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县。mzjgyny.com
时间：和陈羽相遇的第二天。
地点：能天使和可颂的出租屋里。
人物：能天使
经典的东国木质式住房。
盘腿坐在房间，能天使拿着笔，埋头对着矮桌上的白纸奋笔疾书。
白纸上已经写满了字迹，但能天使依然不罢休。
换了一张白纸，拿出在拉特兰母校读书时都没有的勤奋，她继续低头写狂写。
在能天使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一旁的可颂忍不住拿起能天使刚刚写完的东西看了看。
......
【姓名:陈羽】
【身份:街头艺术家】
【婚嫁:本人说已经有妻子了，但根据情报，能天使觉得他应该还是单身。】
【目前地址:东国出云县清水河河畔的小木屋。】
【爱好:......】
......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零零总总加起来都快十来条的记录，可颂吓得牛尾巴都竖起来了。
她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吐槽道：“能天使，你是不是搞错了，陈羽不就是街头卖艺的吗，怎么变成艺术家了？”
纸上有的资料都是她和能天使一起询问出云县居民得到的。
但从她收集到情报来看，陈羽好像只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艺人吧？
陈羽是人偶师，平日里都是在街边表现人偶戏赚钱养家。
——这是出云县居民说的。
但看着纸上的艺术家，可颂吐槽不能。
“去去去，一个区区牛角面包，不准说陈羽坏话！”
凶巴巴地抢回自己的东西，能天使不满地瞪了眼可颂，然后继续做笔记。
“可恶，你说谁牛角面包呢？！”
可颂脸一黑，忍不住跳脚。
可颂面包，又称牛角面包，市面上卖的蛮多的。
也不知道可颂为啥会用这个做名字。
撇撇嘴，能天使没有搭理气急败坏的可颂，而是认认真真的继续写着有关陈羽的情报。
奋笔疾书，一连把三张a4大小的白纸写得满满的，能天使才满意的停下笔。
就在可颂认为能天使终于写完了，在她迥然的目光下，能天使又抽出一张白纸。
不会吧？还有？
不过可颂很快就发现了，这次能天使似乎不是在写字。
她忍不住凑上去，在看见白纸上的东西，可颂忍不住瞪大眼睛。
“哇！能天使，你画画居然这么好看？！”
没有理会可颂，或者说已经把精神全部集中在画笔上的能天使根本没听见可颂的惊呼。
她聚精会神的盯着a4纸上渐渐清晰的画面，手中的画笔没有丝毫停顿。
慢慢的，一个微笑的男子便跃然纸上。
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人物，可颂的眼眸再次睁大几分。
不是画的不好。
是画的太好了！
仅仅是看着，就觉得陈羽真的出现在纸上一般。
她看了眼能天使。
能天使脸上不在是平日嘻嘻哈哈的表情，而是带着是可颂从没有见过的认真，甚至还可以称之为虔诚的神情。
看着这样的能天使，可颂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能天使不会真的喜欢上陈羽了吧？
一见钟情？
这么老套的剧情，难道会发生在能天使身上？
......
等到能天使弄完这些，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是闹钟。
“哇！要来不及了！”
拿起手机一看，能天使顿时大惊。
也顾不上说啥，只来得及把刚刚整理好有关陈羽的资料放好，她拿着手机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出租屋。
可颂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但是要看看能天使要做什么。
......
