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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吃,这是早就是烂透了的话儿。谁都懂,却都是懂在后悔的那一刻。不过,挽衣真的错了么?这世间之事的是非曲直,哪有什么判断的标准呢?只不过,这一刻,挽衣觉得她或许是用错了方法,才会让他们二人陷入今天的境地。
“良臣,你答应过我,不离不弃,一生一世,难道你要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吗?”挽衣含泪探问,这不是她要的结局,她只是想他平安无事地度过人生任何一场劫难,看来她真的是被他误解了。
她曾经以为只有爱得不够深,才会彼此有嫌隙,才会有无端的误解,而他们爱的还不够深么?以命相换来的爱不深,还有什么样的爱才算是深的?此刻,挽衣如跌进迷茫的深渊,四周都是灰茫茫的一片,任她怎样都不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如那个梦境中的迷雾。难道,这就是那个梦的意义所在?她拼命的摇头,不愿相信这一切。
韩良臣的心好像被什么禁锢住了似的,牢牢地封在谷底,没有思绪的大脑空荡荡的,那些绝情的话是如何破口而出,这会儿他自己都未回过味来,就说了,后悔么?他甚至连后悔都没有想过,人怔怔地坐在那任由挽衣摇晃。
那一刻,挽衣便知,多说无益。抓着韩良臣双臂的手缓缓滑落,垂在被子上,黯然落泪。
韩良臣缓缓起身,如一副躯壳一般转身向外走,空白的脑际全无思考,眼前的一切也模模糊糊,整个人凭着意识向外走,走出了挽衣的房门。
挽衣流了一夜的泪,韩良臣目光呆滞地坐在书房,亦是整整坐了一夜。
不日早朝时,高宗见韩良臣主动求和,便借机调停韩世忠与刘光世之间的恩怨。近年来,主战派将相团结,击退了金人多次进攻,使得金人大感焦虑。高宗十分欣慰,便让心腹之臣上殿议事,其中尚书右仆射赵鼎上奏说:“臣听降宋的程师回来说,逆臣刘豫欺骗金人说,刘将军与韩将军结有旧怨,因而大宋内讧,不会并肩作战。所以,金人才敢再次入侵。可到了淮水流域,金人所听到的与刘豫所说的不同,原来刘韩二位将军互通亲信在军中任要职,士气顿时受挫,不敢前行了。”
高宗一听这话儿,大笑两声,马上接道:“有人告诉我,刘爱卿与韩爱卿之间并没有真正冰释怨意。看来,是要让人看看,不如效仿寇恂与贾复,今日你们二人就并坐在一起,共车同出,结友而去。你们二人再有什么恩怨,今天由朕作主,一并放下,共商国事。你二人可都是我的爱将啊。”
古时东汉寇恂杀了贾复的部将,贾复认为耻辱,怨恨极深。高宗以此比喻韩世忠与刘光世二人,并仿效光武帝的‘天下没有安定,两虎怎能私下斗争’的故事,劝解二人。
韩世忠与刘光世听了,不免有些惭愧。
韩良臣连忙上前说道:“臣等过去在言语上有相背的地方,至于对国家大事,从不敢分彼此。今天已相好,再无其他想法。今日皇上所言令臣无地自容,怎么敢不听皇上的话呢?”
