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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心如柏舟情不渝 > 第88章 帝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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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经过刚刚一事,也难以入眠,不如就趁着现在,为他亲手绣一香囊吧。

取来上好的雪缎,选最细的银针,然后,将青丝悉数放下,伸手,扯下数十根青丝,与孔雀翠翎拧在一起,这样,绣成花样,也不易察觉原是发绣。

发绣,是南越一种古老的绣法,相传,只要姑娘把自己的发丝绣成图案,送给心怡的对象,则一定会白首携老。

但,他是帝王,我岂能做得太招摇呢?所以混了丝线一起绣,倒是好的。

想到这里,脸又开始发烫,我就着一室灿烂的烛焰光华,一针针,一线线,绣起这个香囊。

我是第一次绣香囊,绣的图案,心底清明,他能懂,就足够。

这一绣,黎明曙光渐入时,才发现竟是一宿无眠。云纱、檀聆轻推殿门进内,云纱见我端坐绣架前,禀:

“今日皇上下了口谕,小主病体违和,暂不用去凤仪宫定省。小主,可要梳洗传膳?”

他为我,竟单独下了口谕?

只这,都让心底弥漫起点点的甜蜜来。

“檀聆,替我去要些红豆来。”

“红豆?小主可要熬红豆粥吗?”她有些不解。

“你只管去要些来。”

我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香囊紧紧握起,绣了一晚,总算完工,等填上红豆,缝合口子,便是大功告成。

“是。”她应诺,再问,“小主,可要梳洗用膳?”

“传罢。”我这才发现,自己昨日也未好好用一顿膳。

梳洗完毕,用完早膳,我方用盐水漱了口,便听檀聆匆匆奔进殿来:

“小主,司绣坊来了两位绣娘。”

“嗯,让她们回去,只说这里暂时无须她们。”

“可,她们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

“无碍,你让她们回去,皇上若问起,我自有交代。”

“是。”

檀聆应声退下前,又道了一句:

“奴婢刚去内务府,元公公说,红豆偏巧宫里没有采办,若小主要,今日酉时前,一定采办妥当。”

我颔首,一边粗使宫女退下,云纱替我梳髻时,还是忍不住问:

“小主还来得及绣那幅图吗?如今,只剩下一日了。”

她虽然对我淡漠,这事上,因着她主子的关系,颇为重视,生怕我得罪了秦昭仪,惹祸上身,必不是她主子愿见的。

我浅浅一笑:

“若让绣娘来绣,传到昭仪娘娘耳中,却是我的不尽心了。”

对镜正了一下髻,云纱打开妆奁,里面是一色的钗环,均是采女位份可用的简单款式。

摇了摇螓首,这些样子都太老气横秋。

“不戴了。”我起身,吩咐,“叫清荷来。”

云纱退出殿外,不一会便带着清荷一同前来,因昨晚玄忆的话,今日,她们俩确实收敛了几分,我在绣架前坐下,睨着她们,语音清晰:

“秦昭仪命我绣这百花盛绽图,眼见着,还有一日便要交差。”我顿了一顿,看她们的神情仍是没有多大的异色,遂继续道,“昔日,我也曾在昭阳宫当差,知道能进昭阳宫的宫女,女红均是了得的。所以,这绣画就由你们二人替我代劳,务必在明日申时前完成,也让我瞧瞧,昭阳宫出来的宫女果然是胜人一筹的。”

“小主,这不是存心让奴婢们难做吗?”清荷轻声地抗议。

“难做?这比静乐堂还难做吗?若是,你只说一声,我回了皇上,就遣你去。”我仍是笑着,语意里没有一点的恼意,见她一张脸陡然泛白,我径直往轩窗边走去,“杵在那做甚么?还不把绣架端出去绣。记着,只有一日的时间,若成,自然短不了你们的赏,若是完不成,也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做错事,在这未央宫,便是要有处罚。你们昨晚针锋相对,今儿个,就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完成这副绣图。”