出云县只是东国的一个不算发达的偏僻小镇。
说是小镇，倒不是用村子来形容更为贴切。
出云县人口稀少，大多数年轻人为了寻找出路，都选择离开这里，去东国的大城市闯荡。
只留下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一些年龄不大的小孩。
现在时间已经是傍晚。
走在路上，还能看见不少坐在路边板凳吹着晚风闲聊的老人。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人也和能天使一样，纷纷朝一个方向赶去。
“太郎，走慢点。”
“哎呀，爷爷，你快点儿，在慢悠悠的，陈羽大哥哥的人偶戏就要开始了！”
“哎，你等等爷爷！”
侧首看了眼边上的老人和孩子，能天使忍不住露出笑脸。
和她收集到的情报一样，陈羽的人偶戏确实是出云县最受人欢迎的节目了。
出云县相当落后，整个县也就寥寥几家有着黑白电视这样在外面也非常落后的电子设备。
而且信号及差。
所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若不是因为企鹅物流受到了委托来这送信件，能天使和可颂也不会来到这里。
如此想着，能天使忍不住再次加快脚步。
跟在能天使身后的可颂也听见了周围的交谈声，这才恍然大悟。
走过由青石铺成的道路，能天使和可颂终于在人偶戏开始前看到了出云县东边的空旷地带。
这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坐了不少出云县的村名，老人和孩子把这个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
居然给人一种人潮拥挤的感觉。
“诶，让让！让让！我和陈羽是好朋友！让我坐前面！”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能天使厚着脸皮无视了村民们诧异的眼神，成功挤到了人群最前端。
看着哭笑不得的陈羽，能天使笑嘻嘻的。
“陈羽，我来看你表演了~”
她挤了挤眼睛，嘻嘻哈哈的。
“怎么样，高兴不~~”
“能天使姑娘，你要是不插队的话或许我会更高兴一点。”
“诶~~”
摇摇头，陈羽也懒得吐槽变得垂头丧气的能天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发现差不多了以后，他便转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不像话的女性人偶来。
被能天使抛弃，只能可怜兮兮站在人群最外面的可颂看见陈羽拿出的人偶，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一点。
她的视力很好，即使现在天色已晚，还是看清楚了陈羽手中人偶的模样。
人偶大约三四十厘米左右。
长相极其精致美丽。
鹅蛋脸，乌云发。
身上穿着一件款式古老的红色和服。
看起来就像一个按照比例缩小的少女。
“哇，这个人偶也太漂亮了吧！”
可颂忍不住惊呼，然后惹来了围观群众的嫌弃眼神。
这个城里人不会连人偶都没见过吧？
讪笑一声，可颂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熟练的套好丝线，陈羽动了动手指。
随着他的动作，人偶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人群鞠了一躬。
“哇！动了！动了！”
可颂再次惊呼。
然后声音在人群嫌弃的目光中再次小了下去。
好笑地看了眼人群外那个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可颂，陈羽也没有说啥，而是控制手中的人偶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注视着面前的人群，他悠悠道。
“久爱成愁，久恨成悲。”
“因爱而生，为爱而死。”
“这是一个出身富贵，为爱疯狂的少女的故事。”
“她的名字是栀姬...”
在陈羽的表演下，名为栀姬少女的一生缓缓在在能天使她们眼中拉开。
就如同陈羽所说。
少女为爱痴狂。
为了爱。
少女弑兄杀父，手中染尽所爱之人的鲜血。
为了爱。
少女粉身碎骨，断肢自残，倒在了爱人面前。
但得到的却只有对方惧怕的眼神。
终于在哀恨中死去。
栀姬的一生既可恨可怨，又可悲可叹。
明明只是故事，但陈羽的表演却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
一时间，不少观众都为栀姬遭遇发出了叹息。
还有不少小孩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抽了抽鼻子，能天使擦去了眼角的泪花，眼泪汪汪地看着表演结束，正准备收起人偶的陈羽。
