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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锦衣夜行:千面公主谍恋痞子特种兵 > 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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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宁的条陈到了杨隆兴那里,起初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真是很烦看到‘顾’字,想到苏家三人就恨得牙痒痒的,于是把条陈扣下,许久不给回应。

她知道承建司众人都把期望放在她身上,这已经不只关于她个人的功利了,还关系整个承建司的革新换代,他们急需真正的改变。

苏嘉宁等不下去了,与殷韶初商议过后,两人决定一道去右司丞署走一趟。

新相册封,政事堂开堂,目前仅有的一个司丞杨隆兴却变成了闲人。即使他能在卢远植倒台后,靠着多年积攒的实力照样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然而朝堂大势已将他抛弃了。

不受新丞相的待见,处于劣势,这对于一直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杨隆兴来说,是十分煎熬的。

这里有点冷清。

这是工部两位高层刚踏入司丞署时,所有的第一感觉。

递上官贴,司丞署的门房副官引他们入司丞政厅,几盏茶喝过,都不见杨隆兴人影,后有一个司丞署主簿职官出面,告诉他们杨隆兴此时并不在署内,请他们留下官贴,改日再来禀见。

两人进来时,明明见到杨隆兴的官车还在,听主簿一番推脱,便知杨隆兴是刻意不见他们。他们只能另想办法。

他们的官贴送进去之后,杨隆兴看到那贴子上的“殷”字和“顾”字就头疼得很,哪还有心思见他们?但又不好直接拒见殷韶初,他毕竟是相国之子,不好得罪,就故意称不在。

其实当时他不仅在官署,而且正在看苏嘉宁所写的条陈,以他从政多年的眼光看来,能写出这样的条陈,能有这般刚绝心智的人,绝对不简单。

又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苏嘉宁这一女流之辈,便更觉可笑。

促狭如他,向来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更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两日后,苏嘉宁收到杨府来人送的帖子,杨隆兴邀她明日晚间去江月楼饮宴,受邀的除了她,还有一些兵、工、刑三部的官场新人,来人还向她特意道,杨隆兴也是想借此机会跟她谈谈条陈之事,要她务必赴约。

分明的不怀好意。

苏嘉宁没有告诉殷韶初,回去与苏清玄苏清桓说起,他们都猜出杨隆兴的意思。苏清桓这一段日子见多了官场老人在新人面前耍的手段,不想姐姐亲眼目睹那些不堪之事,一直劝阻她赴宴。

而苏嘉宁不甘示弱,决心去看个究竟。

苏清玄知道这些都是她必须经历的,就没有反对,只让她随时保持冷静事事小心,然后他先抽空去了一趟江月楼,让江弦歌次日将杨容安请到江月楼去,又给江家父女打了招呼,以防到时候生出什么乱子。

次日,苏嘉宁散朝之后,本打算着男装赴宴,但见自己的衣橱里除了官服尽是女装,转念一想,便大大方方穿了女装,梳了发髻,敷上浅浅的粉,点了朱唇,细细地勾画了柳眉。

她不是江弦歌那样的美人,她通身显现出的从来不是女子的动人柔情,性别仿佛只是她的一个标签,而不是一种禁锢。

纵使因为这个性别在这个世道受尽了磨难,她也从未埋怨过,她一直尊重这个不被公平相待的性别,甚至比谁都体谅这个性别。

……

到了江月楼,苏嘉宁款款进入四楼最大的雅间望兰轩,杨隆兴与几位年长一些的官员已经到了,她从容上前与他们互相道礼。

那些官员虽知道她这么号人,但从未与她相处过,更难以适应她以女装示人的模样,她刚进来时,他们还以为是哪个走错雅间的名门千金,一眨眼,她已到他们面前开始附手行官礼了,弄得这些老派儒生一阵恍惚。

杨隆兴打量苏嘉宁,对那几位笑道:“诸位大人可别出神咯,这是朝廷的五品大员工部郎中苏大人,可不是来坐局的罗红阁姑娘,还直勾勾地看呢?官仪何在啊?”

