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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在邱姐家的农家乐聚会，参加的还是全厂工人，叶欢有了些兴趣，就恩了一声，说：“到时再说。”
三个人欢喜地站了起来：“大哥，哪你慢慢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叶欢没吭声。
三个人悄悄地走了，留下一脸狐疑的叶欢，小雪看不懂他，他现在又看不懂三个人的真正意思了。
岗前培训的内容与邱姐闲聊时，叶欢倒是知道一些，比如工厂的全称鸿图塑料编织印刷公司，公司成立的时间，管理部门的具体分布，上下班时间和假期制度，最重要的是奖惩制度，而因为是大集团公司下属的子公司，总公司有规模走上了轨道，就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因此培训时有必不可少的安全知识培训。
李主任虽然小气，但生产管理方面的确有经验，消防训练也是实打实做，下午叶欢路过车间外的一个空地，就见有曹副总，李主任，一些保安，数名消防武警，还有二三十个男女工人在那里将一个汽油桶点燃，熊熊大火在冬季依旧让一些女工尖叫。
听到这些大呼小叫，火光下的李主任却板起了脸，随机叫出一些工人拎灭火筒去处理，特别是叫得起劲的那几个女工。
一个女工拎着灭火器灭火后，操作不当，弄得一身的黑灰，脸上也是，她气呼呼地骂：“诅咒他和那个的事被抓当场。”
工人们听了都哈哈笑。
“你以为他家里的人不知道，只能是他那老挑在外地打工。”
“难道过年也不回来？”
这话提醒了叶欢，马上就是春节，每逢佳节倍思亲，叶欢看着天空，他不知道，会有谁思念他，他又该去想谁？
上午还没有下班小雪就提前从车间消失，却出现在那个饭馆，而下午直到4点过她才捏着一本厚厚的书来了车间，径直走到叶欢身边，将书递给叶欢：“小龙，你看看。”
小雪依旧穿着蓝布工作服，但干净得一尘不染，清香的体味瞬间让冰冷的车间有了许多的暖意，那些在闲聊的青工们也一个个站得笔直，朝这边看。
“我一看书就想睡觉。”叶欢不伸手。
“理论联系实际，你只是看了现场，设备维修手册难道也不看？”
这真是难为叶欢，特别是那些机修电工都盯着叶欢，似乎叶欢只要接过这手册就抢走他们的饭碗，见小雪对叶欢格外不同，一个电工就哼道：“厂里真是奇怪，一个外来的人居然也可以去办公室拿走设备手册。”
“嘿，人家曹总的面子真大。”
那个电工哼道：“我看他是吃里扒外，不知道设备资料是一个工厂的秘密吗？”
这些人这样说，叶欢反倒一把抓过那厚厚的手册。
只是略微一翻，叶欢顿时觉得吃力，密密麻麻的结构图不说，大段大段的汉字阅读起来也是感觉拗口。
“一个初中生，估计字也认不完，真是难为他了。”
叶欢对那个人笑道：“看来你也想和我打一架，想试试降级吗？虽然上班没多久，但据说春节前也会发一次奖金，你是不是觉得那奖金烫手，不想多拿点？”
这是个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招式，那些人只能闭嘴。
小雪一双眼睛也笑，她对叶欢说：“我是看你喜欢机械维修，这才帮你借出来，一次看不懂，就多看几次，何况你和这些安装师傅关系很好，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请教他们，相信以你的聪明，这些根本不是难题。”
叶欢不相信他的耳朵：“你夸我聪明？”
“恩，聪明，踏实，仔细，我很看好你，小龙，加油。”
小雪眼里没有其他杂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赞扬，叶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种小学生被老师夸奖的感觉。
相信小雪对他是没有任何居心的，因为她没必要，叶欢笑道：“如果问谁把这个厂当成自己的那么爱护，我觉得只有你。”
小雪笑了：“是吗？不过我觉得曹总邱姐他们也是爱厂如家，就算李主任有些小气，可管理方面也是颇有经验，比如慧眼识珠，把你放在杂工这个位置是物尽其用，如果他一开始就录用你为普通操作工人，相信大家也不会发现，原来你对机械维修保养这么在行，”
叶欢哑然失笑。
在小雪期盼的眼神里，叶欢郑重答应一定好好学习这维修手册，而不是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才看。
