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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转身愣愣的看着皇帝，一时没有言语。
李福全走出来，躬身轻声说：“皇上，王爷，福晋醒了。”
皇帝自然知道他现在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了，站起身上前两步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去看看她吧。”
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不能下令去决定要不要凤菀服用催毒的药，最终的决定权，在玄天的手中。
皇帝不想，等这件事结束后，玄天恢复了理智，将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埋怨他。
玄天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快步走进了内室。
凤菀面色苍白，一脸痛苦，她的双眸微张，茫然的看着头顶上的床幔。
柳毅与他一同进入，还不待开口，便被也在这里医治的索绰罗府惊蛰郡主打断。
“王爷，”惊蛰轻声蹙眉说，“羊舌毒已经影响到了福晋的双眼，若再不催毒的话，只怕福晋的双眼就保不住了。”
玄天茫然的点了点头，“我想和她说说话。”
惊蛰咬了咬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侧开身让出了路。
玄天跪在床边，握住了凤菀的手。
凤菀感觉到了，茫然的问：“玄天哥哥？”
她气若游丝，声音也极其小，若不是凑在身边，可能根本就听不到她在说话。
玄天颔首，“我在。”
他本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是开口后声音却夹杂着哽咽。
凤菀反握住玄天的手，虽然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然而目光却也下意识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问：“玄天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玄天的心一紧，握住凤菀的手也更紧了几分，他摇首，一行清泪却也随之落了下来，“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凤菀。”
这话看似是在安慰凤菀，但是却更像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安慰。
凤菀伸出另一只手，下意识想要去触摸玄天的脸颊，然而却怎么也摸不到，玄天见状，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面上。
“对不起，”凤菀轻声说，“在你的生辰日，我却这样了。”
玄天摇首，心如刀割，“没有的事，太医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你很快就会好了，我还等着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府呢。我们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闻言，凤菀笑了起来，她本想慎重的颔首，然而一动，却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并且不停的咳了起来。
“凤菀！”
玄天丝毫也没有理会自己一身的鲜血，将凤菀抱在怀中，却看向惊蛰，“快，快帮帮我！”
他心痛万分，几乎要大哭起来。
惊蛰被玄天的生离死别所感染到，心中不免悲伤，但是她却连忙走上前去，将一颗自制的保命丹喂给了凤菀。
凤菀囫囵吞枣般的咽了下去。
她双眉紧蹙，痛苦万分，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修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肉中。
玄天紧紧的抱着凤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凤菀，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
凤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极力压抑住自己体内的痛苦，再一次重复的问：“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她今日是要算计林锦城的，到底是谁，想要将她陷于死地！？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玄天在她的耳畔轻声说。
凤菀蹙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玄天的话，自顾自的问：“是谁，是谁害的我！？”
这句话勾起了玄天心中的恨意，他愣了一瞬间，胸腔中的痛苦被掺杂了一般的恨意。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玄天安抚说，“没关系的，你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的。”
玄天说完，便给了惊蛰一个眼神，他是在问惊蛰，有没有两全的方法，无论是催毒还是放任不管，最终的结果貌似永远只有凤菀会永远离开他。
惊蛰咬了咬唇，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她的毕生所学，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玄天有些绝望。
“玄天哥哥，”凤菀出声，声音有些平静，“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玄天一愣，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皇帝。
皇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颔首，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包括他自己。
玄天半坐在床上，让凤菀舒服的躺在自己的怀中，声音轻柔，“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完了，我们好好治病好不好。”
凤菀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体内的痛苦。
“玄天哥哥，我不想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我，可以吗？”
玄天吻了一下下凤菀的额头，“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放心。”
凤菀闻言，果真安心的笑了笑，然而笑容短暂，仅有一瞬，就被她收回去了。
玄天见状，以为是她体内的毒进一步蔓延了，连忙起身想要出去将惊蛰和柳毅叫进来，却被凤菀紧紧的抓住了衣袖。
“如果，如果我死了，”凤菀哽咽的说，“我没有完成的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去完成，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可以托付了。”
她的第一句话就让玄天感受到了无尽的绝望，泪水在眼眶中翻滚，却怎么也留不下来。他仍然保持着背对着凤菀的姿势，却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想要做的事情，就自己去做。”
他说完，就挣脱开凤菀，朝前走去，然而凤菀却在他的身后吼了一句，随后却是一阵激烈的猛咳。
玄天感觉她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了，一回身，果然见她的脸上，面前都是暗红色的血。
凤菀惊天动地的咳声惊动了屋外的皇帝，惊蛰与柳毅冲了进去，为凤菀医治，而凤菀已经昏死过去了。
“为福晋催毒吧。”玄天道。
“什么？”
惊蛰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看着玄天。
却听玄天重复道：“为福晋催毒吧。”
“可是... ...”
惊蛰想要将利害关系和玄天说清楚，她想让玄天将自己的师父申屠和凌韫玉带进宫中，兴许有他们二人在，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然而玄天打断她：“为福晋催毒吧，她等不了太长时间了，她的身体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说完，便转过身走了出去，而双拳却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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