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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副总看一眼秦总,见他如同外人般看热闹,更觉头疼,就说:“小林,给开发区派出所打电话,这件事一切交给警察处理,你们都散了吧。”
李主任终于说话:“曹总,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
“我刚刚得到消息,昨天晚上参与的人中起码有六个是我们工厂的工人,如果报警,派出所来的话肯定会把参与的工人全带走处理,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影响明天的生产。”
曹副总愕然,他看着那几个工人:“你们不是说没有参与吗?”
那几个工人不吭声。
李主任又说:“曹总,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当然事情最终应该怎么处理,你是老总,你来决定。”
曹副总就问那些村民:“你们来这里,是要叶小龙赔偿小勇的医药费,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当然还有,赔偿小兵摔坏的手机。”
“小兵人在场吗?”
“他没来。”
曹副总气得笑:“当事人都没有来,你们就急着代他出面,有这个道理?”
一个男子哼道:“你们以为小兵为什么不来,还不是怕被打击报复。”
“意思叶小龙如果拿出赔偿,你们就有资格替那个小兵收下?”
那些人窃窃私语片刻,说;“我们这次来是要小勇的医药费,小兵的事他自己会处理。”
“你们要多少?”
一阵嘀咕后那个女人说:“三万元。少一分钱我们也不干。”
叶欢笑了:“三万,好多,我还是主动去派出所自首吧,三万元我要挣一年,我还宁愿去关几个月,曹总,你放心,我不会把其他人牵涉进来,昨天晚上只有我和那个什么小勇火拼。”
“不止你,你还有一个同伙,也要做出赔偿,你们两个人一共赔偿三万。”
曹副总楞了:“还有一个……等等……昨天晚上究竟有多少人和你打架?叶小龙,你老实说,不许撒谎!”
“昨天晚上我因为临时有事从农家乐出来,路上遇到三个男子,因为摔坏手机发生冲突,然后村里出来五个男子围攻我,片刻后从农家乐里还出来四个,恩,这样一共有十二个人。”
曹副总惊愕地问:“十二个人追着你打?”
“此时站在这里的就有三个,就是他!他!还有,你别走了,就是你!”
叶欢手指点点。
曹副总一把拉住一个工人:“你是我们工厂的,叶小龙说昨天晚上你也在,对不对?”
“这……我……”
光看这迟疑的神色,大家都知道叶小龙说的是真的。
办公室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叶欢:“1对12,结果对方有人进了医院,你却安然无恙?”
叶欢嘿嘿笑:“运气好,没办法。”
曹副总又问:“刚刚你们说叶小龙还有一个同伙,是谁?在这里吗?”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都你看我我看你,不做声。
曹副总无比纳闷:“你们说话啊,到底还有谁?”
“我们不认识,我们今天来只找叶小龙算账。”
曹副总又问:“叶小龙,你那个同伴究竟是谁?”
叶欢正要说没有那个人,忽听汽车喇叭响,一辆警用面包车飞快地开了进来,大家都扭头去看,就见开发区派出所两个警察从车里下来,一脸的严肃。
李主任立即问:“谁报的警!?”
大家都不做声,还你看我我看你。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闹事……你们是工厂的工人吗?如果不是,就都散了,围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制服的确有些威慑力,但架不住这些村民人多,而警察毕竟才两个,何况因为这些年征地,因为统征,因为是辖区,派出所这几个警员村民们都熟悉,经常打交道,还因为征地的事这些村民曾经团结起来弄得开发区派出所很没面子,所以他们只是略微朝后退了几步,方便这两个警察走进来,然后就再次将叶小龙连同警察围起来。
因为是属于开发区工厂,又是绵州规模最大集团下属公司,派出所对这里出的任何事情很重视,出动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和一名刑警,刑警身材魁梧,目光炯炯,警惕地扫视着在场每个人,牢牢地跟随着副所长的身侧动作着。
曹副总迎上去握手招呼:“吴所长,惊动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吴所长呵呵打着官腔:“我们派出所就是为你们工厂正常生产保驾护航的啊。不过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这……”
见曹副总很是为难,见警察与村民互相敌视的眼色,如果闹将起来,影响的绝对是工厂的生产计划,算了,就凭这几天曹副总的态度,也不能让他左右为难,对于他来说,肯定生产要紧,他在犹豫,就说明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考虑,叶欢就走出来:“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与五星村一个村民的一些误会,本着建设和谐社会,我愿意私下和解,给对方做出一些赔偿。”
曹副总闻言愕然,不由惊呼:“叶小龙!”
