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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舞舞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委屈巴巴, 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艾希看向叶缄言, 叶缄言则皱眉看着谢舞舞，KK站在后面, 一会看看叶缄言, 一会儿看看谢舞舞。
赵岚看着势头不对, 悄悄的拉了拉谢舞舞, 谢舞舞咬着唇, 低着脑袋往走廊那头走去。
路过叶缄言身边, 似乎感觉到有视线落下, 她差点就没忍住眼泪。
直到她和赵岚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艾希才回过头来，轻轻的撞了一下叶缄言的肩头，带着些责备的道：“怎么回事？”
叶缄言眸子沉了沉, 没答话。
艾希也没有多问, 几个人继续往前面走, 反倒是KK，有些担忧的频繁往后面看去。
在赵岚的陪同下回了家里, 谢舞舞实在是憋不住了，打开手机给叶缄言发信息, 一边发一边哭, 哭得累了就躺在床上抽泣。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这次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怎么办？她明明是想鼓起勇气告白, 结果把一切都搞砸了！
道歉的消息发出去之后，对方一直没有回复，谢舞舞实在太累了，就抱着枕头，呜咽着睡着了。
或许是睡前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谢舞舞做梦都梦见了叶缄言。
她梦见了自己五年前参加独立游戏节的时候，她一个人紧张而胆怯的坐在台下等颁奖结果，叶缄言不知道为何坐在了她的身边，眸子沉寂，安安静静。
随后主持人上台颁奖，一个个游戏视频在大荧幕上放起，每个都是无比的精彩，激起四周如浪潮般的欢呼和掌声，然而那些声音却似离自己很远，像是被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唯独她和叶缄言在一群喧闹中不言不语。
谢舞舞在梦中的心情和那时一模一样，叛逆的、怀揣着希望背井离乡，然而当颁奖典礼结束，她都没能听到她的名字，自己仿佛被淹没在了别人的掌声之中，心底崩溃得像是塌陷了下去。
而叶缄言却是一动不动，在所有人都散场之后，才终于回过头来，皱着眉头教训她：“不许哭。”
梦中的自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是哭得很伤心，叶缄言又重复了一遍：“不许哭了。”
他很执着，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带着些许的责备。
“你还有下次呢。”恍惚中听到他继续道。
谢舞舞抽泣：“那下次也输了怎么办？”
“还有下下次。”
“下下次也输了怎么办？”
“你每天都来参加不就行了，哪里会有人一直失败？你以为做游戏这么简单吗？”
他似乎是真的烦自己哭唧唧的样子，语气中都带了些许的不耐。
不是拿零食哄她，是真的有点不耐了。
谢舞舞难过的要死，却紧咬着唇，再也不敢发声了。
梦一阵睡一阵，谢舞舞在梦境和恍惚醒来间折腾了大半夜，然后终于睁开了胀痛的眼睛。
房间里一片黑暗，手机却是亮的，谢舞舞看着发白的屏幕发了会呆，突然把手机抓了起来。
叶缄言回复了短信：
“游戏好好做。”
只字不提白天的事情。
她是真的失恋了啊！
谢舞舞鼻子一酸，差点又忍不住了，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住，黑暗下就只能看到裹成小小的那团，因为抽泣在微微的发颤。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谢舞舞双眼疼的差点睁不开。
镜子里面是肿的像桃子一样眼睛，脸色也极其憔悴，心情没有那么激动了，而是深深的压抑。
谢舞舞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向了电脑桌旁边张贴着的各种各样的海报和照片。
那是她五年前喜欢上《深空》后，收集起来的所有的游戏海报，还有DL在游戏内精彩镜头的截图，她打印下来，像是珍宝一样宝贝着，每天晚上都对着他默默的祈愿，希望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好，一天比一天更优秀。
但是现在，她要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追逐了五年的暗恋，总算无疾而终。
谢舞舞垂着眼帘，把所有的海报和照片撕下来，放在一个盒子中封存，想要全部扔掉，却又舍不得，最后将它放在了书柜的最顶端。
然后她又将电脑打开，坐在了电脑面前，把所有的文档和资料都打开，放在桌面上。
他让你好好做游戏，你一定好好做吧！
看着发亮的屏幕，谢舞舞呆滞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叶缄言的身上转移到游戏上来，但心底那股丧败难过的气息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本想改改策划文档，但脑子却像是糊了浆，始终不在状态，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谢舞舞索性将文本删掉，又打开了VS写代码，麻木的将自己的Demo测试环境搭建起来。
