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她们汇合后,陈羽看着地上的扑克牌,挑了挑眉。you-pin.com
“你们在打扑克?”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玩?”
年叉腰得意洋洋,胡吹大气:“告诉你,本姑娘刚刚连赢了十局,手气超好!”
“她吹牛的。”
夕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年:“她连输了十八局!”
“???”
年大怒:“我明明只输了十局!”
夕呵呵一笑。
年气得咬牙切齿,尾巴都翘起来了。
陈羽莞尔。
坐在地上,他拿起扑克牌,笑了笑:“玩不玩?”
年当机立断:“玩!”
于是,年输了一晚上。
..........
顺着山道,陈等人来到了白霞山山顶处。
一上来,便看见端坐在石桌前,拿着酒杯对饮小酌的白璇和李太白。
月色如霜,美人应如是。
一旁的大树下,身着红裳的白素素则和安子月凑在一起,盯着一面镜子,不知在讨论什么。
星熊左顾右盼,始终没有看见陈羽的身影。
一时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伤害了陈羽这件事,让她心底总有些不安。
陈和诗怀雅同盼首样四顾,然后露出了和星熊同样失望的神色。
诗怀雅大小姐甩了甩尾巴,表情相当不满。
臭扑街,不是说在山顶等本小姐嘛。
人呢?
陈抿了抿嘴唇,心里有些失望。
还以为上山就能第一时间看见陈羽,没想到他居然不在。
虽然有些意外,但被陈羽从炼心阵法丢出来的两人也回忆起了曾经的往事。
收敛起心里的小心思,陈把目光投向石桌前的白璇和李太白。
“陈,许久不见。”
白璇放下酒杯,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陈恭敬道:“白璇大人,许久不见。”
对于白璇,陈还是很敬重的。
不舍地收回落在镜子的目光,安子月跑到陈面前,俏生生的道:“陈姐姐,好久不见。”
陈露出笑容:“月儿殿下,好久不见。”
殿下?
是炎国的公主还是郡主?
诗怀雅看着安子月,表情有些惊讶。
安子月嘟了嘟嘴:“陈姐姐,叫我月儿就好了嘛。”
“陈,不必过于拘束。”
李太白适时开口,她拿起酒杯,笑吟吟地道:“余等都不是什么在乎繁文礼节的人,你要是太过拘束,反倒有些不好。”
“来,陪余等喝上几口。”
说着,李太白一拍桌上的酒坛。
轻轻一用力,酒坛便飞向了陈,陈反手接住。
酒坛在陈手中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安稳地停在了陈手中。
见状,白璇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错。”
她举杯:“来,喝酒!”
陈刚开始还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同白璇她们喝起了酒。
“紫月,上酒!”
李太白一挥手,一旁由李太白带来的负责处理试炼的紫月等人拿着酒,摆在了石桌上。
与此同时,李太白也对星熊她们招手。
“你们别干看着,过来喝上几杯!”
星熊和诗怀雅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不知是酒水太过醉人,还是月色太过撩人。
没一会。
陈和诗怀雅脸上便染上红霞,眸子也泛起醉人的朦胧。
只有星熊依旧清醒。
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浮上一抹嫣红。
白璇平静道:“陈,你醉了。”
“白、白璇大人,我、我还没醉......”
陈结结巴巴的说,声音都大了不少。
陈的酒量并不是很好。
在白璇和李太白的关照下,自然理所当然的醉了。
见状,白璇和李太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成了!
看着同时露出微笑的白璇和李太白,星熊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干笑:“白璇大人,老陈她们似乎醉了,要不我先带她们去一边休息吧。”
面对试图抢救陈的星熊,白璇目光平静如水:“不必,喝酒自当要痛饮,只是几杯,不碍事的。”
李太白樱唇上翘,赞同道:“白璇说得不错,只是些许小酌罢了,还不至于。”
星熊:“......”
糟糕,忽然更慌了怎么办?
无奈之下,星熊只好疯狂对陈使眼色,让她开口说话。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嘴角微微一抽,星熊放弃了。
看着自暴自弃,再次开始痛饮的星熊,白璇嘴角上扬。
拿起酒杯,她再次和陈碰了一杯,等陈将酒水喝下肚后,她不动声色地问:“陈,你和陈羽什么关系?”
夫君?
忽然间,星熊似乎懂了什么。
看着同时放下酒杯,把目光落在陈身上的白璇和李太白,星熊心里苦笑。
看来这两位似乎已经猜到什么了。
“诶?陈羽?”
听见白璇的话,陈这一瞬间似乎清醒了不少。
只听陈结结巴巴地道:“白璇大人,我和陈羽是恋人。”
啥?
恋人?
在白璇问出陈羽和陈的关系时,就竖着耳朵偷听的白素素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空气忽然冷了几分。
白璇眼神一沉:“陈羽是你的恋人?”
“是、是啊。”
陈趴在石桌上,将过于沉重的胸托在桌面,然后醉醺醺的说:“我、我和陈羽已经签了结婚登记表,虽然没有婚礼,但、已经领、证了...”
虽然那个证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老陈!别说了!
星熊眼皮子狂跳。
“领证?”
白璇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几下,眼神冷的仿佛要冻结世界。
虽然很少下山。
但是结婚证这东西白璇还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陈羽已经有妻子了?
白素素已经顾不上继续偷看陈羽打牌,秉着呼吸,聚精会神地听陈的话。
似乎完全醉了,陈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像是抱怨似地接着道:“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做了什么,偷偷摸摸玩失踪就算了,居然还让我们忘记他了......”
