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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见毕德曼,并听见他们对话时,陈羽心里便有些想法了。
只是这些在安托说完她在沃伦姆德的遭遇后,他才更加确定罢了。
当然,这只是陈羽的猜测,至于是真是假,那还得在去搜集一些情报。
只是因为安托的情绪不对,斟酌一会,陈羽才选择把他心里的一些猜测告诉她。
“安托,根据你的说法,安托只是沃伦姆德治安官塞弗林的儿子,是沃伦姆德的一个普通居民,但是你大概不知道另一件事。”
带着红着眼睛的安托来到帐篷外,陈羽指着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托尔瓦尔德,说出了一件事。
“除了你所知道的身份外,这位托尔还是个天灾信使。”
不仅是天灾信使,而且在天灾信使专属的通讯网络——危机合约中,这位托尔瓦尔德的权限似乎还挺高。
如果没猜错的话。
那颗连地下黑市都很难搞到的法术核心就是他从利用危机合约弄来的吧。
“托尔是天灾信使?”
安托大吃一惊。
她在沃伦姆德驻扎时和托尔瓦尔德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他是天灾信使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
托尔瓦尔德眼皮抖了抖,没有反驳,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陈羽一眼。
他不明白,陈羽是怎么知道他的心信使身份。
或许在平常人看来,天灾信使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他们还是有些差别的。
作为常年和天灾打交道的天灾信使,哪怕是运气好没有染上源石病,但是他们却始终无法避免会沾上一些东西。
比如气味,亦或者一些其它东西,天灾信使和普通人都会有一些差别。
而这点,活得越久的天灾信使也越发明显。
只要是有深入了解过天灾信使的人都大都能观察出来,更别说陈羽了。
这里不提陈羽是怎么发现托尔瓦尔德的身份,他对露出惊讶的塔佳娜露出笑容。
“这件事,塔佳娜小姐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
没有回答。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沉默。
对此,陈羽也不在意。
“看来塔佳娜小姐并不愿意讨论这个,那么我们就接着说下一件事吧。”
他拍拍手,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接着说。
“事实上,这件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件事——安托,你知道这位托尔先生为什么要杀掉你吗?”
“为什么?”
安托连忙打起精神,期待地等待着陈羽的回答。
对于毕德曼他们要杀自己这件事她很伤心,但现在她更显知道答案。
能天使她们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陈羽的话。
“因为你太碍事了!”
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陈羽又摇摇头。
“不对,应该说你太耀眼了,耀眼到这位托尔先生不得不杀掉你。”
碍事?耀眼?
没等一脸困惑的安托开口询问,陈羽便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因为突如其来的天灾,沃伦姆德的移动设施受到了很大破损,动力炉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就连负责生产粮食的地区也因为天灾的袭击,布满了源石无法生产。”
“冬季刚过没多久,沃伦姆德又是一座远离其它移动城市的偏僻小镇,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的沃伦姆德物资已经严重不足了吧?”
月光下。
在占营地里,在所有人的瞩目中,陈羽侃侃而谈。
似乎没看见托尔瓦尔德他们惊讶的目光,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甚至因为那条天灾而出现的大裂谷,不少商人也纷纷来到沃伦姆德寻求帮助,想必着也让沃伦姆德现在的情况更加的雪上加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不久,这座小镇就会出现饥荒这种大问题了。”
“而根据我们今晚在沃伦姆德的遭遇来看,除了还未发生的饥荒问题,这里似乎还产生了其它问题,这个我们先暂且不谈,毕竟现在我们说的是安托先生想要杀死托尔的动机——”
“托尔先生,你是想制造一场屠杀...不对,应该说是一场大混乱吧?为此,你才不得不杀死安托。”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只要大裂谷还在,沃伦姆德的粮食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么一场大饥荒就势必出现。
而作为莱塔尼亚的一座不起眼小镇,沃伦姆德绝对没有能力在不借助城镇去其它城市购买粮食的能力。
以莱塔尼亚贵族们的腐朽,一座不起眼的城镇显然并不会出现在他们眼里,更别提在前往这里时,陈羽还得到一些来自驻扎在莱塔尼亚其它城镇的罗德岛干员们偶然说的消息。
——在离这最近的移动城市,一个贵族正在举行婚礼。
对于莱塔尼亚贵族们而言,一场婚礼可比一座不起眼的城镇重要多了。
哪怕这座城镇里有着上万条生命。
所以现在的沃伦姆德就像是一条行驶在激流的破旧孤舟,只要稍有不慎,随时都会沉没。
不可能!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看着托尔瓦尔德开始抽搐着脸,陈羽表情平静。
“根据我的了解来看,安托在沃伦姆德的声望似乎很高。”
这一点,无论是从他们在进去罗德岛遇见的民兵们的态度来看,还是刚刚安托自己的倾述中,都可以得到这个结论。
守着沃伦姆德入口的民兵可不止一个,但是在他说起他们是安托的同事时,他们的反应都一样——放松和安心。
要是安托的声望不足,民兵们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反应。
“博士,你是不是搞错了,如果安托真的如你所说,那她为什么会离开镇子?”
