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卷起片片红枫。wanben.info
好似一场红色的大雨,飘然落下。
坐在枫树粗大的枝干上,白素素靠着树干,任由及臀的青丝披散垂落,被秋风吹起。
红裙摇曳摆动,隐隐约约能看见笔直修长的雪白双腿。
无暇感叹这红枫雨的优美,白素素望着天空中翱翔的小白,有些不解。
离小白回来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怎么太白姐还没到白霞山?
换了个姿势继续思考,白素素想起另一件事。
因为白霞山招人的消息,现在白霞山的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人。
大多数都是世家子弟,或名门望族。
只有这些人才能这么快速而安全地穿过危险的泰拉荒野,来到偏远的白霞山。
当然,除了名门世家的子弟外,最近山下也多了不少江湖儿女。
众所周知。
人多必有傻逼。
几天前,还有人不知死活地试图闯山,结果连半山腰的阵法都走不出来。
这种货色居然也敢来白霞山闹事?
白素素都懒得动,挥挥手,让小白带对方体验下什么叫飞流直上三千尺,然后丢到了白霞山外几百里的荒野去了。
一边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屁事,白素素摸了摸肚子,发出了一声悲鸣。
“饿了~”
从枫树上翻身而下,白素素刚准备去弄点吃的时,远方的山间小路上忽然出现一辆马车。
马车上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风华绝代,冷艳无双。
一个活泼可爱,俏皮动人。
是李太白和安子月。
看见车上的两人,白素素顿时喜上眉梢。
她挥手:“小月儿!太白姐!”
看下枫树下朝她们挥手的白素素,安子月眼前一亮。
从马车上跳下,她一溜烟地跑到了白素素面前。
她俏生生站在白素素身前:“素素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精神呢。”
拍了拍安子月的小脑袋,白素素笑嘻嘻的:“你也是,一段时间不见,长高了不少,更漂亮了。”
“嘻嘻。”
安子月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李太白将马车停在路边。
顾盼几眼,没看见白璇的身影,她把目光转向白素素。
“素素,白璇呢?”
“璇姐在山顶。”
说起白璇,白素素忍不住吐槽起来:“太白姐,你是不知道,最近璇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拿着一根破簪子失魂落魄,就像丢了魂一样。”
李太白有些意外。
“还有这回事?”
这些年李太白一直带着安子月在大炎游历,也没怎么关注其他东西。
“我骗你干嘛。”
白素素不满地嘟囔起来。
“不信的话,你和我上山看看就知道了,璇姐现在肯定还在那发呆。”
“那余可要瞧瞧白璇到底是什么个失魂落魄。”
李太白莞尔一笑。
她指了指旁边,笑道:“上车吧。”
片刻之后。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子抽打声,马车缓缓朝山上行驶去。
......
青山。
流云。
清水。
白霞山下。
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青葱古木。
森林里的一条溪流旁,斯卡蒂正襟危坐,一头银白的长发被解开,如同丝绸般柔顺的落下。
在她身后,陈羽拿着木梳,细心地为她打理头发。
怎么忽然有点撑?
年砸了咂嘴。
随手将手里捡来的石子丢尽水中,溅起水花的同时,她努努嘴问道:“陈羽,你干嘛不和李太白一起上山?”
刚才,李太白邀请陈羽一起上白霞山,陈羽却拒绝了。
这让年有些意外。
她嘻嘻笑道:“你大概不知道这座白霞山的主人是谁吧?我告诉你,你要是知道这座山的主人是谁,你肯定会后悔的。”
陈羽有些好笑,他反问。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会后悔?”
“当然是因为——”
像是卖关子一样,年忽然顿住。
她偷偷看了眼陈羽,发现他依旧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无趣地啧了一声。
这家伙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听年说的这么神秘,反倒是夕生起了一些好奇心。
她催促道:“因为什么?还不快说!”
“知道啦知道啦~~”
一边说着,年习惯性地将手里的折扇打开。
霎时间,一朵灼灼其华的火焰花在空气中绽放。
用火红的扇子遮住雪白下巴,柳眉微微挑起,她一本正经地解说起来:“白璇,来历不明,种族不明,但是实力很强。”
“以前我在大炎游历时,曾听过不少她的传闻,她有着武祖,医仙,白衣剑仙......等等一系列头衔。”
“在李太白还未出生前,她的名声就已经声震大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销声匿迹了。”
“根据我得到的一些消息,我可以肯定的说,李太白完全不是白璇的对手。”
“真的假的?”
夕质疑道。
“那个叫白璇的比李太白还厉害?”
虽然把陈羽忘了,但夕还是记得她去皇都找李太白的麻烦时,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
一对一的生死搏杀,李太白绝对能杀了她。
这种恐怖的实力,年居然可以这么肯定李太白不是白璇的对手?
“当然是真的了!”
似乎想起什么,年那深邃的绛紫色眼眸浮出一丝波澜。
她收起笑容:“白璇,她杀过神明。”
神明的本质是不死的。
但神明的肉体是能被杀死的。
白璇就曾杀过神明。
这里说一下。
年与夕都能算神明的一种,但她们是特殊的。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只是一种神明的残次品。
她们是由一位神明分化瓦解成十二份而形成的独立个体。
如果实力对比,她们十二个兄弟姐妹加起来也很难抵得过当初分化出她们的那位神明。
而白璇,曾独自杀掉了一个完整的神明。
夕露出震撼。
“年...你在开玩笑?”
