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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锦衣夜行:千面公主谍恋痞子特种兵 > 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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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街上,不惹人注意的街角处,有一简朴小摊,扯着一块麻布为招旗,上书“妙笔生花”,一布衣书生模样的青年当街而坐,提笔蘸墨,在薄笺信纸上流畅书写,字字珠玉,挥笔间如行云流水,耳畔无一字,而落笔有千言。

不消片刻,他停了笔,掂起信纸风干墨迹,双手奉于对面而坐的中年妇人,“夫人,家书已写完,还请你过目,若不合意,晚生再改。”

妇人没有接,而道:“我识字不多,小先生可能念于我听?”

“好。”他点头浅笑,平声念道:“君见书如晤……”

他读至最后,落音抬头,却见妇人眼泪连连不住拭泪,更有许些行人闻声驻足,与之一般感怀落泪,成街角一奇观。

他将书信封好,交于妇人手中,拿出备用的手帕给她,安慰道:“千金易得,家书难求,夫人快去将信寄了吧,你的夫君定然也是盼望多时。”

妇人连连点头,感激不尽。这一个客人走后,其他旁观者争相上前,让他给写家书、情书、文书、悼文,甚至有书生前来向他讨教诗词,路人越聚越多,或哭或笑,皆是因为他笔下之字,长街之上求文的人竟排了数丈,堵住了街口,有人出钱“插队”,有人为此争吵,甚是热闹。

他连写数十封信,下笔有万言,而无一字停顿为难,往往一气呵成,切合情理,让人叫绝。

街对面,不远处的如意酒楼二楼上,坐着卢远承,他在窗边饮酒,刚好可以看见那一处书信摊,他遥望着顾清桓,抿着酒,眼神中有些轻蔑,又有些别样的钦佩。

卢远承收回目光,哼了一声,不屑地讽道:“都写了一下午了,难道他就不累吗?什么人嘛这是?无聊!”

旁边的随从不禁轻声吐露:“可是公子……你都看了他一下午了,难道也不……累吗?”

卢远承被酒呛了一下,咳嗽起来,瞪了随从一眼,“要你管!本公子乐意!”

随从也是嘴笨,连忙迎合道:“是是是!小的知道二公子乐意看顾公子,你继续继续……”

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酒也喝不下了,起身就要走,不经意间瞥了下窗外,见顾清桓好像是在谢客准备收摊了,而一群原在楼下喝酒寻欢的公子哥们正向那边走去。

顾清桓代人写信,一封只收五文钱,而今日竟赚得满满一铜罐,看来都有好几两银子。

马上天晚了,快到九方街最热闹的时候了,他不想太招摇,就起身送走了还在排队的客人,准备收摊,看着满满的钱罐,也会心一笑,觉得可乐,自己去抱还有点抱不动。

“顾公子这就收摊了?今日赚得不少嘛?看来就算顾公子得不到功名,也能以此养活自己了,哈哈,只是这一罐钱都不够本公子一顿酒钱的,可惜了顾公子这才华啊~”

一群公子哥拥嚷着走过来,都是之前与他相识的酒肉朋友大多是纨绔子弟,此时都在嘲笑他想给他难堪。这也不是第一回了,顾清桓不搭理他们,收拾了桌布笔砚,扛着招旗抱着沉重的铜罐,自顾自离去。

但那群人不肯放过他,几个人把他拦住,无赖地让他帮写情书,出言猥琐,拿银子羞辱他。

他寡不敌众,只得闷声隐忍,夺道要走,却被人伸腿绊了下,摔到地上,铜壶咚地坠地,铜钱洒了一地,他憋屈地蹲在地上捡,他们还到伸脚踢踏,抢他的铜钱。

卢远承早出了酒楼,就站在那里望着这边,看到顾清桓此时的慌张狼狈,不禁乐了下,眼眸一转,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对随从道:“去对面钱庄,把这一百两都换成铜钱。”

随从照办,结果从钱庄抬出一箩筐铜钱,他让他们抬着铜钱上了书信摊正对面的酒楼,他上了楼,吩咐随从去跟那些公子哥说话。

随从拦住他们,笑道:“诸位公子,诸位少爷,我们二公子在那楼上瞧见你们了,见你们玩得开心,想与你们同乐,来,你们看,我们公子有东西送给你们。”