老陈!真的别再说了!
星熊恨不得立即起身,按住陈,让她闭嘴。
忘记陈羽。
李太白不自觉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脸上淡定的表情终于不见。
她恍然大悟。
难怪自己第一次看见陈羽时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自己早就和陈羽认识了。
白素素愣在原地。
想起这段时间和陈羽之间的接触,她有些失神。
难道我和陈羽哥也认识,只是我忘了他?
难怪小白那么亲近陈羽哥。
原来是这样。
那陈羽哥呢,他忘记我们了吗?
想起这些天陈羽对自己几乎称得上宠溺的态度,白素素心里有了答案。
她捏紧手指,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白璇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心乱如麻。
这时候,安子月忽然问道:“陈姐姐,陈羽哥哥也认识月儿嘛?”
“当、当然!”
看着几乎不假思索回答的陈。
星熊已经不想说话了。
头一次,她这么痛恨陈酒量差和喝醉后就喜欢乱说的习惯。
安子月眨了眨大眼睛,连忙追问:“陈姐姐,陈羽和月儿是什么关系呀~”
“唔......”
这个问题让陈陷入苦恼,她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
“这个、我......嗝.....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和太白大人好像很在意陈羽...”
李太白声音清冷:“余和陈羽是什么关系?”
陈一脸茫然:“我......不、不知道......”
有一说一。
陈除了知道李太白好像很在意陈羽外,确实不知道李太白和陈羽之间的关系。
不过嘛......
陈使劲灌了口酒,迷迷糊糊的说:“我记得白璇大人和...和陈羽成亲了....就...就在太白府...”
说完,陈终于忍不住醉意,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仿佛间。
时间陷入静止。
白璇等人全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酒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哦豁,完蛋了!
看着忽然陷入死寂的场面,星熊已经绝望了。
成亲?
妾身和陈羽已经成亲了!?
白璇忽地起身,凛冽的气势陡然上升,几乎刺破寒夜。
天地猛地一静。
一袭白衣在夜风中烈烈而动。
几片树叶打着旋从树梢落下,落在白璇周身,然后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心里的困惑如同被扫去的冬日积雪,一切的疑惑都在这时获得解答。
难怪妾身如此在意他!
原来他竟是妾身的官人。
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在白璇胸中翻滚燃烧,竟然让她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
白素素等人也愕然失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收敛神色,白璇侧首凝视着苦笑的星熊:“告诉妾身,她说的是真是假?”
“老陈说的是真的。”
星熊苦笑:“你确实和夫君成亲了。”
夫君?
暂且按捺住心里的疑问,白璇咬牙道:“也就是说,妾身确实和陈羽是拜了堂,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的夫妻关系?”
面对这个问题,星熊忽然沉默不语。
嘴角微微下垂几分,表情变得有些哀伤。
像是在做什么心里挣扎,最后,星熊做出了选择。
如果没有陈这么一说,她或许会只字不提。
但现在......
星熊长叹一声,说出了事实:“你错了,你只和夫君拜了堂,并没有喝交杯酒,更没有机会入洞房。”
白璇愕然,她蹙眉,面露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妾身已和陈羽成亲拜堂,为何没有喝交杯酒,入洞房。”
“因为你放弃了。”
曾经的回忆在脑中浮现,让星熊眼中露出一丝痛楚,她看着惊愕万分的白璇,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哀伤:“在喝交杯酒时,你将发簪刺进了夫君的胸膛。”
闻言,白璇如坠深渊,浑身发冷,难以呼吸。
在她难以置信的表情里,星熊一字一顿道:“然后,你赶走了夫君。”
无法想象的回答。
无法理解的荒诞。
无法认同的事实。
月光依旧皎洁,但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冷意。
“妾身刺伤了他?又赶走了他?”
青丝乱舞,神情如癫如狂。
星熊垂眉:“是,你赶走了夫君。”
面对星熊的回答,白璇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声音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是。”
星熊目光哀悼:“在那天,你和我一样,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白璇无法认同、不愿相信、拒绝认可!
“你在胡说!”
失去从容,女子的声音愤恨而痛苦:“妾身不可能伤害他!绝不可能!”
即使失去记忆,忘却过往。
在眼神第一次落在陈羽身上时,白璇就能肯定。
自己绝不会?这个男人出手,更不可能伤害他!
注视着近乎失态的白璇,星熊眼中泛起波澜:“你已经信了。”
白璇僵住。
风吹乱她的秀发,几缕青丝披散,贴在颤抖苍白的唇上。
方才还布满樱色的唇瓣在这霎那失去颜色。
月光披撒。
勾勒出的模样,竟说不出的凄凉。
星熊说的不错。
面对这个问题,白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指尖微颤,她从怀中拿出一根染上血色的簪子。
胸口开始抽搐发痛,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感突兀出现,就好像心被撕裂。
凝视着木簪底端的血迹,她又哭又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阵风吹来。
横放于掌间的木簪忽然化作湮粉,随风而逝。
看着这一幕,白素素默然。
她从未见过白璇如此失态的一面。
李太白和安子月也沉默不语。
亲手毁去曾经珍重的木簪,白璇望向星熊,声音如同冷风吹枯木般冰冷:“告诉妾身,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是红色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星熊微微垂下眼眸,说起了那天:“那场雨很大......很大......”
在星熊的低诉中,曾经的往日再次浮现。
黑夜下。
血月倾覆天穹。
暴雨倒悬。
有的人相安无事。
有的人...陷入癫狂。
在血月的注视下和暴雨的低语中,星熊和白璇——失去自我。
......