键盘敲着敲着，目光不知不觉的落在了桌边的手机上，呆怔了片刻，接着回过头看自己的电脑。
又写了一会儿，谢舞舞忽然就烦躁起来，直接键盘甩开，拿起包出门散心去了。
故意不带手机，在商城逛了一圈，发泄似的买了件新衣服，提着包回来，企盼着手机上能有新的信息或者新的未接来电，什么都好，只要是和他有关的。
然而屏幕漆黑，安安静静。
谢舞舞差点崩溃，顿时觉得自己出去这一趟跟傻叉一样，直接将衣服扔到墙角，狠狠的将自己砸在了床上。
……
不知不觉，竟就已经立秋了。
《黎明风暴》在国内造势已经很久，艾希亲自负责国服运营，终于赶在国庆节之前把上线版本发布了。
刹那之间，网上的对于《黎明风暴》的关注度疯涨，每个人都守着版本发布的时间，想要抢先进入服务器，“世界的黎明，英雄的风暴”这句台词也在国内刮起了一阵巨大的旋风，让所有人都耳熟能详。
除了谢舞舞。
谢舞舞自上次崩溃之后，已经闭关好一段时间了。
做独立游戏本来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谢舞舞一个人做策划、美术和程序，除了要产出一个成熟的作品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打磨和调优，日程安排便显得有些紧张。
好在这样密集的工作量能让谢舞舞忘掉很多烦恼，当全身心投入到游戏里面的时候，反倒能让她避免去想那些伤心事。
所以同时接到学校院长和艾希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院长是去请她做讲座的，随着《黎明风暴》在市场上的占有率越来越大，电子竞技比赛项目也越来越火热，同时游戏策划这个行业也逐渐火热起来，院长想把一些计算机系、或者对游戏策划有兴趣的人送上这个行业。
谢舞舞是在五年前就已经算入行了，那个时候游戏行业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做游戏在大多数人看来都还是不务正业的事情，而如今她也算是比较成功的人了，所以想让她去学校进行一番指导和宣传。
听到“成功”两个字，谢舞舞心虚的不行，连忙在电话里面道：
“院长，我真的没什么实力，现在也没做成过什么项目，去给学弟学妹做讲座真的没有说服力啊……”
院长完全不相信，劝道：“你就别谦虚了，你还曾经在SS呆过呢，没有高超的实力怎么可能进得去SS？”
在SS呆过，她倒是想啊！做梦呢吧？
谢舞舞立马跳了起来，慌忙道：“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时候……”
她费劲的解释了半天，院长在那儿只是乐呵呵的笑，等她说完了之后才继续道：“下周三，记得来啊，来了给我打电话……话说我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过来我们聚聚。”
“……”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谢舞舞顿时泄气无比。
什么成功啊……
谢舞舞往后一躺，将椅子坐得咔吱咔吱的响，一面数着自己进入游戏行业以来做过的事情。
十五岁的时候她跳级读了高三，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了喜欢上了主机游戏，花了几个月时间不休不眠将市面上所有比较火的游戏都玩了个遍，然后脑子里面就有了个想法：
她要自己做游戏！
然后她就开始自学代码和画画，为了展现自己的想法还特地报名参加了IGF，背着所有人悄悄的跑去了美国……最后一败涂地。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她想游戏想的入魔，学了一学期的课程，觉得没意思，跟院长说要退学做独立游戏，被院长劝去转了计算机系做对外做交流，回来又保送本校研究生，进入了“飞羽”。
然后因为专利和设计的事情从飞羽离职，认识了SS的老大叶缄言，最后什么没做成，暗恋还无疾而终。
听起来还是蛮惨的，到时候去跟学弟学妹们交流，难道就作为反例教材，让他们不要学自己么？
想到这里，谢舞舞就觉得无比的沮丧。
正想办法到时候这个讲座怎么骗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谢舞舞觉得有些奇怪，接起来一听，温和悦耳的声音顿时就传了进来，让她不由得微微一愣：
“五五，最近在忙吗？”
艾希姐姐？
谢舞舞一听到她的声音，不可避免的立马就会想到叶缄言，心头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边去，轻轻的“嗯”了一声，道：“还好，最近在做游戏呢。”
“真辛苦。”对方的声音温柔起来，道：“等你下周讲座完了，来公司一趟，可以吗？”
嗯？
谢舞舞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下周在学校有讲座？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另外一个问题：
等等，院长怎么知道，她曾经在SS呆过的？虽然那只是临时工牌……
总觉得有哪些不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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