小雪满意地走了，比起昨天，今天她很少在车间出现，从进来到出去，除了那几位上了年龄的机修，那些曾经对她献过殷勤的人，她正眼也没有给一个，
这些年轻电工醒悟了，不可能与小雪搭上话，于是对叶欢就更加没有好感。
一个青工冷冷地说：“看来某个杂工要当机修了，恩，几位前辈，你们小心点，有人要撬你们饭碗了。”
“上午才赶走一个电工，下午就机修动手了，小动作可真多。”
几个机修工笑道：“我们老了，正该你们这些年轻人上，小龙，加油。”
说是这样说，脸上也有笑，可言语里酸溜溜的，叶欢也不解释，何况解释没用。
见叶欢充耳不闻，只顾忙他的事，这些青工说了一阵，也觉得没有意思，就换了话题，问：“晚上聚会你们去吗？”
“去，有酒喝，有牌玩，还可以唱歌，怎么不去？”
“李主任这次终于豪爽了一番，全厂工人全都请了。”
“不过我猜曹总肯定不会去。”
“后天就开始试生产，李主任这也是在凝聚人心，总公司上下领导都看着，只要生产正常，产品合格，李主任升官是肯定的。”
“是啊，虽然这个工厂的规模比起总公司那样的航母不算什么，可据说总公司特别重视，你们猜为什么这里负责的只有曹总一个副总，而没有一位老总坐镇？”
“为什么？”
“据说这个工厂是太子爷亲自谈好的一个项目，大老板拗不过太子爷，就给了五百万给太子爷随便玩。”
“太子爷？据说才大学毕业，就有几百万练手，有钱人培养孩子的确是不同。”
“据说是太子爷一个朋友给介绍的项目，太子爷就听了进去，觉得有前景，一心想做好，他们这些年轻人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要不然开发区其他工厂几乎都在等年后才正式生产，只有我们，这些天也在忙，估计春节和平时一样，都要生产。”
“年年过年，无非就是在家吃喝打牌睡觉，年年都是那样，去年手气不好，几天输了几千，一下就焉了，所以还是要包里有钱，那样平时也是过年，你们说是不是？”
“的确是这样，只要有钱拿，大年三十来上班也可以，何况还是三倍工资。”
说起三倍工资大家都有些激动。
本来也是试生产，又不是熬夜通宵，每天只是白天生产，加上新工厂新设备，自动化程度又高，大家天天看着机器，不懂也看懂了，于是还没下班，说起总公司大老板一家人，这些机修电工都来了兴趣，再也不再奚落叶欢，聚在角落里说着各自从各种渠道得来的小道消息。
看看就要下班了，大家都开始收拾，准备只要时间一到立即走人，这时一辆货车拉着一辆大吊车来到车间门口，在闲聊的工人们都走了出去，吊车下了货车等待着，没几分钟，一辆五轴大货车车厢上装着一个长达十几米的的大圆筒开到车间门口。
大吊车正是来处理这个大圆筒的。
大家议论纷纷：“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该下班了呢。”
“谁知道！”
工人们都看看时间，一脸的不爽，只是看着曹副总和李主任都已经站在车边，他们只能闭嘴。
叶欢才来，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估计是安装设备某些环节衔接出现了意外，要不然为什么曹副总一脸的严肃。
“李主任，今天无论如何得把这个安装上去。”
李主任看看手表，微微皱眉，却没有出言拒绝。
吊车在工作，大家都站的远远的，就算是大家伙，可遇到重型吊车，也是一物降一物，无非就是耽误下班的时间而已。
“停！”
吊车司机却忽然跳下吊车，大声说：“不行，车间房顶距离不够，我进不去。”
曹副总楞了：“什么意思？”
“我的车进不去。”
曹副总哼道：“你的意思该不是要拆房顶吧？”
谁知那吊车司机居然点头：“也只能那样。”
“真是胡说八道！”曹副总骂道。
吊车司机不归曹副总管，脸色立即就不爽了，他站在吊车上哼道：“曹总，要不你来试试。”
气得曹副总骂道：“我来了，还要你做什么？”
李主任急忙说：“都少说一句……”他过去转了几个圈，和几个机修谈了几句，过来说：“曹总，看样子的确进不去，你看怎么办？”
曹副总脸色终于变了，他瞪着吊车司机：“你可是老师傅了，无论如何再试试。”
“曹总，这距离实在是不够啊。真能进去，我何必和你在这里闲扯！”
叶欢有点好奇了，就围着吊车转了两圈，斜着眼睛看看角度，站在那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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