这时,煌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在她看来,如果安托在沃伦姆德的地位真如陈羽所说,那么安托怎么可能会独自带着病人来到野外。
“她是自愿的。”
陈羽指了指营地里那些面带怒火的病人们。
“煌,你没发现,这些病人们的感染程度都高的吓人吗?这样程度的感染者,就算是莱塔尼亚也不会收留的,想必安托是不愿意丢下他们,才离开沃伦姆德,在这搞了一个战地医院。”
“恩恩!博士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安托连忙点头,看陈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一样。
哇,这小猫咪的眼神怎么回事?
被安托的眼神盯得一阵恶寒,陈羽不动声色地把凑过来的刻俄柏拉到边上,挡住了安托的目光。
不过挡住了安托,但是除了她,艾雅法拉她们的目光也差不多。
都是在看神仙。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羽忍不住叹气。
果然,出风头这种事真的不太适合他。
一边叹气,陈羽一边摸出两块饼干拿给好像又饿了的刻俄柏,在她欢天喜地的样子里,陈羽接着说。
“虽然不知道托尔先生你是准备用什么办法制造混乱,但很大的可能是引起沃伦姆德的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当然,也不排除其它可能,但无论是哪种,只要有安托在,你都很难完成自己的目的。”
抽丝剥茧般,陈羽平静的说出了藏在毕德曼他们心底的秘密。
平淡的语气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戳在毕德曼他们的心上。
“安托现在就是压在沃伦姆德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她死了,你们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到沃伦姆德,就肯定能引起新的混乱,到时候如果没人制止,一场暴动势必会出现在沃伦姆德。”
“普通的暴动或许不会死人,但有人煽动那就不一样了,而一旦产生那样的暴动,那么沃伦姆德必定血流成河,但理所当然的,只要人死的够多,粮食问题就能得到缓解,那么饥荒也不会出现,甚至说不定因为暴动,还能吸引贵族的目光,这样或许也能解决这场将要发生的大饥荒。”
脸上敛去笑意,陈羽冷冷地看着托尔瓦尔德。
“你就是这么想的吧,愚蠢的托尔先生?”
说实话,陈羽很希望他的说法是错误的。
因为如果是,那么这个托尔瓦尔德也实在太蠢了点。
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做法实在是丧心病狂。
居然想制造暴动来减少粮食的消耗,他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想出这种脑残方法?
天知道,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沃伦姆德到底会死多少人。
一座城镇的繁荣就靠它内在的生命力,如果沃伦姆德人都没了,那这座城镇压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另外,为了这个不确定,而且还丧心病狂的计划,他居然还想杀死一个对沃伦姆德帮助甚多的少女,这到底是得多傻逼!?
虽然陈羽很希望他的说法是错的,但是显然他要失望了。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计划你全都知道!?这个计划就连我父亲我都没说,你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像是受到了刺激,一直默不作声的托尔瓦尔德忽然大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些东西哪怕就连毕德曼也只知道一点,为什么这个人会全都知道。
就像是有一双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的一切。
怪物!这个人肯定是怪物!
