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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婆离开后，若筱筱和羽凌聆远远看着她佝偻的背影，羽凌聆作势要走，若筱筱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跟上啊！”羽凌聆理所应当的回道：“她常年不在村内，又是村子里的神婆和牙婆，这种人真是让我好奇呢！”
若筱筱红着脸，目光中透着少年时的倔强，羽凌聆不由一笑，问：“难道你不好奇吗？”
“你为什么还能对着我笑出来？我之前是真的想杀你。”若筱筱突然道。
羽凌聆回身，她比若筱筱略高，若筱筱避开她的目光，摇头道：“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继续跟上她吧！看她要去哪里？”
“让你对我改观是不是太难了？”羽凌聆在她身后说道：“就像我想改变对孤鸿吟的看法，但是他说出的话还是令我怀疑，我可以理解。”
“但我感觉得出，你和以前不同。”若筱筱说完，大步追上前面牙婆。
羽凌聆低头沉思，复而一笑。
也许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若筱筱想说，却没能开口。
牙婆在村子里有一处破土房，房子因为刮风塌了一半，所以村里的人帮她在旁边搭了一个避风的草屋，牙婆不常在村子里，但出奇的受村人敬重，草屋摇摇晃晃，被风吹起草叶儿在空中打转。
尘土飞扬，牙婆掩着口鼻，刚经过一家，那家屋门突然打开，有人送了她些食物，牙婆笑着道了谢，抱着一兜东西仔仔细细的装进包袱里。
她的包袱又黑又旧，抗在肩上更显得她瘦小可怜。羽凌聆和若筱筱面面相视，若筱筱问：“她这是要回草屋去？”
羽凌聆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不可置否，“那我们今晚只得守在外面了。”
“这不是有一家客栈吗？”若筱筱道。
羽凌聆无声一笑，若筱筱涨红了脸，补充道：“就照你说的办。”
“野外是风沙大了些，不然你去客栈，一有消息我通知你。”羽凌聆反而道。
若筱筱固执道：“不必。”
“咦……这一家是……”羽凌聆加快脚步，牙婆走到一户人家，敲了敲门，门内一声粗犷喊叫，男子骂骂咧咧的打开门，看是牙婆，连忙把人请到了屋里。
“你认识这家的人？”若筱筱看出她神色有异。
羽凌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施了隐身咒，跟了进去。
“你们家闺女还卖吗？”牙婆笑呵呵，开门见山的问，因为她看到妇人身后躲着的小女孩，正是之前羽凌聆所救的芦苇。
芦苇还是穿着之前的破衣服，裤子上露着一个大洞，浑身发抖的躲在妇人后面，妇人战战兢兢的看着男子，男子大手一挥，大声道：“卖、肯定卖，要不是这兔崽子昨儿逃了，也不会耽误您一天时间。”
牙婆点了点头，从包袱内摸出一袋银子，数了数递给他，道：“那人我带走了。”
“走走走，归您了。”男子喜笑颜开，硬是从妇人身后把小女孩抓了出来，小女孩哭着去推他，男子一个耳光，打的清脆。
“这孩子不好管，不听话您随便打。”男子把小女孩往牙婆身边一推，牙婆抓住小女孩的手腕，小女孩低声抽泣，牙婆看了看，又客套了两句，带着小女孩便离开了。
若筱筱触景生情，刚要出手，羽凌聆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幽绿的眸子深不可测，“你想做什么？你救不了她。”
“哼！”若筱筱反手甩开羽凌聆，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男子原地转了两圈，嘭的栽倒在地，若筱筱怒气冲冲的看了眼羽凌聆，大步离开。
那年帛城，春暖花开，若筱筱偷偷从人贩子那里逃了出来，东躲西藏，生怕被人抓回去。街边吆喝着卖糖葫芦，来来往往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一人手里有一个，她吞了吞口水，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给你。”眼前一暗，那人买了两个包子，用油纸包着，塞到她怀里，她抬头警惕的看着他，想吃又不敢吃。
“我没有下药。”那人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把自己咬过的递给她，她忙接住，也顾不上烫嘴，吃的狼吞虎咽，等到一个吃完，吃第二个的时候，她把包子递给那人，那人笑着又咬了一口给她，她这才放心的吃了。
“我不是坏人。”那人笑着说，眉目英挺，眼底温柔。虽然身着道袍，看起来像个修仙者，但是三府神州假冒修仙者的人很多，如同那些人贩子，骗她的时候个个装的都像好人。
她不信，吃完扭头就跑，那人远远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筱筱？”羽凌聆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她一顿。
羽凌聆绕道她前面，指了指那间半倒塌的土胚房，旁边重新搭了一间茅草屋，牙婆在外面一边生火做饭一边念叨，小女孩与她保持距离，不多会儿，牙婆招呼小女孩过来，两人一人一碗菜粥。
“三府神州有那么多坏人，但也有好人不是吗？比如说……”羽凌聆没有再说下去，望着牙婆和小女孩，道：“再看看吧！看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我救不了她。”若筱筱深吸一口气，道：“我小时候也是被爹娘卖给了牙婆，那时我才九岁，牙婆把我卖到了青楼，我看到那些不听话的小姐姐每天都被打的死去活来，又不敢反抗更不敢逃跑，心想着大不了一死，就逃了出去。”
“结果不出一天就被人抓住，拖回去狠狠挨了一顿打。”若筱筱语调轻缓，“他们打得我皮开肉绽，两条腿险些打断，估计看我模样还不错，打了一顿后又让人来救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几个姐姐不停地劝我安慰我，至少和外面饿死街头的人比起来，这里起码有口饭吃。”
羽凌聆没有插话，若筱筱接着道：“伤好后我表现的乖巧顺从，一晃眼便到了十二岁，他们打算让我接客，我那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这次还逃不出去，就一死了之。但那一次我逃了，逃了后几次险些又被人卖掉，就这样风风雨雨忍饥挨饿度过了半年，流落到了帛城。”
“唉……不说了……”若筱筱说到此处，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不过看到她有些心疼，我还有师父，她……我却救不了。”
“这天下的可怜人多了，你能救多少？”羽凌聆冷声回道：“你师父性格太弱，这点你还是不要学他。”
“不提了，说说鶤皇人的事吧！”若筱筱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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