那些公子哥一听是卢远承,赶紧跟着随从走到酒楼下,抬头看。

卢远承在二楼窗边轻摇折扇,笑道:“诸位可尽兴啊?你们这么喜欢铜钱,不如直接找本公子要呢,难为一落魄之人有什么意思?本公子送你们便是。”

他折扇一挥,身旁的随从抬起箩筐,将整筐铜钱瞬间倒了下去,那些得意洋洋的公子哥反应不及,被如雹而下的铜钱砸得鼻青脸肿,惨叫不断。

顾清桓也蒙了下,抬头望向卢远承,他面无表情,卢远承玩味地笑着。

那些公子哥骂骂咧咧地落荒而散,铜钱尽被路人和乞丐抢走,在这街上玩乐的人也都清楚那些公子哥的劣行,不少人觉得卢远承此举大快人心。

顾清桓却没有感谢他,直接要离开,一转身却被卢远承的两个随从拦住。

他们请顾清桓上楼,顾清桓不上,他们就挡着他的路,左拦右拦纠缠起来,看得楼上的卢远承很不耐烦,道:“拦什么拦?直接架上来就是!”

于是顾清桓就被两个强壮的随从架上了酒楼二楼,与卢远承单独处于雅间。抱着铜罐,低着头闷声不语,一脸愤懑。

卢远承上下打量他,道:“我知道你在怪我,但今日我好歹算是帮了你吧?你就不能给个好脸?”

他气得喘了几下:“你这叫帮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在羞辱我!”

“是啊!我就是在羞辱你!”卢远承倔强道:“但我不准他们羞辱你!”

顾清桓开口骂道,“你可耻!”

卢远承立即回:“你可恨!”

“你不知羞耻!”

“你不知好歹!”

“你不学无术!”

“你……长得丑!”

“你才长得丑!”

……

两个人骂着骂着,也都烦了,在动手之前及时停了下来,都沉默了。

后来卢远承转面凑近他,先开口道:“诶,清桓,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待你与他人不同,你若是有心,定然是知道的,但是奈何我父亲要那样对你们顾家,我也是没办法,见你落魄至此,我实在不忍心啊……”

他拍着顾清桓的肩膀道:“清桓,清桓,我们重拾旧日友情如何?”

……

当晚顾清桓回家后,将此事说与父姊听:“卢远承自知才学不足,想让我再为他代笔谋事。我就按计驱使他与卢远泽相争,叫他拉拢贵族子弟,以此在朝堂上培植势力,他也同意,所以,我会在下一次科考中帮他拉拢之人代笔答卷中得功名……”

……

几日后,早朝一散,卢远泽没有在宫中停留,急急赶往工部官署。

车夫见他神色匆匆,就自觉地加快速度,到了官署外,他却又不急了,下了马车,走进去,向署门管事问了句:“早些时候可有人来?”

管事回道:“诸位大人还未到署,大人您是第一个……哦,不,小的糊涂,是有人来,不过是一女子,拿着侍郎大人您的荐书到此,说是来任参事的,小的觉得奇怪,但见她所拿书信的确是大人笔迹,只好让她进来了,不知……”

他直问道:“她在哪里?”

“后廷图样工事房。”

他继续向前,走到工事房外,见那房门大开,周围寂寂无声。

门内,一青衣布裙的女子,背影绰绰,于许许多多画架之间,面向堂内正壁,背手而立。

她的面前,是放大了几十倍几乎占满了一面墙的广和宫建筑图样,她就这样静静地立着,在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作品。

“清宁……”他屏退旁人,走进工事房,唤了唤她。

她闻声回头,面上笑容淡淡,卢远泽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有点蒙神。

她走向他,问:“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卢远泽摇摇头道:“哦,没什么,只是刚才恍惚有那么一瞬,我突然觉得……好像从来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她没有止步,离他越来越近,苦笑道:“有嘛?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他也笑自己傻:“一时错觉吧,我知道就算你真的开心也不会让我看出来的。”

顾清宁驻足,两人之间有一步之遥。

“可你还是看出来了……”

这话在她心中响起,却没有说出来,她说出口的话是:“这是自你大婚之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呢,怎么样?还好吗?她还好吗?”