不然他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毕德曼也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羽。
因为陈羽说的一点没错。
而塔佳娜,因为害怕和后悔,已经捂着脸小声地抽泣起来。
“托尔,博士说的都是真的?”
安托走到托尔瓦尔德面前,表情冷得像冰。
如果刚刚托尔瓦尔德想要杀她的举动只是让她伤心,那么陈羽的话就让她对这个平日总是显得热情阳光的人彻底失望了。
但作为昔日的有人,安托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安托,告诉我,博士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呜呜...对不起,安托医生,真的对不起,托尔他不是故意的,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抓着未婚夫的手臂,塔佳娜放声大哭。
“安托医生,沃伦姆德真的快撑不住了,我们尝试找过贵族们帮忙,但是他们却忙着举行宴会和婚礼,根本不管我们,还有那些外来者和感染者,我们明明已经很照顾他们了,但是他们却总觉得我们是在故意虐待他们。”
抹着眼泪,塔佳娜抽抽噎噎的道:“在这样下去,整个小镇都会被那些外来者破坏,所以托尔才会想出这个主意,我们真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能这样?”
安托是出奇愤怒了,一脚踹翻面前的托尔瓦尔德,她大声质问。
“托尔,你知道你的破主意会害死多少人吗?沃伦姆德里有多少你的朋友,你就这样硬生生地想要把他们推进火海害死他们?”
“你以为我想吗!?”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托尔瓦尔德怒吼。
“你知道现在的沃伦姆德情况有多糟糕吗?啊!?那群白痴贵族,为了婚礼居然在这个时候把沃伦姆德的守备队叫走了,你知道这会发生什么吗?”
“为了制止那群狗屁贵族,我甚至去制造了一场刺杀,但是我失败了!守备队也回不来。”
“如果在这样下去,哪怕我不动手,沃伦姆德一旦出现饥荒发生暴动,这里也迟早要完蛋,与其如此,我不如赌一赌!”
“赌!?赌就是拿整个沃伦姆德开玩笑?”
看着还毫无悔过的托尔瓦尔德,安托咬牙切齿,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wcnnnd!”
毫不留情地在托尔瓦尔德身上踹了几脚,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安托破口大骂。
“你这蠢货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你那种狗屁不通的计划,就算真的成功了,你以为沃伦姆德还能继续存在下去!?”
“安托医生,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托尔就要死了!”
“死了拉倒,这种蠢货活着就是害人的!”
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安托又使劲在蜷缩着身子的托尔瓦尔德身上狂踹,当然,作为同伙的毕德曼也少不了一阵照顾。
亏她好心帮因为没有及时发现天灾而被排斥的毕德曼,结果这家伙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越想越气,安托又瞅了瞅四周,然后跑到一个拄着拐杖的感染者边上把他的拐杖一抢,就回身在塔佳娜的哭喊中对着两人一顿恶揍。
眼看两人好像真的快不行了,她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蠢货,要不是因为塞弗林,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奄奄一息的两人,安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虽然狠狠揍了缺心眼的毕德曼两人一顿,但是安托还是竖耳炸毛,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哇,煌怎么没说过安托脾气这么暴躁?
目睹了刚刚安托动手的全过程,陈羽暗暗咋舌。
没想到安托看起来像个小学生,但脾气一点也不像小学生,这也太暴躁了。
惹不起,惹不起。
话说,这个小妞记仇不?
想起刚刚嘲笑安托的事,陈羽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但让他无语的是,虽然自己想要离安托远一点,但是对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狠狠教训完毕德曼两人后,她就直接朝陈羽走来。
一改刚刚暴躁的样子,她仰起脸,期待地看着陈羽。
“博士,你有什么办法解决沃伦姆德的问题吗?”
这句话,让煌她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汇集在了陈羽身上。
喂,能不能别都盯着我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
对于煌几人的表现,陈羽不由得在心里腹议一句。
接着虚着眼观察一会,确定安托不像是会突然给他来几脚报仇的样子,他这才微微一笑。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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