刘光世亦是拱手弯腰奏道:“臣下这些人蒙受皇上厚恩,怎么敢不效死为国。与韩将军之事,是臣武断,望韩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高宗见这两位二将和解,心下大为痛快,困扰多日的烦恼总算解开,喜悦道:“将相和,是国家之福!”这此言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臣子。
赵鼎等臣连忙上前祝贺二将和睦。高宗下令内侍拿出金杯,斟满三杯酒,令刘、韩二将与知枢密院士张俊三人同饮。这三人可是大宋最紧密的军事连,若配合不得当,便是巨大的损失。
更令韩良臣与其他二位意外的的是,高宗同时下旨,刘光世与张俊的夫人也给予了“内中俸”的待遇,虽然不及挽衣的两国夫人高,但终是表示了一视同仁,这样一来,更是消除了许多隔阂,而韩良臣的心也被蓦地触痛。
自打那天之后,他都没有去见过挽衣。而今日高宗之举,似撇清了偏袒挽衣的那些风言风语。而他呢?心底对挽衣的怨念化开了么?回府的路上虽与刘光世同车,说好了要谈笑而出,他却只能说是强颜欢笑了,好在这一刻大家心情尚好,并未有人多虑韩良臣笑得真假。
在韩府的中院里,韩良臣停留良久,不知该不该去见挽衣。虽是她的主张顾全了大局,事过之后,他并不认为挽衣有错,而作为一个男人,他不知何时不愿接受这样的方式。思前想后,他终是没有去看挽衣。
第二日,韩良臣便请奏高宗,为了巩固江北的地盘,镇慑山东,要求将韩家军驻防之地移至前线。已回临安的高宗接到上奏十分高兴,让知枢密院事张俊亲自到镇江传旨,同意韩家军前移屯驻淮河。这对抗金极为有利,韩家军北上抗金第一道防线,刘光世驻守镇江作为后勤基地,保护京城。
韩良臣调离就是想离开挽衣一段日子,将少彼此之间的怨念。
“挽衣姐。”清兰突然来访,且是身着一身军服而至,不禁令挽衣心下一紧,“清兰?有事发生么?”她上下打量着清兰,若是平日里来往探访,清兰俱都是素服出现,这让挽衣心下犯疑。
“挽衣姐不知就要驻守淮河?”清兰见挽衣全无准备,不禁也有些疑惑。
挽衣闻言心蓦地深深一震,随之,便明白了韩良臣的心思,愈发难过了,吞吐说道:“我,我还不知。”
清兰方觉韩良臣与挽衣之间一定有事发生,若不然,挽衣怎么会全军已准备之中这么大的事都还不知道,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尴尬地找个借口走掉了。
清兰回到家里,便把挽衣不知大军转驻淮河之事说给了孙校,孙校浓眉一皱,这夫妻二人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校哥,挽衣竟然一点不知情,看似韩将军有意隐瞒,那我,是不是闯祸了?”清兰柳眉轻颦,一脸窘态。
孙校睨着她,故作嗔怪道:“那是当然,府上的人肯定都是被叮嘱过了,而军中最近因挽衣一心在家教子,也就都没有人去打扰。第一个泄漏军机的人肯定是你喽。”
“啊?可是,韩将军为何不告诉挽衣姐呢?”清兰愈发为难,但心中疑团重重,又追问孙校。
“他们俩个之间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孙校此刻也在心里琢磨着这二人又唱的什么戏,便起身走了出去,只扔下一句话:“我去找泼五。”
孙校走进韩府便觉得府中气氛炯异,一看便知有事发生,难不成这夫妻二人又大打出手了?孙校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才时了韩良臣书房的院子,蓦地停下了脚步。
院子中央正跪着挽衣。挽衣旁边站着灵秀。正是冬春交季之际,寒风瑟瑟,地面上仍是冰冷透骨。挽衣怎么会跪在这里?再向旁边看看,站着的待卫,谁也不敢动,个个一脸难色。
“怎么回事?”孙校去问侍卫队长,侍卫队长低声回道:“夫人要见将军,将军不见。”
“那你们也不能让夫人跪在这儿啊!”孙校嗔怪道。
“孙将军,我们,劝不住啊,夫人令我们谁也不许跨进院子半步。”侍卫队长委屈道。
“哎!”孙校不禁跺脚,这夫妻俩前世一定是对冤家。他走到挽衣旁边,看一眼灵秀,再看绝颜已经冻得微微发红的挽衣,轻声说道:“挽衣,快起来,这么冷的天,对身子不好。”
挽衣头也不抬,人定定的,像是已经冻成了冰的雕塑似的,对孙校的话置若罔闻。
孙校了解她这拗脾气,看来,他的话肯定没用,便又两步来到韩良臣书房门前,扣门道:“泼五,是我。”
“是谁也没用,今天不见。”韩良臣愤愤的声音带着不奈烦,显然,他不愿这样,他知道挽衣跪在那儿,这让他心烦意乱。
“是个男人,就把门打开!”孙校突然之间怒吼,全然不顾上下属关系,院子里的侍卫们都吓得哆嗦,尽管知道孙校与韩良臣是生死兄弟,但如今的韩良臣已经不是往日的小将军,如今也是太师太保与丞相不相上下,胆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哐!”门开了。
众人又是大惊,目光齐齐瞥向那扇门。
韩良臣伟岸的身影往那一站,气势慑人,有几个侍卫脚都软了。韩良臣一步跨出门来,上前抓住孙校的衣领怒道,“你!”
“我怎么了?”孙校却毫不畏惧,在战场上他绝对服从韩良臣,可此刻,他觉得他只是韩良臣的兄弟,不管他身居何位,他就堵他是否还有人情,不然怎么会对心爱的女人如此狠心,见她那般受苦却熟视无睹?
韩良臣猛喘着粗气,盯着孙校,两个男人就这样足足互视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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