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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国京都,安陵。
本是新年将近,整个皇宫却是笼罩在一片沉暗阴霾中。皇上已经卧床不起半个多月了,太医院的御医日日奔走于景乾宫,均是无法。也有不少山野郎中揭了皇榜前来看诊,依旧是毫无起色。
皇上每日卧床听阅奏章,勒令内侍俞公公把御书房搬到了景乾宫,四皇子风天泽侍候一旁听取意见批阅、研墨。
就在皇宫上下,朝中大臣心心念念盼着太子殿下快快归国时,二皇子夜天衡却带回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太子殿下在嘉峪关境外的凌云峰惨遭它国暗算,掉入悬崖,生死不明。崖底只寻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些残存衣物均是血迹斑斑,情景惨不忍赌。凌云峰的凶险天下皆知,太子殿下或许已经入了野兽腹中,尸骨无存了。
太子府内一片白绫缟素,凄凄惨惨,哭声不断。温国公得知消息后,当即病到了,勒令国公府一干护卫侍卫隐卫全部出动,就算是太子殿下真被野兽给吃了,也要把那吃人的野兽给找出来扒皮破腹了即使只剩下碎骨了也要给找回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消息传到景乾宫时,皇上听闻太子的噩耗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整整三天,已是滴水未进了。
皇后封锁了景乾宫,日日侍候榻边,除了太医每日进殿诊查病情外,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也不许任何人探视,就连四皇子也被阻挡在了大门外。
朝堂上,一干大臣惶惶不知所措,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登堂上朝了,今日各位大臣迷迷糊糊还睡在梦里,就听见了宫中接连不断响起的钟声,非遇重大情况不得随意敲响。众大臣心急火燎手忙脚乱地赶到皇宫时,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俞公公却是传出话来,今日的早朝交由二皇子来负责。
朝堂上,皇后喧读完皇上的口谕,言曰:太子殿下已殁,恐江山后继无望,二皇子风天衡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兼为皇后之嫡长子,是为皇位的不二人选,今日特此拟定二皇子为皇位继承人。择日登行大典,昭告天下。
下面一干大臣目瞪口呆地望着,二皇子为新皇继承人,令人是万万没想到的。若论文韬武略、帝王谋术二皇上比不上太子殿下,论德才兼备也是及不上四皇子的。现下太子殿下已不在人世,四皇子为人太过温雅,唯爱抚琴弄墨,不喜参与朝堂之事。究其一众皇子,太子殿下资质太过平庸,五皇子太没主心骨,其余一众皇子太过年幼,也就只余下二皇子可堪此重任了。一众大臣唯有点头,唯唯诺诺示意。
风天衡站在上首望着殿下一众大臣,神色阴沉,眼底隐含阴鸷。这些人中不服他的还有很多,待它日登基,这些风意晗的余党,他自会一一铲除,一个不留!
沉沉夜幕,一片空旷荒地。
阴暗昏沉的地下石室里,微有壁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风天衡提着盏灯笼一步步地下到石室,光亮一点点地照亮室内。
一身素白衣袍的女子安静地坐在石室一角的妆台前,昏暗的光影中唯见铜镜映照出模糊一片反射出微弱的亮光。
风天衡一脸阴鸷地笑意。
“国师大人,倒是好兴致!”
女子的声音一片入骨的冰寒,“少废话,天山雪莲可带来了?”
风天衡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笑的嘲讽无比。
“国师大人莫不是开玩笑不成?天山雪莲可是仙山之物,且万年难有一株,我怎会有?况且,就你现在这模样,你要这仙物何用?难不成还想成为一个千年不死的老妖物么?”
“………”
整个室内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眼前似有白光一闪,迅疾如鬼魅,夜天衡还来不及眨眼,面前女子纤白的指尖已掐上了他的咽喉……
风天衡脸色惨白,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万状地瞪着她,连舌头都似在打解一般。
“你……你……要干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女子的半边脸肉皮萎缩残损不堪,恐怖异常宛如夜色鬼魅。
“你竟敢骗我,那我就送你去……死!”
女子阴冷的笑声低低回旋在室内,残忍、嗜血,令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指间用力,只听一连串“咔嚓咯吱”声。风天衡的头软塌塌地垂落下来,脸色青紫,唯剩一双眼睛大睁着,犹自充满着不敢置信,惊恐万分。
女子松开手,厌恶地丟开他。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娟帕,细心地拭干净双手后,绢帕被丢到一边。
不过片刻,风天衡提着灯笼出了石室,等候在外面的侍从立刻恭敬地接过灯笼,另一侍从转身伸手关上了石室大门。
“爷,那女人怎么办?”关门的侍从出声问道。
“烧了!”
