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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五爷这个笑话说得可真是好笑。”仇武白了秦渊一眼,“你廖氏里的其他人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行走西北的这几百号人个个武艺傍身,除了能进入北凉做生意,还能横穿北凉从北凉的西境出境,去到那从没人去过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能活着回来,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连我的天节军都做不到,你廖氏里的人如果都是弱不禁风,那我这天节军的大营里就是住了一营的大姑娘!”
听到仇武说起这事儿,秦渊心里得意,面上却还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能从那险恶之地回来是我廖氏的人平日里积德行善,到了紧要关头得天庇佑,说白了也就是运气好罢了,而且仇将军可不能说天节军做不到,你没带他们去做过,怎么就知道他们做不到?不然仇将军你现在就带人去试试,爷保证仇将军你带去多少人,就能带回多少人。”
仇武瞪着秦渊道:“五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若能带他们去,谁还待在玉门关这破地方?”
可恨这天下竟会有一个廖氏,整日东奔西跑,总去做那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每当看着那些人一脸畅快地凯旋而归,每当听到那些人声情并茂地炫耀那些生死一线,他们这些被拴在玉门关的热血汉子总是羡慕不已。
与廖氏这一群可以凭着自己心意闯荡天下的商贾相比,他们这些满腔热血抱负的军人反倒只能受困于方圆之地,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空余满腔热血豪情。
生活就是这样,若没有对比,那怎样都能忍耐,可一旦有了对比,这日子就处处都不尽如人意。
眼神一闪,秦渊沉默下来,半晌后张了张嘴,却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仇武跟国公爷是在同一年参军的,入的都是西北天节军,两个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一直都以兄弟相称,后来国公爷被父皇看中、提拔,而仇武则是被国公爷生拉硬拽地带在身边,父皇教国公爷兵法,国公爷就拉着仇武一起听,父皇让国公爷领兵,国公爷就让仇武做副将,于领兵一道,仇武不如国公爷有天赋,但胜在努力勤奋,多年以来也是战功赫赫。
后来父皇带兵攻打京城,仇武也跟着去了,得胜之后,国公爷一直陪在父皇左右稳定朝堂,仇武却坚持要亲自将他们从西北带来京城的兵再带回去,父皇和国公爷没多想,就随他去了,谁知他这一去就再不回京。
父皇一直惦念着仇武,早几年就想尽办法要将仇武调回京城,可仇武不干,只要父皇一动这个念头,仇武就能预知到似的犯下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虽不至于丢官降品,却也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回京,若不是国公爷劝着,父皇早就下了圣旨将仇武强调回京,毕竟仇武身上还有许多陈年旧伤,若不好好养着,再过几年就要吃苦头了。
曾经他想不明白,不懂仇武为什么偏不回京,明明他跟国公爷一样为父皇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只要他肯回京,他的地位必与国公爷不相上下,又何必非在这黄沙漫天的玉门关吃苦受罪?可现在,在跟国公爷相处两年之后,他亲眼看到了,看到了这世上当真有人不把财富名利当一回事,看到了当真有人不屑京城的繁华和权力,看到了有些人坚持做着某件事就真的只是因为许多年前的一句承诺,这些人中有国公爷,也有仇武。
细细回想自己过往的人生,秦渊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才刚出生,就得皇帝教导,学会了包容和责任,在万念俱灰时有他的义父支撑,懂得了何为情、何为义,将入朝堂站在善与恶、信与诡的岔路,秦渊又与段弘相遇,见识了坦荡和正直。
秦渊认为他之所以能成长为如今这副模样,这三个男人功不可没,而他之所以能受到这三个男人的教导,都是多亏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秦渊的生母毓妃,另一个便是段南歌,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女人,那三个男人又如何会跟他秦渊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秦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段南歌微凉的小手握住,而后偏头,眉眼间柔情缱绻,却还带着一丝不满:“怎么这么凉?”
正说着正事儿呢,秦渊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便是段南歌听了也愣了一愣,略略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柔声细语道:“一直这样。”
“胡说,”瞪着段南歌,秦渊蹙眉,“你这手若一直这样,爷会不知道?”
时已入春,夜里却还冷得很,这营帐透风,坐得冷了她都不知道说的吗?