那些人哈哈笑起来,故意迎合杨隆兴的讽笑。

苏嘉宁面色恬静如初,客气一笑,道:“司丞大人说得极是,下官这般姿色,怎能比得上诸位看惯的烟花女子?不论识人的眼光,论辨蜂识蝶,大人的眼光还是谁都比不上的。下官佩服之至。”

杨隆兴的面色微恙,迅速敛起不悦,与那几位又尴尬笑起来。

其他年轻官员陆续到来,众人落座,今日是杨隆兴做东,他位最高,坐于主位,几个资历稍长的官场老人坐在离他最近的两侧,那些分别是兵部与刑部的高级官员,接下来离他最近的是苏嘉宁,在年轻人中她的官职较高,那些刚涉官场不久的男子还有些不愿与她见官礼,见了,她就坦然受之,从容回礼。

点了曲乐,传了酒菜,一番寒暄应酬,他们大多是以听杨司丞训导为名来此聚会,难免说不少场面话,虚与委蛇阿谀奉承自是不在话下。

年长的官员就一本正经地念叨自己的“当年功业”,向年轻人展示自己的“地位非凡”,也不论自己官职高低,总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张嘴就是家国天下忧国忧民,闭嘴就是苦口婆心谆谆教导。

年轻的官员则是面上装作谦和,实则互相讥讽,主要讨好杨隆兴,与各位长官套近乎,时而装傻充愣,时而巧舌如簧,口口声声尊称前辈,心心念念求出头之机。

推杯换盏,斛筹交错,看似一场寻常宴会,谈天说地其乐融融,其实都是在绞尽脑汁靠手段夺名利,谈笑间,权钱人脉交错相应。

苏嘉宁只是随意应付他们,他们一开始也没怎样,她便抱着看猴戏的心情旁观这些男子的酒场交际。

可杨隆兴是不会任她如此轻松的,他把全场的话题引到苏嘉宁身上,说这位女官如何如何,装作很赏识她很关心她的样子,对她问长问短,一会儿夸奖,一会儿讽刺,试探她,威吓她。其他人知道他的意思,也都附和。

可苏嘉宁都一一应对回去了,她向来不愿意花力气在这明嘲暗讽的口舌之争上,却也从来没有吃亏过。

该回击的时候回击,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了。

酒过三巡,众人微醺,他们事先就叫好的“歌姬”们来了。

苏嘉宁知道,这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江月楼作为一清雅之处,规矩上是不能让烟花女子入内的。但这些达官贵族们宴请吃酒,向来习惯叫姑娘陪局,江月楼也不好得罪,只能为他们开一“后门”,前来应局的青楼姑娘都以“歌姬”为名从那后门进来,到雅间中陪他们应付酒局。

许多官员都有自己偏爱的陪局姑娘,往往直接递一张条子到罗红阁,那些姑娘就跟去见老相好一般,梳妆打扮,争奇斗艳,而且各个舌灿莲花乖张伶俐,喝起酒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些姑娘知道江月楼的场面规矩,不好让局客为难,所以在外面还规规矩矩小步垂首的,一进雅间门,就立马换了个样子,娇声迭起,腰肢扭动,柔弱无骨地往自己恩客怀里蹭,不知多亲热,多恩爱,简直比他们家中的夫人小妾还要了解他们。

当然,来陪局的,也并非只有女子。

他们爱好各异,在这场下寻欢之时,彼此皆心知肚明习以为常,而且有很多人以“特殊爱好”为荣,早就忘了什么礼义廉耻,不惜一掷千金去猎奇,以满足自己的虚荣与私欲。

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纵情享乐,无视人伦,大齐官场的糜烂可见一斑。

杨隆兴的陪局最先到,他怀里倚着一个年轻貌美伶伶俐俐的红衣女子,名作秦红墨,眉眼如丝,风情万种,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见那老辣的做派,一看就是是厉害人物,与杨隆兴打得火热,在座官员都要敬她几分。

他的左手边还坐着一美貌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散发不簪髻冠,眉清目秀,略微懵懂,着藕色薄衫,与秦红墨是一对亲姐弟,两人一起陪局。

他在一旁低眉顺眼地斟酒布菜伺候杨隆兴吃喝,杨隆兴看起来对他也是十分喜爱的,时不时勾勾他的下巴抚抚他单薄的背脊,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乖顺的宠物。

苏嘉宁看着这些做派放荡仪态全无的官员,旁观这堂上乌烟瘴气的莺歌笑语,只觉得令人作呕,以前是有听说官员私下作风如何如何,今日总算亲眼见着了,简直比传说更甚。

杨隆兴向她投来玩味的目光,作恍然道:“诶呦,看我们这一帮粗人,都忘了苏大人毕竟是姑娘家,怎能习惯这种场面?苏大人莫见怪奥,饮酒作宴都是要乐子的,诶,官场嘛,都是这样,你得适应啊。”

苏嘉宁漠然笑道:“嗯,不劳大人费心,下官并无不适,诸位尽兴则可。”

杨隆兴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哈哈,苏大人真场面人,奇女子也,嗯,既然请苏大人来饮宴了,也不好冷落了,不若本司给你叫个局如何?是要什么样的相公?”

