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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段南歌一行下榻的客栈里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客栈掌柜的连同几个伙计抱着各自的包袱仓皇而出,一溜烟儿地拐进了客栈对面的巷子里,消失无踪。
一刻钟后,一行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入客栈,兵分两路,其中一路先去了客栈后院,那里有一处专门停放商贾货车的棚子,几个人手脚麻利地将货车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从其中几辆车上找到几本账本之后,几个人就飞快地将货车推出了客栈。
而另一伙人则直接上到客栈最顶层,由上而下,往所有的客房里都吹了迷烟。
两路人马最后在客栈外汇合,不一会儿又再度兵分两路,一路将干草铺在客栈里外,另一路则跟在后面往干草上浇油,离开客栈之后,两路人马最终汇成一伙,每个人的手上都举着一个火把,动作迅速地将所有的干草点燃。
转眼间整间客栈就被大火吞噬,等那大火烧了约有一刻钟后,楚和煦才迈着悠然的步子从客栈对面的一条小巷拐出来。
“我就说那些账本一定都在段南歌这里,”望着眼前照亮半边天的火海,楚和煦笑得得意,“他们选了最难走的路又怎样?辛辛苦苦地奔波几日,最后不还是落在本公子手里了?他们以为本公子会蠢得追在他们后面吗?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那个段南歌再聪明也是第一次来岭南,她大概不知道,不管她在岭南的山间怎么绕,想要带着几车货物从岭南走西路去京城,他们必定会路过灵溪城,只要埋伏在这里,便是段南歌能上天入地又如何?
“七公子果然睿智,”灵溪的县令站在楚和煦身旁,笑得一脸谄媚,“这把火这么一放,那段南歌可谓是插翅难逃!”
“也不知道陛下是哪个筋不对,竟重用起女人来了,连楚王和廖家的大当家都被这妖女迷得神魂颠倒,对这妖女言听计从,可女人终究还是女人,男人干的事儿,哪能让女人来做?”楚和煦高傲地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望着火海。
灵溪县令谄笑道:“下官听说,这一次段国公府的恒公子也跟那段南歌在一起呢。”
“呵!”一听这话,楚和煦更加得意了,“这回看他段国公府还怎么跟左相府斗!”
“楚七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不先检查一下货车上的账本吗?”
“有什么好检查的?”楚和煦轻笑一声,“楚氏的账本若不是在段南歌手里,段南歌这一路怎么可能净挑那些让人找不着她的路走?楚王和廖五爷也真是心狠,竟还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姑娘家保护,想那段南歌也算是个美人,真是可惜了啊。”
“七公子!七公子您快别说了!”灵溪县令一个劲儿地给楚和煦使眼色,奈何楚和煦原本就没看着灵溪县令,于是好半天也没能领会灵溪县令的意思,灵溪县令急了,使劲儿扯了下楚和煦的衣袖。
“你拉我做什么!”楚和煦挥臂挣开灵溪县令的手,还转头不悦地看了灵溪县令一眼。
结果楚和煦这一看就发现灵溪县令又是使眼色又是努嘴的,可忙坏了。
楚和煦不解,往灵溪县令示意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给吓了一大跳:“鬼啊!”
段南歌的嘴里正含着一口酒,一听到楚和煦这一声惨叫,段南歌一个没绷住,一口酒全吐到楚和煦脸上去了。
楚和煦会因为这口酒变成什么样段南歌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自己被呛得厉害。
“南歌,你慢点儿!”段子恒赶忙上前查看段南歌的情况,“怎么样?要紧吗?都让你别带酒来了。”
段南歌一边咳一边摇头,费力地说道:“咳咳咳……没事,咳!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经吓……咳咳!”
这都已经是她第二次被人当成是鬼了,她长得就那么吓人吗?
此时的楚和煦已经顾不得被喷在脸上的酒水,只躲在灵溪县令的身后,抖着手指指着段南歌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是人是鬼?”
用衣袖擦了擦嘴,段南歌恢复了眉眼带笑的模样,只是那样一阵猛咳之后,段南歌的脸红彤彤的,瞧着倒是多了两分可爱,但段南歌说出口的话就不那么可爱了。
“楚七,你准备得倒是挺充分的,这一大群人大半夜地忙进忙出,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才让这火烧起来,可本小姐就是有些好奇,楚七,这些账本既然足以让楚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为什么不连这些账本一起烧了?”