“呜呜...陈羽，栀姬也太可怜了，她的结局不能好一点吗？”
陈羽哑然。
小心的把人偶放进木箱，无视了人偶睁眼盯着他的恐怖现象，他关上箱子。
看着多愁善感，眼泪汪汪的能天使，他无奈道：“能天使姑娘，我只是一个说故事的人，你就别为难我了。”
“诶~是这样吗~”
能天使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卖了个萌后，她又笑嘻嘻的补充道：“陈羽，不要叫我能天使姑娘，难听死了，你叫我能天使...啊，不对，叫我阿能就好了。”
看着一副自来熟模样的能天使，陈羽忍不住笑了。
在能天使期待的目光里，他还是笑道。
“明白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叫你阿能吧。”
“嘿嘿。”
听见陈羽的话，能天使抓了抓头发，精致的俏脸忍不住染上一抹桃花。
能天使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害羞了？
好笑地看着忽然害羞起来的能天使，陈羽转头对着其他人喊道。
“好了，今天的表现就到这了，大伙都回去吧。”
“啊，陈羽先生今天这么早就不演了吗？”
“抱歉抱歉，今晚就到了这了，大伙还是先回去吧。”
“唉，回去吧。”
“好可惜...”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观众们还是纷纷离开了。
不过离去前，不少人还留下了一些食物之类的东西。
其中还有几张零散的钱币。
数额不大，也就几块钱这样的。
——这就是陈羽演出的报酬了。
出云县毕竟是个落后的地方。
这的人大都没什么钱。
而且陈羽演出也不是为了什么报酬。
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
拿起今晚的收获，背着装着人偶的箱子，陈羽就打算回去了，
“诶，等等我！”
“还有我！”
瞥了眼一溜烟追上来的能天使和可颂，陈羽无奈。
他停下脚步。
“阿能，我要回去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嘻嘻，陈羽你家不是在清水河边吗，反正我也没事做，就想去清水河看看风景。”
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酒红色的眼眸倒映着陈羽无奈的样子，能天使歪歪头。
“不可以吗？”
陈羽摊摊手：“清水河又不是我的，你想去自然可以，不过最近附近有些野兽，你一个女孩子不太…”
卡擦。
子弹上膛的声音。
看着拿着铳得意洋洋的能天使。
陈羽默默把安全两个字收了回去。
好吧。
要注意安全的可能是那些野兽了。
......
“陈羽，你是从哪来的？”
“陈羽，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
“陈羽...”
能天使心情似乎很好，在去清水河的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废话多得就连可颂都有点觉得烦了。
她撇撇嘴，有种一脚把能天使踹飞的冲动。
这憨憨天使，好烦啊！
陈羽却不以为意。
对于能天使的问题，他就好像包容妹妹的哥哥一样，总是笑眯眯的回答了。
当然，像是“你是不是单身”“你有没有女朋友”这种奇怪的问题，他非常淡定的略过了。
几人走过出云县的田间阡陌，然后没一会就来到了名为清水河的地方。
此时黄昏已过，夜空中留下的只有漫天繁星和那轮明月。
一条潺潺的小河在能天使眼前流过。
白日清澈见底的河水似乎是吸收了月色，折射着妖异的光彩。
长长的水草在水里摇曳，河面上还有不少萤火虫飞舞。
“好漂亮！”
能天使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发出惊叹。
几只萤火虫似乎发现了能天使，慢悠悠地从河边的草丛飞来，落在了能天使肩膀上。
可颂眨眨眼，不动声色地离能天使近了几步。
瞬间。
萤火虫从能天使肩上飞起，飞远了。
？？？
她大气。
“靠！凭什么！？”
“哼哼，当然是你没我可爱了！”
“我不信！”
看着得意洋洋的能天使，可颂更气了。
看着恼羞成怒，窜进草丛里开始抓萤火虫的可颂，陈羽忍不住失笑。
他摇摇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木屋。
把放着人偶的箱子放好，他便走出屋子，开始生火煮饭。
他还没吃饭，刚好能天使她们来了，就一起煮了。
回过头，就看见陈羽在生火，能天使眼睛一亮，跑过去就要帮忙。
“来者即客，阿能你去玩就好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行了。”
“诶，那我看你做饭吧！”
面对能天使的帮助，陈羽笑着拒绝了。
咂咂嘴，能天使也没强求。