段南歌撇嘴,道:“你能知道才奇怪,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这只手不一直都在你手里捂着呢吗?”
秦渊眨眨眼,细细一想就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那你不早跟爷说,爷好把你那另一只手给捂了。”
猛地抽回手,段南歌白了秦渊一眼。
秦渊痞笑。
在一旁看着,仇武额角的青筋直突突,白鸾兰九双颊绯红,叱灵旸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
瞥了眼白鸾兰九和叱灵旸,段南歌语调慵懒地问仇武道:“仇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偷盗军粮的人?”
一听到这个问题,仇武就一脸的不耐烦,道:“老子都饶了他们好几次,他们偏偏执迷不悟、屡教不改,若再放他们回去,他们怕是还要再来一造,老子天节军里的兵日日苦练可不是为了要陪他们这些混小子玩游戏的!”
他知道这些部族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来挑衅天节军,他虽理解,也深表同情,但他们既不肯归顺,也不肯求助,每次都是上门硬抢,他再心软可没法跟营里的兄弟们交代啊。
段南歌挑眉,又问道:“仇将军已经有决定了?”
看着叱灵旸,仇武略有些无奈却坚定道:“拿他们叱灵部重振天节军军威。”
叱灵部三番两次偷袭天节军大营,次次都平安归去,让关外的部族开始怀疑天节军兵力已弱,近来关门附近已经出现了各部族的探子,若不重振军威震慑诸部,怕就真要兴兵操戈战上一战了,到时候事情恐怕会变得比现在还麻烦。
叱灵旸一震,大惊失色:“你、你要攻打叱灵部?!不行!这绝对不行!”
如兰九先前所言,如今的叱灵部里除了他们这三十几个男人,就只有妇孺,当初北凉逼他们卖掉族人时掠走了族中孩童,他的阿爹和叔伯们为了救那些孩子强闯北凉,死伤惨重,好在救回了八成的孩子,那之后他们立刻拔营东迁,不出意外地遭到北凉正规军追杀,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曾是西部最大部族的叱灵部就只剩下百余人,其中过半都是妇孺,天宋的大军若攻过去,留在营地的族人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而且若被抓到,他们就成了战俘,天宋对战俘一向没有仁慈之心。
叱灵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往外跑。
他得回去!他得回到族人身边!
“抓住他!”仇武稳稳坐在位子上,只大喝一声。
营帐外的守卫和巡卫听到这一声喝,就齐齐围向刚从营帐里跑出去的叱灵旸,毫不犹豫,如狼如虎,不消片刻就将叱灵旸擒住。
“旸!”白鸾兰九追着叱灵旸跑出帐子,见到的就是叱灵旸被擒的场面,白鸾兰九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段南歌,“夫人!”
暗叹一声,段南歌起身,款步走出营帐,看着奋力挣扎的叱灵旸,柔声细语道:“你想要粮,廖氏可以卖你。”
叱灵旸怔住,可看了看段南歌,叱灵旸撇开头,不甘道:“我没钱。”
部族圈养的牛羊都留在西边了,他们随身带着的行李也多在半路遗失,把所有幸存族人手里的钱都凑在一起也不够买粮的,若不是没钱买粮,他怎么会带人来军营偷军粮?
被叱灵旸的耿直逗笑,段南歌道:“钱我可以借你,你要多少粮?”
“为什么?”叱灵旸警惕地看着段南歌,“你想要我做什么?”
叱灵旸不相信这世间还有纯粹的善意,他不相信段南歌的慷慨背后会毫无目的。
看着白鸾兰九,段南歌眉眼带笑:“因为兰九求我,而我还挺中意兰九的。”
叱灵旸更加警惕:“那你想要兰九为你做什么?”
段南歌哂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了兰九吗?”
叱灵旸咬牙。
“旸,你想要多少粮快跟夫人说!”白鸾兰九跺着脚催促道。
犹豫再三,叱灵旸还是屈服了:“一百人一年的粮。”
“一年?”迈着八字步从营帐里出来,秦渊一伸手就将段南歌勾进怀里,身子一弓下巴就抵在了段南歌的肩头,“要这么多做什么?你们还能活过一年吗?”
一听到这话,叱灵旸顿时凶狠地瞪着秦渊,喝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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