与这一点相比,她都不愿意问这些人为什么不先检查一下客房里是不是真的有人,他们怎么就傻乎乎地往空房间里吹了迷烟?
楚和煦的眼神一闪,本就被段南歌吓得心慌意乱,这会儿更是慌上加慌:“那可是记录楚氏大笔收支的账本,怎么能轻易说毁就毁?”
“是吗?”段南歌扬了扬嘴角,“不过这样也好,我还真怕你把这些账本给扔进火里,那样的话我还得派人去救,万一账本没救出来,反倒把人给搭进去就太不合算了。蒙信,把楚七特地给咱们留着的这些账本拿回来。”
“是。”蒙信立刻应下,招呼上几名官兵就要去将那些用板车载着的账本推回来。
楚和煦大惊,立刻跑过去,抓起几本账册就往火里扔。
“把这些都给我扔了!快扔了!”
今夜来帮楚和煦的都是灵溪县令调来的灵溪城官兵,此时见这局势有几分微妙,便不知该如何是好,齐齐看向灵溪县令。
灵溪县令一拍大腿,也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扔啊!都快点儿给扔了!谁要敢拦着就一并给本官扔进火里去!”
一听灵溪县令这话,段子恒当即就冷了脸。
灵溪县令这意思是若他们当中有人敢拦着不让他们烧账本,就准备把他们一起推进火里烧死?
段子恒可是段弘一手教养长大的,骨子里终究还是跟段弘像的,于是这脾气一上来,段子恒迈开脚步就往楚和煦那边去。
他倒要看看今天有没有人敢把他扔进火里去!
“诶?”眼看着段子恒气势汹汹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段南歌傻眼。
堂哥这是怎么了?
段南歌眨眨眼,赶忙追上去拉住段子恒:“堂哥你要做什么?”
段子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把我也扔进火里去!”
段南歌一怔,细细一想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失笑:“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国公爷那样的脾性究竟是怎么养出堂哥这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来的,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堂哥你跟国公爷也挺像的。”
段子恒微窘,但面上仍旧是怒气冲冲的:“他们这般嚣张,你就不气吗?”
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令,这是明目张胆地站在左相府那边助手为虐啊!
段南歌摇摇头,那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气什么?等他们忙活够了,就该把人抓起来了,堂哥你说谋害陛下亲封的特使和朝廷四品官员是个什么样的罪?”
说着,段南歌还指了指她自己和段子恒。
段子恒是兵部侍郎,正四品。
段子恒一怔:“你要把他们抓起来?”
段南歌点头:“杀人放火的事儿他们都做了,为什么不抓起来?”
不然她兴师动众地将所有人都偷偷转移出客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拿个罪证嘛。
“大小姐,”正说着,云飞就一手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人找到了。”
段子恒跟段南歌闻声扭头,就见云飞手上拎着的两个正是客栈掌柜的和一名伙计,此时两人浑身是血,显然是刚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但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的身上都只有些轻微的擦伤。
“就两个?”段南歌蹙眉。
云飞眉心微蹙,不悦又鄙夷地瞥了客栈掌柜的一眼:“他们去了楚七指定的地方跟楚七汇合。”
但楚和煦并没有要跟他们汇合的意思,只是设下了个圈套,等着瓮中捉鳖,然后杀人灭口。这掌柜的一看就是个与各方势力无牵无扯的寻常百姓,哪儿懂这些,于是就老实巴交地撞进了楚和煦的陷阱,若不是云飞及时赶到,这两个也活不成了。
“那正好,”段南歌拎起酒坛灌下一口酒,“带他们去写证词吧。另外再抓一个灵溪城官兵去拷问拷问。”
瞧楚七那只顾着烧账本的样子,若不喊他一声,他怕是已经不知道周围都发生了什么吧?
咽下一口酒,段南歌笑意盈盈地望着楚和煦:“楚七,本小姐就说你要先检查一些那些账本到底是不是你楚氏的账本啊。”
楚和煦仍旧奋力地扔着账本,倒是灵溪县令闻言一惊,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段南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南歌轻笑一声,“字面意思啊,县令您不找一本翻开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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