叶欢对曹副总笑笑,表示没事。
“你们要多少赔偿?”叶欢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年轻女人。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居然支吾,但立即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那女人就小声地说:“三……三万元。”说到后面,声音大了许多。
叶欢点点头:“好,三万,你们带刷卡机了吗?不好意思,我身上没现钱,只能刷卡。”
这话一出,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叶欢,都震惊他的屈服,这些村民不明白其中理由,但工厂这边的同事全都猜了出来。
这个年轻女人明显不相信叶欢的话,说:“我们不懂什么刷卡,我们只要现钱!”
叶欢很为难:“可我身上只有几百元,要不我们现在去银行取?”
谁知这个女人立即拒绝,坚持就在这里收钱。
叶欢无奈:“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那个中年妇女又跳出来:“哼,要我们去银行,你路上跑了怎么办?”
这话倒是提醒了叶欢:“谁没事带几万元在身上?”
那个中年妇女大声说:“我们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要不然……要不然……”
吴所长奇怪地问:“什么事情要三万元赔偿?”
曹副总大喊一声:“我给你们!请财务上准备三万现金,立即支付给他们,稍后我会给你们打借条。”
吴所长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个再看那个,但只要没有人在工厂闹事,本着民不告官不究,他这趟出警就是成功的。
财务的同事见曹总发话,立即转身去准备现金,那个女人也带着一帮人跟随而去,曹副总还在后面大喊:“要喊他们签字,说清楚这件事,保证以后不许追究。”
既然要签协议,叶欢肯定也会去财务室,扭头看着激动的曹副总,他有些吃惊曹副总为他垫付三万元的动作,随后叶欢只能叹气,因为如此一来,又欠下人情。
那个女人捏着用报纸包裹的一叠钱出来,她没有看叶欢一眼,而是与那些与她一起来的村民点头,一脸的欢喜,胜利地凯旋而去。
派出所的警察与曹副总寒暄几句也开车走了,叶欢观察到一个奇怪的事,警察一来,秦总就转身回到他办公室里,而曹副总也并没有给这些警察引见秦总。
工人们回了车间,办公室的人各归各位,叶欢站在院子里寻思这件事可能的以后,一转身,秦总又站在刚刚那个位置,叶欢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他就朝厂办室走。
秦总却说:“叶小龙,跟我来。”
叶欢只能跟着秦总沿着厂区走,似乎秦总没有一个目的地,只是随意地走。
走了一段路,秦总终于打破沉默,问:“叶小龙,为什么要做出赔偿?”
“让一步海阔天空嘛。”
“三万元不是小数字。”
叶欢不以为然:“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不过据说你一天工资是80元,三万元你不吃喝也要一年,你刚刚不是假装要刷卡来故意看大家的态度吧?”
叶欢心里不爽,说:“你是老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副总对你倒是不错,肯给你垫付这份赔偿。”
“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工厂的正常生产,所以,我佩服曹总的所作所为。”
沿着厂区走了一圈,两个人更多是沉默,叶欢是懒得和这个老总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老总是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似乎也根本不在乎叶欢有没有回答。
这一圈走了有十几分钟,回到厂区办公室,秦总正要说话,就听一阵很熟悉的吵闹声从大门口传来,等他诧异地扭头,就见一大群男女气势汹汹地冲破厂门口的栏杆大步朝厂区里走来。
门口两个保安大冬天汗水都急出来,他们挥舞着警棍却依旧只能大声喊:“你们要干什么?”
另外一个抓住一个男子,吼道:“出去!出去!”
“我们是五星村的村民,我们要见你们厂领导。”
“正好,叶小龙你在,我们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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