不过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旁边看着陈羽做饭。
过了一会。
一桌不算丰盛的晚饭就做好了。
“可颂，吃饭了！”
“啊？诶诶？还有吃的？等等我！”
对着可颂招呼一声，能天使就率先坐在桌子前，对着桌上的菜眼馋。
看起来很好吃。
看着眼巴巴盯着饭菜看的能天使，陈羽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
为能天使和可颂一人盛了一碗米粥，陈羽这才接着为自己盛了份米粥。
“怎么又是粥啊~”
看着自己碗里稀拉拉的米粥，可颂漂亮的脸蛋一拉。
一连喝了几天的粥。
她想吃肉！
“抱歉，我家只有这些了。”
摊摊手，陈羽表示自己的无奈。
他现在一个人生活，不像以前照顾能天使或凛冬她们，需要关照她们的营养问题。
他现在可是地地道道的穷人。
所以有的吃就不错了。
“闭嘴吧你！”
狠狠瞪了眼可颂，能天使偷偷踹了她一脚。
她可是全程看着陈羽做饭。
知道这桌子菜已经是陈羽这所有的东西了。
这个愚蠢的牛角面包还敢嫌弃？
“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颂连忙道歉。
她都忘了，这里可不是龙门那样的地方，而是落后的村子。
“可颂姑娘你不需要道歉，这次确实是我招待不周，明天我去河里钓些鱼，再请你吃一顿如何？”
“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哇！好耶！”
“禁止好耶！吃饭还这么多废话？给我吃饭吧你！”
“哦哦~”
狠狠推了推听到有肉吃就眉开眼笑的可颂，能天使大怒。
看着吵闹的能天使和可颂，陈羽笑了笑。
注视着能天使的眼神满是宠溺和温柔。
能天使抬头，刚要说话就对上了陈羽的目光。
她心头一颤，心跳顿时狂跳起来。
啊咧啊咧！
为什么心跳得好快！脸也好热！
莫名的情绪让能天使忍不住垂下头，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连忙夹了几筷子菜，然后抬头，干巴巴的道。
“陈羽，你煮的菜...很...很好吃...哈哈。”
“是吗。”
陈羽微微一笑。
“阿能你既然觉得好吃，那就多吃点吧。”
“啊？好...好啊！”
一边应道，能天使又慌慌张张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
如同她说的。
陈羽煮的菜真的很好吃。
明明只是简单的饭菜。
却好吃到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
“陈羽，我们回去了！”
“陈羽，记得你说的话哦，我明天再来找你...哇！能天使，你干嘛踩我！喂！不许拉我尾巴！”
“少废话！走了啦！”
恶声恶气地骂了可颂一句，能天使拉着可颂的尾巴就把她拖走了。
目视着远去的能天使和可颂，陈羽笑了笑。
直到可颂和能天使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回到木屋，准备休息。
进屋的瞬间，就看见刚刚摆放好的人偶箱子不知被谁打开了。
而箱子里的人偶居然跑到了床上。
陈羽分明看见，他进屋时人偶的腿还踢了踢，但马上就安静下来。
挑挑眉，陈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同往常一样把乱糟糟的房间收拾好后，又看了眼床上的一动不动的人偶。
想了想，还是没有将人偶放进箱子，而是摆放在了床头处。
接着他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枫，晚安。”
习惯性的和人偶道了一句晚安，陈羽闭上了眼睛。
月光顺着木屋的窗斜斜落进房间。
床头的人偶“枫”动了动。
她睁开大眼睛，悄悄地盯着陈羽，然后张了张嘴，小声道。
“晚安，主人。”
......
月光笼罩的夜下。
可颂和能天使并肩走在出云县外的阡陌小路。
踩过满是青草的泥土阡陌，可颂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她歪头看了看边上的能天使，忽然问道。
“能天使，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我忘了。”
“忘了？”
“是啊。”
欢快地一脚踢飞路上的小石子，能天使笑嘻嘻的。
“不过应该是小时候学的吧？但是是谁教我的，我忘了。”
可颂吐槽。
“这种事还能忘记？能天使，你记性也太差了吧。”
“你管我！”
撇撇嘴，能天使也不管可颂，而是哼着歌欢快地踏上回出租屋的路。
回到出租屋后，能天使拿出今天用来记载陈羽信息的纸，又添了一条。
【煮饭很好吃！】
自此，一夜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