“你是问郡主?”他尴尬地笑笑,回道:“她很好,什么都好,很单纯,毕竟才十八岁,满心的烂漫,只是粘人些大,我每日回去晚些她就闹得不行……不过跟远思倒是最为投缘……”

她道:“毕竟才二八芳华,又是晋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娇贵点是自然的。至于跟二小姐投缘,那也不奇怪。”

虽然顾清宁很淡然,但卢远泽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跟她进行这种话题了,转而道:“清宁,此刻你虽已在工部,然而我不能再帮你什么,你亦清楚女子入官署会遭受的种种,自此都只能靠你自己去化解了,你我不能在他人面前有交集,最要紧的是更不能让我父亲或我家人知道我将你荐进了工部,你可明白?”

她点头,挑眉:“我自然清楚。”

卢远泽看了眼墙上的图纸,依稀听见前廷有人声,便知是同僚们到署点卯了,问:“这很难啊……你真的要这样吗?”

顾清宁有些讶异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果决地回答:“我确定,再难,我不惧。”

他想了想,道:“你进工事房,我事先已跟建工执事梁正卿打过招呼了,他是聪明人,定然不会多问,我现在倒是担心,直管工事房的司监们……他们定然回来找我问原由,今日恐怕不宁……”

顾清宁直道:“你今日不见他们便是,过些时日他们看我看习惯了,就不会闹了。”

他急得摆手:“清宁,这个关头了,还说笑?我在官署里,怎么躲开他们?”

“我是说,你这几日不用在这儿,他们自然闹不到你面前去,你就回家避几日如何?反正你在这,你我皆不便,难免落人口实。”她道。

卢远泽觉得她越说越荒谬,“不行不行!”

“你是怕我在这有所暗图?你对我不放心,要防着我是吧?”她靠近他,笑着问。

被她一眼看出心中所忧,卢远泽难堪道:“清宁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怕你在这受排挤而孤立无援……”

两人已近在咫尺,顾清宁深望着他,突然掂起脚尖,攀上他的肩膀,在他颈项间用力一吻。

卢远泽整个人都惊颤了一下,生怕有人来瞧见,脸上也猝不及防地红了一阵。

顾清宁迅速放开他,他还在呆滞中。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在他颈项上留下的痕迹,示意他看一眼旁边光可鉴人的铜制案板。

他立即看见自己脖子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深色吻痕,任他怎么揉搓都揉搓不掉,这时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参事们就要过来了,他实在气闷,“你真是疯了!”

顾清宁坏笑一下:“还记得十八岁那年,我脖子上第一次有这种痕迹,怎么弄都弄不不掉,吓得我不敢回家,还好你买了一条狐裘围脖给我才挡住了。但这时候还未到隆冬,用围脖遮拦恐怕你是指望不上了,还是找个地方避几天吧,我的侍郎大人,不,是郡马爷。”

卢远泽又气有急,捂着脖子快步走了,不敢去前廷,直接绕小路从官署后门溜出去,到了人前,难免遇到认识的人,问他,他只能说是脖子上有些擦伤,更不敢回相国府受家人追问,在马车里就想出主意,让随从去通知家里与部里他有急事要出门一趟,自己则到客栈中避着,再另寻他法。

他走后,顾清宁独立工事房内,正对大门,端臂直立,望着工部最底一层的属员——参与图纸细化完善的参事们成群地向这里走来,涌到她面前。

她知道自己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这第一步,她走出了。

她没有成为第一名门的新娘,她没有成为高墙华苑中的贤妻良母,她没有处于绣阁闺房……

而是在这里,在这官场最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立足,向前,成为了她自己。

世间仅有的顾清宁。

工部属员们纷纷就位,开始了一天的繁忙公务。今日对于后廷工事房的所有人来说,最惊奇的是,他们一早到署,在这里见到了,女子。

这些参事们都是临时任职,甚至不算工部的正式属员,无官无级,有的不过是成为正式官员的可能性,却一个个自视甚高,围到顾清宁面前,百般缠问。

顾清宁不想跟他们多费唇舌,刚想搬出自己早先准备好的说辞应付他们,却听工事房外有人语气严厉,斥了一声:“这一个个的是在干嘛?到署了还不好好干事!在这瞎胡闹!不就是一女子嘛?你们没见过女子嘛!把这工部当什么地方了?罗红阁啊?让你们尽看女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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