堂上男女尽哄笑起来,乐不可支地打趣苏嘉宁,想让她难堪。

工部良材司的新任执事王原,最是油嘴滑舌善于溜须拍马的一个人,惯会挑拨是非,又无什大脑,喝了两杯酒就更为忘形,竟指着杨隆兴旁边的那个少年道:“这满场人物再没比得上司丞大人你旁边的这位小相公的了,司丞大人不如大方点,让他陪陪苏大人,省得苏大人寂寞难耐啊……”

杨隆兴笑得乐不可支的,一边捏着那少年的脸,一边对苏嘉宁道:“一个玩物而已,本司也没什么好小气的,给就给了,苏大人,就让这美少年陪你喝一杯如何?”

苏嘉宁忍了心中的怒气,依旧含笑,目光扫到那个少年,见他眼中有泪光点点,我见犹怜,显然不是老手,在这些人面前低声下气出卖皮相尊严也是无奈。

他们这样只是为了羞辱她,想把她吓走,她是不怕的,但她若真要了,杨隆兴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即使他嘴上说得那么轻巧,也不会容忍比自己官小的人抢自己的“玩物”。

“下官怎敢夺司丞大人所爱?还是罢了。”

苏嘉宁只作谦让,言语间眼眸一转,玉手掂杯,上身微倾,对旁边大放厥词的王原妩媚一笑,从容道:“本郎中与司丞大人的喜好不同,欣赏不了清秀少年,唯对如王执事这般的青年俊生心向往之。”

她的眼中自然流露出暧昧挑弄,亦如打量玩物一般,一只手臂从水袖中抬起,用玉箸触到邻座王原的面颊,弄得王原浑身一颤,她娴熟流畅的言语和动作足以让堂上男子吃惊,对他们来说她的笑都是带有侵略性的。

王原僵住了,瞬时不知所措,她的玉箸已经滑到了他的下颚,抬起他的下巴,他本能地躲避,却被她玉手一拉,身体失重向她的座位倒了过来。

她举杯,“不如王执事陪本郎中坐饮如何?我们共饮此杯啊?”

王原面上臊红,皮厚如他,此时都深觉受辱,想要拒绝,只见她倾身向自己靠拢,如作耳语,不着痕迹地在他耳边轻描淡写地吐露出一句话。

她面色如常,笑着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唇边,他神情呆滞,久久回不过神。

她在他耳边说的是:“要做摇尾巴的狗,也得找对了主人,别忘了我也能决定你的仕途何时终结。”

对着她近在咫尺笑意盈盈的面孔,王原的心都开始打颤,毫不夸张,方才她耳语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一般刺穿他的耳膜,她的笑就能让他胆寒。

他抬手捧杯,低头将她递的这杯酒一饮而尽,“谢郎中大人抬爱……”

她心满意足地点头,也喝完一杯酒,随性地扔掉杯子,直接用手拍了拍他酡红的脸,逗弄道:“对,就是这样,要听话……”

王原面红耳赤,愣愣点头,呆坐在一旁,她继续与其他人应酬,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堂上之人都有些愣神,被苏嘉宁大胆的举动弄得反应不及。

她倒酒再饮,向他们举杯,唇角浅笑:“诸位大人,我们共饮此杯,以谢司丞大人盛情招待。”

她的大方,她的温柔,都不是寻常所见,每一个笑,每一句话,似乎皆带有天生的威迫力,让人很容易受之牵引,潜意识里是天然的顺从。

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和顺地随她举杯将酒饮尽了。

杨隆兴对她刮目相看,却也没这么轻易放弃,心里对她暗恨之。

其他几位官员的坐局稍微来得晚了些,最后进来的是一对孪生姐妹,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貌若天仙,两张稍显青涩的面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身姿纤纤,含羞低首,让人怜爱。她们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成为一道养眼的风景,一进来便使那些好色之徒垂涎欲滴,连苏嘉宁一女子都不由得看呆了。

这样的妙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上,更让她感到心疼。

秦红墨对杨隆兴娇笑道:“这对孪生子可是我们罗红阁的新人,还是雏呢,第一次陪局,芳姑特意让她们来侍奉司丞大人,说司丞大人你若喜欢就要了去。”

“好好好……”杨隆兴都看痴了,连连称好。

“两位姑娘有什么才艺?”他问。

其中一个道:“回大人,奴婢会舞。”

他抚须,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跳舞有什么意思?这孪生子可是奇观,本司一直好奇,你们两个面容生得一模一样,但人总有不同吧?不知你们身上可有能分辨出不同的地方?”

那少女羞涩道,“我们姐妹腰间皆有胎记……一人是蝴蝶形,一人是鱼形,故而父母能够分辨……”

“是嘛?还有这等奇事?本司倒是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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