年一脸认真道:“我不会开这种玩笑。”
夕沉默。
她忽然明白年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陈羽不和李太白上山这件事了。
能杀死神明的人,即使是她们,也会心存畏惧。
因为——她们做不到。
“蒂蒂,你头发我给你打理好了,你先坐一边去,我也帮红蒂打理一下,走了这么久,头发都乱了。”
“哦哦哦。”
斯卡蒂挽了挽头发,脸上绽放出鲜花一样的微笑,然后乖巧地把位置让给了红蒂。
眼见陈羽又拿起梳子,一副淡定得不得了的模样,年忽然就生气了。
折扇一收,用力地敲在陈羽肩膀,她一脸气愤。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听到啦~你的意思不就是说白璇很厉害,想让我带你一起去抱她大腿对吧?”
年:“......”
她忽然尴尬。
某种意义上,陈羽说的还真没错。
她尴尬一笑:“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只是想和白璇认识一下而已啦。”
“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陈羽翻了个白眼。
白璇就住在白霞山上,年只要上去和她打个招呼不就认识了?
这么简单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干嘛。
“你说的倒是轻松。”
年撇撇嘴。
“我要是上去,我怕被别人直接打下来。”
陈羽:“......”
他忽然觉得年说的好有道理。
就年这种蠢蛋,要是真的跑上去,说不定真的会被白璇丢下来。
他啧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
你啥意思?
年瞪大眼眸,刚要生气,却听陈羽接着道:“这样吧,我教你两招。”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想和白璇认识吗?我教你两招啊?保证管用。”
也不在意年质疑的眼神,陈羽一边打理红蒂的银发,一边淡定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声,虽然不知道你从哪知道白璇杀过神明的消息,但是你这消息也太过落后了。”
侧首,嫌弃地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年,陈羽说出了让她瞳孔地震的话。
“白璇总共杀过三次神明,你知道白璇为什么会隐居在这吗?因为白霞山就是一位神明的尸体化成的。”
这可不是陈羽吹牛,而是真真切切的。
白霞山就是神的尸体。
而这片森林,也是那位倒霉神明的鲜血灌浇大地后才出现的。
白璇屠神前。
这里是一片荒漠。
“!?”
白璇屠了三次神明?
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年整个人都傻了。
夕也懵了。
三次?
神明有这么好屠的吗?
小虎鲸们眨眨眼,不太理解陈羽这句话的信息量。
她们是阿戈尔,对于大地上的神明并不了解。
哪怕是红蒂,对于神明的存在也一知半解。
过了一会儿。
回过神,年差点没跳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啥?”
陈羽有些无语。
这个可是白璇说的,以她的性子,还不屑在这种事上吹牛。
再说了,只要观察一下,也能发现白霞山的不对劲。
不觉得这里的植物长得太过茂盛了吗?
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结,陈羽接着说道:“首先,你要是想和白璇打好关系,一定要知道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
“白璇喜欢的东西不多,也就三样。”
“医、剑、琴。”
说到这,陈羽犹豫一下,忽然改口:“琴换成古筝也成。”
当年不小心刺激到了白璇,导致她弃琴从筝。
现在也不知道缓过来没有。
“你要是想上山拜访,绝对不要带什么金银珠宝,没用!反而要是带些医书琴谱什么的,我保证,她绝对不会赶你走!”
顿了顿,陈羽瞥了眼年,特意补充道:“如果你能弄到一柄好剑,也可以。”
剑?
闻言,年眼睛一亮。
不是她吹,在泰拉上比她更擅长铸造的没有几个。
说完白璇喜欢的,接下来就要说她不喜欢的了。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
不过考虑到年的性子,陈羽还是提醒道:“白璇没什么特别讨厌的。”
“不过她很讨厌一件事,那就是讨厌别人叫她武祖,如果可以,你最好叫她白医师,她个人比较喜欢这个称呼。”
接着,陈羽又说了一些其他事宜。
比如说白璇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讨厌什么颜色之类的。
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有不少。
似乎很重视这件事,年还特意从夕那拿了些笔墨,将陈羽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夕也听的很认真。
“差不多就这些了。”
一口气说了大半天,直到实在没什么说的了,陈羽才就此罢口。
年收笔,然后拿起写满字迹的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看了眼自己记下的东西,她忽然纳闷。
莫名觉得陈羽不会骗自己,但陈羽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是不是也详细的太过夸张了。
感觉有奸情!
阿年警惕·!
看着就差白璇喜欢穿什么颜色的亵衣没写上去的详细资料,年实在忍不住好奇心,问道:“陈羽,你怎么对白璇这么了解?”
“想知道?”
抬头看了眼使劲点头的年,陈羽嘿嘿一笑。
“不告诉你。”
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白璇?
难道他会说他曾经和白璇一起生活过很多年?甚至后来对方的亵衣什么的都是他洗的?
他会吗?
不,他不会!
《拉扯》
年:“???”
......
月落青山。
雪色般的月光朦胧了夜色。
独坐白霞山的最高处,白璇眺望着远处由黑色绘制而成的夜景,手中紧紧攥着一枝木簪,神色有些茫然。
她望着远方。
眼眸中倒映着是一片青山绿水,皓月千里的美景。
很美丽。
也仅此而已。
许久,
“果然少了什么。”
一声惆怅的轻叹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消散。
“白璇,你还真在这,喏,来一点?”
李太白提着两壶好酒,几个纵跃,便攀上了常人无法抵达的险峰。
随手将一壶酒丢给白璇,她先痛饮一口。
她畅快一笑:“痛快!”
接着,李太白瞥了眼同样拎着酒壶痛饮的白璇:“白璇,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白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太白也不在意,而是又灌了一口酒,这才笑道:“余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不过余倒是认识一个有趣的男人,到时余带他让你认识认识。”
白璇没有回答,依旧喝着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月色下,
一酡红霞爬上了她绝美的面颊,似酒醉,眼朦胧。
片刻后,她低笑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