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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后,她依然那样看着我,于是,我也冲她笑。她非常惊讶的看看我,又看看她自己,然后走过来和我聊天。
她知道的东西可真多,我的功课她都会,我不知道的事情她也知道。和她聊天我很开心。就这样,快乐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雷霆描述着,不知不觉,露出温和的微笑,这是他那张冷峻的脸不太常出现的表情。那微笑,就像第一次见到林若曦时,他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真诚。
暮寒看着他,耐心听着。
“突然又有一天,来了一个道士,他让那个姐姐跟他走,说去她该去的地方。我当时特别想拦住他们,可是,我没做到。她被道士带走了……”
雷霆的目光看着前方,瞬间,表情就变了,那是充满痛苦、充满遗憾的表情,继续说道:“那是让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我应该拼尽全力去阻拦他们的。可是……唉!”
“那个道士为什么要带走别人家的孩子?”暮寒问道。
“她不是人。”雷霆淡然地说道。
“不是人?就是你说的那只鬼呀?”暮寒惊讶地问道:“你从小就能见到鬼吗?”
“是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鬼!”
“鬼?你当时知道她是鬼?”
“我知道。”
“知道还和她聊天,你不害怕?”
“呵呵!不怕,寂寞到让人不怕鬼,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雷霆苦笑了一声说道。
“我想……应该可以明白吧。”暮寒点头,是啊,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雷霆继续说道:“其实,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因为,她走路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我也偷偷在她身后摸过她,摸不到的……”
“你,不会这么小就被鬼迷惑了吧?”暮寒浅笑道。
“那算迷惑吗?我只是喜欢有人陪我聊天,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太寂寞了。”
“是啊!理解。”暮寒很有感触地点头。
“嗯……”雷霆也点头。在这个问题上面,两个人真的很有默契,都是年少时的不幸经历,让他们有了与众不同的情感领悟。
良久之后,暮寒问道:“那,后来呢?她真的被那个道士带走了?”
“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记得她当时的眼神,是恐惧的,求助的……我应该帮她,可是,我却没有,我当时吓坏了,动都动不了。
后来,就是前些天,我找到了那个道士,就是施宇之前抓的那个。他说他给我施了法术才导致我不能动。
可是,我当时心里是非常害怕的,是我的恐惧害了她……所以,师父点化我可以做冥域领军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想再见到她?”
“是啊,我想找到她,跟她说声对不起。”
“结果呢?”
“没找到!”雷霆摇摇头,脸上流露出更加遗憾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是真的道士,也不是要带她到该去的地方,他是炼魂的假道士。
是我做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让那假道士带走她,我就算拼了命也应该保护她……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有这种勇气?”雷霆懊悔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她为什么不求救呢?或许有别人可以帮到她?”
“不知道,也许,她怕真实身份吓到我?也许,看我太小,知道我也帮不了她,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总之,是我懦弱,没有挺身而出,觉得不对劲儿却什么也没做。是我害死了她,而且是永远的消失……”
“别自责了,那时你还是个孩子。”
“什么理由也不能让我原谅自己,若曦长得非常像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她只是被妖王蛊惑了心智,我一定要救她出来。不知道若曦是不是她转世的凡体?”
“冥域的资料没有记载吗?”暮寒问道。
“查过了,没有。记得师父说过,经过炼化的灵魂不会被记录在册,因为,那是真正消亡了……”
“炼化?你怎么知道被炼化了?”
“上次你们抓住的假道士,我问过他了,他说那个女孩儿被他带走了炼化了十年,成功将至的时候被一个男孩子抢走了……”
雷霆突然停下,看向暮寒,惊喜又期待地问道:“能够让那个道士有恐惧感的孩子应该也没有几个?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你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印象,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救过一个女孩子吗?”
暮寒思索着,“十年前的事情啊,让我想想……遇到师父的那天我好像救过一个魂,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和若曦长得非常像,你没有印象吗?”
“我当时的心情太糟糕了,真的没有仔细看。”暮寒解释道。
“那你接着说,我看看细节对得上吗?”雷霆兴奋极了,催促道。
“那天知道我父母亲失踪的消息,我非常难过,一个人回家,没有坐车。路过很荒凉的一个小村庄时,遇到一个道士正在驱赶一个小女孩儿……
离开父母已经很可怜,还要被那个臭道士虐待,我看不顺眼就过去拦下他,并且让他放了她。
那道士不配合,我想揍他一顿的,可没等我动手,他很快就退缩了,我就把那小姑娘领走了。
带她离开时,才发现她没有形体,是个飘忽的影子,是个魂。”
“对啊,是个魂。还有,你再回忆一下,那个道士是不是穿灰色道袍的?阴阳鱼上面有蝙蝠的图案?就是之前在鬼道,咱们见过的那种图案,有没有?”
