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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此事就说的通了。”沈逸之点头。
“这史册我本来想拿来府上给你看的，奈何你昏睡了几日都不见醒，这册子也便一直揣在身上了。”
湘晚荷有些惊讶，“你日日都来府上么？”
沈逸之别过脸，神情有些不自然，“主要是因为这史册记载之事甚为怪异。”
“永泰八年八月，湘王登基，改年号永宁，侍妾舒氏为昭仪，同年十月，白老将军之女白氏入宫，晋封静妃。永宁二年正月，湘王大肆扩充后宫，曾有百名女子入选，其中柳丞相胞妹柳氏册封明妃，还有四名婕妤，皆为朝中大臣之女。”
“用政治联姻来收买人心巩固帝权，这也是帝王之术一种政治手段罢了。”
沈逸之望她一眼，继续道，“永宁二年正月二十一，王掀牌诏才女陈氏上阳宫侍寝，后，无。二十二日夜，婕妤徐氏被宣侍寝，次日，被抬出上阳宫。三日后，疯。同年好至三月，后宫十四名女子失踪，三名疯魔，皆是侍寝之后。”
湘晚荷皱眉道，“你是想说，湘王其实是个好色狂魔？”
沈逸之扶额，果然，公主的思维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史书上记录，永宁二年十月二，二皇子降，名淇。同月十五，其母舒昭仪，册封娴妃。史册上并未记载舒昭仪怀孕一事，无记载二皇子准确出生时辰。”
“果然！”湘晚荷和上史册喜道。
“公主早就猜到了？”沈逸之有些惊讶。
“我就说嘛，第一次在莲亭遇见湘淇那孩子，我就觉的特别亲近，看那孩子越看越觉的和我长的很像，后来凌哥哥还送他了我做的孔明灯，那时我就已经知道湘淇定是我亲弟无疑了。”
沈逸之愣住了，“先王后不是早就……。”
“也许是因为它，”湘晚荷抽出袖中雪锦，“此锻名为素雪流云锦，天下间仅此一匹，刀砍火烧皆无碍，还具有冬暖夏凉、护佑心脉之功效。当年父王偶然得到，却把它赐给了国师，当年凌哥哥“雪色无双倾天下，遗世独立自清华”的美名响誉天下，父皇曾言曰，这天下除了北宫国师再无人再配的上这雪锦的素色无双了。后来我曾无数次梦见过母后最后的场景，身上穿的就是这雪锦制的衣裳，母后当年也中了父王身上的相思毒的，她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儿，央凌哥哥把毒素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若是没有那场大火，母后也是命不久矣。当时，母后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她之所以放那把火是为了成全我。若是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许是会跟着父王一起去了的。”
“先王后和王上伉俪情深，就算是轮回转世也会再续前缘的。”
湘晚荷却是笑了，瞧他一眼，“没想到你还信人世间有轮回一说。”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沈逸之从怀里又掏出一张信纸扔给她，湘晚荷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几味药方。
“这是做什么？”
沈逸之咳嗽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是若有为难之处，你只管把这拿给湘王就是了。”
“这什么药方，有你说的这么灵么？”
她拆开药方来，只见上面写了好几味都是补阳的药，在落英谷的太过无聊，她就会看凌哥哥制药炼丹，接触的多了也会略通药性，这些药……好像都是治……某些隐疾的！！
“别看，”沈逸之伸手过来就要抢，“看了你也看不懂。”
“不就是几味药方嘛！”湘晚荷镇定地把药纸折起来，放进袖子里。
沈逸之怀疑地瞧着她，见她并无异样，才道，“等会我陪你一起进宫去。”
“不用了，我叫了薇姐姐。”
“我正巧也要进宫去，一块！”
湘晚荷翻了个白眼。
“你又去做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
………
马车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苏念薇索性闭着眼靠在一边车壁上睡觉。
湘晚荷没话找话道。
“你送我那荷花全开了呢，真难为你竟弄了个这么稀罕的物什。”
“家母以前很喜欢侍弄花草，看的久了也熟识一些。”
“我很喜欢呢。”湘晚荷笑道。
“那就好。前些日子见你命人在府里挖了个荷塘，想你定是想赏荷花了，现在是冬季，仅剩的也只有药荷了，药荷和荷莲同宗一源，可惜只有花貌没有花香。”
沈逸之淡淡道，脸上神情颇有些憾色。
……
马车到了王宫。
进了湘王的御书房，不想多废话，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要求湘王写一纸诏书，解除北宫凌的叛国罪名。
湘王看着她，笑笑。
“湘云可知，他是北黎国人？”
湘晚荷点头。
“那又如何？”
“湘云难道就没想过吗？十六年前，北宫凌为何会出现在南湘？以他之能，想要这个天下都手到擒来，又怎会只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国师之位，当年，他明明可以救你父王的，为何不救？凤栖宫里的那场大火，她明明可以救你母后的，又为何不救？这一切，难道湘云都没想过吗？”
湘晚荷垂眸，道“想过又能如何？这所有的一切，我心中已有计量，现下我只想要无罪圣旨，还请陛下成全。”
湘王脸色一黑，厉声道，“孤王说了这么多，你还要一意孤行、不知悔改么？”
湘晚荷一笑，“陛下说的悔改是指何意？认贼作父，明知逼死父母的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不但不能报仇还得笑脸相迎？”
“放肆！”湘王怒道
“信不信孤现在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湘晚荷睁大眼睛，奇道，“陛下，我有说您什么吗？湘云只是在和您谈论当年杀死父母凶手而已？”
“你……”湘王指着她，半响，阴测测地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利嘴！”
“谢陛下夸奖，湘云只想知道，陛下如何才会答应解除北宫凌叛国罪名！”
湘王脸色阴沉地盯着她，半响，从案上抽出一本信笺扔给她。
黑底红纹的封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湘王亲启。
她打开信笺，落款竟是风意晗，内容大致是说她贤良淑德、堪为国母之类如何如何，最后才点名重点，说愿大禹和南湘两国永结百年之好云云……，她愣住。
“晗王的聘礼一个月后就会到达南湘，若是你同意了这门联姻，孤王马上可以许你一纸无罪诏书，昭告天下北宫国师当年是被诬陷的，如何？”
“聘礼是什么？”
“紧挨南湘边界的十座城池，奇珍异宝无数，黄金百箱绸缎万匹……。”
“好，够配的上我！”湘晚荷璨然一笑，“那湘王介不介意我嫁去大禹后，再把南湘王其实是房事不举，才导致登基十年来竟生不出一个子嗣的事昭告天下呢？”
“你……你……”湘王怒瞪着他，半响才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如何……知…晓…的！”
湘晚荷嘲讽一笑，哧道“莫非陛下还天真地以为仅凭一面墙就真能够遮挡得住流言蜚语不成？”
“你敢让我为难，我就敢让你难堪！”
“………好……好，真是穆青婉的好女儿！”湘王拍掌大笑，阴冷的笑声凑近她，“当初我真应该在你还没回宫之前，就杀了你！”
“可惜啊，”湘晚荷笑的有些森然，“当初你没能杀的了我，以后么？更不可能！”
“夜夜晚上有女子被你凌虐致死，不知她们的冤魂，可有找过你？”
湘王脸色一青，指着她怒吼道“湘云，你信不信，孤王现在就敢杀了你！”
湘晚荷撇他一眼，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药方慢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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