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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舒娥的名字枫山镇并不陌生,锦薄辛与玉郎敛原是故交,早有婚约,所以才有锦尘夜与玉舒娥的婚事,谁知锦尘夜见到玉舒娥后以死相逼,硬是休了玉舒娥,锦薄辛过意不去,亲自登门道谢,聘礼也不收,但面子上始终过意不去,几年来与玉家渐渐疏远。
湖心亭内的锦薄辛一听玉舒娥腾地站了起来,急着就要去一看究竟,旁边年迈老者按住他,道:“先看看再说,人也不会跑。”
“你、你真的是玉舒娥?”记忆中的玉舒娥脸大如盆身形臃肿,与眼前的娇小美人判若两人,若说她们是一个人,打死他都不信。
“我为什么不是玉舒娥?”玉舒娥心里忐忑,周围陆陆续续冒出各种声音,玉舒娥分神细听,大概明白七八,“怎么?我瘦下来锦公子就不认识我了?”
“我……”锦尘夜脸色通红,不同于刚才的羞愤,眼前的玉舒娥貌若天仙,气质不凡,锦尘夜一时失神,忽听玉舒娥又道:“不如让我也弹一首曲子?”
“什么?”人群又一阵躁动。
“不合规矩啊?”
“这个真的是玉小姐?怎么和传闻中不同?”
湖心亭内,锦薄辛还是有些坐不住,很快有人从台上下来请示老者,老者点头,复而对锦薄辛说:“听听这丫头弹奏一首你再去看人如何?”
“凤老先生,我已多年没有见过小玉儿,当年是我愧对她,让她名节受损,我这个儿子啊……唉……”锦薄辛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玉舒娥不紧不慢走上高台,台上放着一把七弦琴,琴尾凤纹赫然入目,玉舒娥轻抚琴弦,回想起当年之景,指尖传来微微刺痛,她仔细看去,原来是琴尾凤目的地方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君不鸣啊君不鸣,无论是真是假,我就当你还在吧!
指尖轻拨,回忆接踵而至,红枫遍野,如火如荼,一人静坐树下,她一边吃着新鲜的葡萄,一边听他弹琴,曲调悠然,如山间浮云恣意快活,红枫簌簌,畅游山水,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洒脱,其实只有一瞬。
她回头,提起一串葡萄,琴声忽然变得激荡,直冲云霄,像是满腔抱负不得抒发,压抑在胸口,如重锤击鼓,在她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红霞铺天,像极了凤凰,天边红云诡谲,只见山间群鸟翱翔,如百鸟朝凤,盘旋在两人上空久久不去。
清冽琴声久久不息,最后归于平静,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的一生哪怕只有一次恣意妄为,此生无憾。
如今,可有遗憾?
玉舒娥不禁在心底问出这一句,然而无人应答。
明明是鹤聆仙音的曲调,却弹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场内所有人停止呼吸,生怕一个响动,打断了这惊世骇俗的琴声。
白鹤起舞,展翅翱翔,湖心亭周围的小丘上,不停地有白鹤从四面八方飞来,或嬉戏追逐,或掠湖而立,就连高台上也飞入三只白鹤,围在玉舒娥周围。
最后一音轻落指尖,玉舒娥心绪重归平静,台下众人良久才回神。
湖心亭内,凤老先生被人一个少年搀着缓步走出,望着台上的玉舒娥朗声问:“敢问玉姑娘此曲何名?”
“难道不是鹤聆仙音吗?”玉舒娥笑着回道。
凤老先生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鶤天献舞被改为鹤聆仙音,如今谁还听过真正的鶤天献舞?
玉舒娥在众人惊叹中缓步走下高台,台下,锦尘夜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张了张口,“你……你……”
“我如何?”玉舒娥笑问,不等回答转身离开。
锦尘夜呆呆的看着玉舒娥离去的方向,那里金二公子笑着向她伸手,玉舒娥微向后一瞥,抬手放在金二公子的掌心,周围一声惊呼,两人手牵手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啊!”不知是谁喃喃一句,锦尘夜眸底一沉。
玉舒娥与金二公子还没走出雅颂小楼多远,背后突来一阵急喝,一群家仆模样的青衣人追上两人,“玉小姐且慢,玉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玉舒娥脱口问。
玉舒娥从来时就惦念着的湖心亭,如今终于被带到了这里,玉舒娥对锦薄辛不熟,除了搜寻玉舒娥本身的记忆外,剩下的就是听周围的八卦声,从而判断揣测。
清风送爽,湖心亭景色宜人,刚才玉舒娥一曲过后,比赛结束,至于谁拔得头彩这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凤老先生上下打量玉舒娥以及她身旁的金二公子,他旁边站着一名少年,少年目光炯炯,浓眉俊朗,器宇不凡。
凤老先生让两人落座,锦薄辛不敢相信眼前女子竟然是玉舒娥,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再看玉舒娥旁边丰姿俊雅的男子,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是和小玉儿有几分相像,也可能是我多年未见,如今你消瘦下来,几乎变了个人。”锦薄辛自语,又问:“小玉儿可还记得我?”
“嗯。”玉舒娥乖巧点头,盈盈笑道:“伯父。”
“唉……”锦薄辛说着不由一叹,“如果不是我那不孝子……”锦薄辛看着玉舒娥,越看越觉得可惜,“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夫君,金王爷的二公子,金千诺。”玉舒娥扭头,金二公子目光怯怯,小心翼翼的朝玉舒娥身后缩了缩,玉舒娥脸色微沉,解释道:“他……他就是这个样子。”
“哦哦……”锦薄辛收起疑惑,道:“既然到了枫山镇,小玉儿不介意的话就住在我府上吧!不知道玉兄近几年过得如何,那次事件后,我也无颜登门拜访,甚是惭愧啊!”
玉舒娥颇显犹豫,但碍于情面,只得勉强答应。
客栈内荷叶左等右等没等到玉舒娥,却等来锦府家丁,不由分说的帮她收拾好行李,连人带车的拐进了锦府。
锦府内,玉舒娥被安置在了别院中,几个侍女忙里忙外,又是添置家具又是打扫院落,好像玉舒娥要在这里住上好一阵子,屋内焕然一新,梳洗后的玉舒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貌,微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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