“袍子好像是灰色的,图案我就没注意……”暮寒摇摇头。
“应该就是她,你怎么不早说啊?”雷霆兴奋极了,腾地站起身,抓住暮寒的肩膀,摇晃着问道:“你知道我找她多少年了?人呢?你把她弄哪去了?听道士说她是快被炼好的丹,是被你抢走的……”
“你也没和我说过你要找的人是谁呀?而且,我执行过那么多任务,哪里还记得救过些什么人。”暮寒满脸无辜地解释道。
“好了,理由不用解释了,人呢?你把她弄哪去了?”雷霆继续摇晃他。
“别摇晃了,我能把她弄哪去?”暮寒挣脱他的手,整理着衣服说道:“你以为我会吃了她呀?我又不是靠吃丹修炼的?”
“那你把她送哪去了?应该没有还给冥域呀?”
“她被炼得仅剩一点儿神识了,留下等死呀?她被师父带走了,那种状态,除了师父应该没人救得了她。”
“你是说,她是被你的师父带走的啊?”
“是啊,被我师父带走的。”暮寒点头。
“再之后呢?人呢?” 雷霆期待的眼神儿看着他。
“后来我问过师父怎么安排的那个魂?师父说她体力恢复之后就安排在神域就职了。”
“就什么职?你有没有再见过她?”
暮寒摇头,道:“我没多问,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师父说安排妥当了,我就没再问。”
“哎呦?也对,你和她又不熟。”雷霆这个遗憾呀,又抓住了暮寒的肩膀,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令师尊,她现在任什么职,过得好不好?我想见见她!”
“有机会我帮你打听消息,先松手。”暮寒推开他的手,问道:“你这架势是请人帮忙吗?”
“你是神域统领,你不记得每个人的模样吗?你看他们操练时应该不戴面具吧?她和若曦长得一模一样,你就没有印象吗?”
“是不戴面具,但是练兵时能记住谁的模样啊?你也见过阅兵式,你能和我说说,成百上千的人群中,装扮还是一样的情况下,你能找出谁来呀?”
“那倒也是。”雷霆失望地点点头。
“别担心,我会帮你留意的。”暮寒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10月1日
十一假期,等施宇处理完医院的事情,晚上十点,六个人趁着夜色,整装出发。
邵峻恒准备的大型商务车真是方便,不仅解决了六人一辆车的问题,还可以冲咖啡、做简餐,增加了不少自驾游的乐趣,一路欢声笑语。
“恒少,你先开几个小时啊,十点钟我接你的班,别再疲劳驾驶了。”施宇热情地叮嘱着。
“好,没问题,你们先歇着,冲好了咖啡给我送一杯过来啊。”
“我来冲。”季雯萱主动帮忙。
突然,骆雨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急忙接听,问道:“妈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呀?”
“听姑姑说,这个假期你和朋友们自驾出游?”那声音有些严厉。
“是呀,您和爸爸加班回不来,我就自己安排了,一共六个人,很热闹。”雨竹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开心地道。
“那孩子也和你们一起?”
“谁呀?”雨竹的目光最后刚好落在身边暮寒的身上,她也顿时明白了妈妈的意思,道:“呃、是呀,我们……在一起。”
“你们下一站到哪里?我和你爸爸想见见他,定个时间地点,我们直接飞过去。”
“啊?”雨竹一惊,问道:“不是说春节回来再说吗?怎么这么快,还要见面啊?”
车厢内顿时鸦雀无声,除了开车的邵峻恒,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骆雨竹。
雨竹非常窘迫地看着异常安静的众人,低声对着手机解释道:“我是说,我还没有和他说过,这样不太好吧,太唐突了……而且,这次是好多人的聚会,不太方便呀!”
闻言,骆妈妈瞬间提高了嗓门,那声音不用开免提,也能让身旁人听得清清楚楚:“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和我女儿谈恋爱谈了那么久,还不该见见父母吗?
非要木已成舟先斩后奏是不是?没什么可商量的,告诉我时间地点,否则,你们现在就给我断了来往。”
“我知道了,我问问大家下一站会到哪里,再给您回电话啊,小声一点儿。”骆雨竹急忙回答,那感觉真是窘迫至极。
“下站去哪儿都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好好好,我马上问,一会儿给您回复啊。”雨竹说完,匆忙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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