不会被bī的改头换面,演个男人苟且余生。
说到底,不过当年一念之差。
“若孤告诉你,你的哥哥没有死呢?”顾名在说起自己哥哥是个什么神色慕容壡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她能理解顾名对兄长的依赖之情,要知道当年年少,身为公主的她最是调皮捣蛋,曾惹下多少祸端,最后还不是她王兄也就是慕容器的父亲背了黑锅?
推人及己,顾名对自己兄长的思念慕容壡也是能明白的。
“王上说……?”这回的顾名是真的愣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我的哥哥,还活着?!”
“孤还骗你不成?”站着有点累了,慕容壡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对一旁看着屏风山水画无所事事的严无为道:“谨儿你别看那屏风了,孤寝宫里的屏风比这好看多了,你要是喜欢明个孤就找人给你送到相府来。好了好了,你还是快跟孤的妹夫讲讲她那哥哥的事吧。”
严无为侧回头来对着慕容壡笑了一下,又看顾名那一脸的诧异、震惊且狂喜的神色,微微叹息,然后对着顾名将自己怎么找到她哥哥的事娓娓道来,顾名开始的时候还能冷静的听下去的,可听到自己哥哥被人打断了手脚冰天雪地里的丢出了村,眼眶一下就红了。
严无为安慰了她几句,可这种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再怎么安慰也显得语言苍白。
“让…相国见笑了。”顾名低头用衣袖擦gān净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对着严无为端端行了个大礼,“相国救命之恩顾名永远铭记于心,来日必定以命相报。”
慕容壡在一旁看了不禁摇头道:“孤的相国做这些事可不是想着你拿命去报答她的,大白天的说这种话还真是吓人。”动不动就是要死要活的,可不吓人吗?
严无为:“……”
严无为懒得搭理一旁说风凉话插科打诨的某个王上,她宽慰的上前将顾名扶起,对她安慰道:“我少时经受过颠沛流离之苦,自然是能明白你的。放心,你的兄长现下安好,我派的接他的人不日便能归都了,到时你们兄妹二人便可相见了。”
顾名听到这话眼泪差点又要流出来了:“多谢王上,多谢相国……”
慕容壡看着顾名这个样子真的是忍不住再度笑了起来,她可是见过战场上着戎装征战杀伐果断的顾名的,那模样多少男儿都不及,结果现下现下只是听了自己兄长还活着便几度落泪,归根结底,其实不过是本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