风天衡的声音冷寒地听不出丝毫感情。
躬身立着一旁的侍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恭敬地答道。
“是”
身后,熊熊的火光映衬在漆黑夜幕中,让人只感觉到无尽的冷寒。
空无一人的景乾宫内,冷寒、寂寥。
唯有龙床上的老皇帝,盖着明黄锦被,露着瘦骨嶙峋地一张老脸,闭着双眼,只闻微弱的呼吸,沉重、缓慢,有一声没一声地响在室内,只让人感觉到临近死亡的气息。
风天衡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片刻,伸手放在他头顶。只见掌中有丝丝蒸腾的白气,连绵不断地从老皇帝的头顶传进他体内。
不过片刻,老皇帝悠悠地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风天衡时,眼中闪过微微的失望。
“衡儿,去把你四弟……唤……唤来。”
老皇帝的声音缓慢、沙哑,挣扎着说完一句话,已是累的疲惫不堪。
风天衡撇他一眼,笑的阴鸷无比。
“等着我把他叫来,你好把皇位传给他?”
风天衡凑近他,嘴角的笑容极具讽刺。
“老头子,我看你是人老了,也越来越不中用了,都落得如此地步了,居然还敢这么颐气指使地发号施令,当我是死的么?”
“你……你……”老皇帝睁大了老眼瞪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举着手指头指着他,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老皇帝躬起身子,犹自挣扎着一口气,却是喘不上来,身子一松颓然瘫倒下去,胳膊重重砸在龙床上,唯剩一双眼,还在翻着白眼瞪着他。
风天衡狂妄大笑,笑声幽幽飘荡在空荡荡的殿内,阴冷无比。
“皇家之人皆无情!怪不了任何人,这是你的报应!报应!哈哈~。”
……
第二日一早。
朝堂上,二皇子召集众位大臣齐聚,称有要事宣布。
二皇子自称曾听一位世外高人言,北黎边境的北寒之地有一仙山,盛产天山雪莲,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可解天下奇毒,还能延年益寿。若是寻得此药,陛下的病便可治愈。
众大臣听闻,不由的愕然,此仙山流传了少年,传言曾是天山童姥的居处。可传言毕竟是传言,千百年来,世人只道仙位于北黎极寒之地,却从未有人寻到过它的真正所在,更别提寻找仙山至宝天山雪莲了,只怕是天方夜谭罢了。
二皇子下令,全国出动。一时间禹国皇城上下贴满了皇榜布告,谁若采得北寒之地的天山雪莲,医好了皇上,可赏皇金万两,拜相封候,赐他一生荣华。
此榜一出,天下沸腾,不少江湖之人,竞相奔走北黎。都想着万一碰上了好运气,得了天山雪莲,医好了禹皇,那就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栈里,二楼窗户边立着一个红衣男子,发上只挽了一只红玉钗,墨发如瀑流泄在胸前,映衬着脸色还有些微见苍白。一双桃花眼颇有兴致地瞧着远处皇城下骚动的人群,微扬的唇角,笑容邪肆嘲讽。
“主子,我们为什么不回府啊?”
轻风懒洋洋地躺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上所受的内伤还没好利索。话说回府去养伤多好,他的声音语带幽怨。上次凌云峰一战,他也受了重伤,还掉下了峰崖,幸亏被夜雨他们找到,否则现在他怕才是真真正正尸骨无存了,可是月隐他们却………
夜雨瞪他一眼,主子这么做自有主子的道理。
夜雨抬眼觑了风意晗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我们要不要先给国公府去个信儿,毕竟国公他老人家………?”
风意晗瞟他一眼,“你当那老头子是吃素的么?夜天衡这点小把戏还瞒不了他!”
风意晗转身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拿来手上把玩,眼角微挑,邪肆光转,“依那老头子的性子,他若是真能从那野兽肚子里翻出了人骨头来,他也能亲手把那骨头碾碎了半夜里丟到夜天衡的床头去。”
这……这,不太好吧?夜雨打了寒颤,话说国公爷有你说的那么……那么残忍…么?
一旁的轻风抽了抽嘴角,心里为国公爷他老人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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