说完,我返身往屏风后走去,不再理她们二人。

如果没有昨晚那番口舌,我定会自己绣完,但我不喜欢一个宫内还要勾心斗脚,倘若,这禁宫,权诈倾轧避无可避,那么,至少我希望未央宫是一隅的静土,不被污染的静土。

苏绣虽为名绣,对于她们二人来说,未必是难事,况且我起了一个框架,只要她们化戈为玉帛,明日完成,是完全可能的。

如此想时,我微微笑着换下中衣,待到今晚,檀聆拿回红豆,我送他的香囊就可完工,这是我为他做的第一件绣品,而他说过,这件绣品,他会一直挂在身上。

唇边的笑意愈深,原来,爱一个人也可以让自己这么甜蜜。

这些许的甜蜜使得禁宫的灰霾也消散不少。

酉时,檀聆果然给我拿来了红豆,我看着这些鲜红,光亮的相思豆,心底,刹那填满了关于相思的味道。

是,它又叫相思豆,而所谓相思,应该就是不过才分离了一天,又念着对方,想着对方吧。

因他,我终于懂得相思的味道。

纵然,檀聆还带来另一则消息,却不会让我觉得更多的失落,方才倾霁宫珍妃泛喜严重,玄忆晚膳都未传,就启驾前往倾霁宫。

五个月的身孕,在这后宫子嗣并不缺少的情况下,却还是引得他的重视,源于,孩子的母亲在他心底的份量不同。

淡淡一笑,他心里早是有她的,我何必作茧自缚地去想呢?只守得我的一隅,哪怕仅是小小的一隅,就好了。

将这些豆子一颗一颗放进香囊中,看到本来瘪瘪的香囊被这些豆子充实起来时,我仿佛触到自己的心,也开始不会再空落。

这是南越的国树,每到七夕,女子就会将红豆赠予心怡的男子,不过,这仅是民间的习俗,我们世家小姐,除了发绣之外,类似这种,却是不可得的。

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倘若有朝一日,遇到那良人,一定要把红豆放在发绣的香囊内,这样,一生一世便不会错过,会永远地相守。

彼时,我想问她,是否有送过澹台谨这个香囊?可,最终还是问不出口,因为,她站在红豆树下,徐徐说来时,我读得懂她眼底的落寞,映着那满树殷红殷红的豆子,愈显出她脸色的苍白。

这种落寞是和如愿没有任何关系的。这种苍白,同样并非是相思豆所能染红的。

她没有做这个香囊,所以,才会不被澹台谨珍视吧。

我没有问母亲原因,只在我心底发誓,若我碰到我的良人,我一定会用我的青丝为线,红豆为心,绣这一个香囊。

思绪万千时,一声音在我身后泠泠响起:

“绣得倒真是用心。”

我一惊,银针刺入香囊面子内,戳进正捏紧囊口的食指间,宛如相思豆的血珠即刻沁了出来,我惊愕地回眸,对上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一泓寒潭,潋着墨样的颜色,冰样的潭面,连一丝一点的春光也难入其中。

是景王。

未待我回神,他劈手把香囊夺了过去,银针尚刺在香囊的面上,被他这一夺,犀利的针尖在他的手背留下一道不算深的伤痕。

“本王后天大婚,这是你送予本王的贺礼吗?”他薄唇微扬,眸底竟有我不熟悉的一抹戾气。

“不是,这不是给您的。”心底蓦地有丝惧怕,可,我还是要否认。

“哪怕不是给本王的,但本王看上了,这,就是本王的!”他狠狠攥紧香囊,那么狠,仿佛是要把它揉碎一样。

“王爷,您若喜欢,我再为您绣一个,这,确实不是给您的!”

“本王说了。本王看上的,就是本王的。”他一字一字,从齿间狠狠地说出。

他虽然傲慢、冷漠,但,从来不象今晚这般,我的脊背骤然起了一丝凉意。

这殿内,此时的冷清,更让我惧怕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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