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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长叹了一口气,“皇上,您该明白,软禁皇后这么大的动作,整个皇宫里,上到贵妃,下到浣衣局最下等的宫女,应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夏候瞻皱了皱眉,却又听到楚墨说道:“皇上曾在杞梁国当过质子,与皇后娘娘应当是青梅竹马。”
“彼时您处于弱势,与皇后娘娘现在的处境几乎无两样,娘娘当年怎么对您,您心里应该有数。”
楚墨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起来几乎与死人无甚差别。
当年?
那会儿的夏候瞻初至杞梁,对一切都很陌生,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杞梁皇帝哪一日不高兴了,又或是父皇与杞梁打起来,便要第一个杀他祭旗。
人也日渐消瘦,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
那时,一身明黄色罩纱长裙的姬连城便闯入了他的视线,像烈日一般,给处于黑暗的他,带来一线光明。
在杞梁的那么多年里,姬连城就像是他漫漫长夜里,最后的一丝温暖。
姬连城总是笑着的,就算是有哪个王公贵族故意找事为难与他,姬连城无论多远,总会赶来替他解围。
那时的他,总觉得与姬连城可以这么一直到老.....
可是终究是事与愿违,现在姬连城再也不会远远的赶来,只因为他受了一点儿小委屈,而替他愤怒不己。
夏候瞻慢慢的走在明月之下,人总说,月是故乡明。
可是他从小到大,美好的记忆大多都留在了杞梁,那里几乎可以说就是他的故乡,可是杞梁再也回不去了。
待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已己经在凤栖宫的墙下了。
他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慢慢的朝宫门处走去,却不料在明月之下,看到了那个如蝴蝶一般的影子。
他仔细一看,吓得几乎肝胆具裂,姬连城身着白衣,光着脚正踩在凤栖宫那道小城墙的栏杆上。
夏候瞻飞身而起,落在了她三步外,“连城,你在做什么?”
夜风渐起,将她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她张开双臂,朝着夏候瞻微微一笑,一如当年初见一般。
风将她吹得摇摇欲坠,夏候瞻怀疑她脚下一滑,便会摔下去,就这样离他而去。
夏候瞻心如擂鼓,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之时,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咽了咽口水,却发现自已的喉咙发紧,“连城,那上面危险,你下来吧。”
姬连城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突然轻声的问道:“你看,那月亮好美。”
夏候瞻想起,当年他被某个皇子为难,关在了柴房,一天未吃东西,姬连城听闻,半夜躲开了宫人,悄悄的跑来找来,从怀里掏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在他手心里道:“也没有别的吃的了,只有这个。”
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没事儿,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都好吃。”
那一日的月色正如今日一般,让人见之难忘,可是月亮依旧是那个月亮,人也依旧是那个人,可是他们都变了。
夏候瞻再也不是那个因为两个包子,能高兴老半天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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